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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先松开手,真的会死人的!”

元彤儿哭着急道。

曲白鱼的脸色越发白了,见她哭了,脸上竟渐渐泛起了笑意。

“我不松……你怪我,我就把命还给你……

……咳咳……”

元彤儿哭道:“松开……我求你了……”

曲白鱼笑,却不回她的话。

“我们说好了,下辈子……还来找我……还命……”

他说着将那小箭又往胸膛里送了送。

元彤儿吓坏了,忙就松了口。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了!你先松开好不好?真的会死的……”

她话音刚落,曲白鱼一口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握着小箭的手松开了,人也似一片枯叶滑落。

高大的身形倾倒在她的怀里,元彤儿措手不及,随着曲白鱼倒在了地上。

曲白鱼整个身子软在她的身上,像是没有了生命体征。

恐惧立时充斥元彤儿的整个胸腔,她抑制不住的哭喊起来,一边使劲拍着曲白鱼,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些反应,一边朝着屋外呼喊。

直到门外崔小乙赶来,叫人将曲白鱼扶起救治,元彤儿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中浑浑噩噩看着大夫救治,小箭、纱布,水盆,全是曲白鱼的血,她的视线就越来越模糊。

大夫说,所幸未伤及要害,只是心绪大起大伏,加之之前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又突然间的松弛,故而才气血上涌……

崔小乙眉目轻蹙,回头看到站在一旁默默掉眼泪的元彤儿,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元彤儿垂了垂头,刚绪满的眼泪陡然落下。崔小乙便知趣的不再问了,将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也退了出去。

退到门口,崔小乙又停住了,透着虚掩的门,像是不吐不快。

“姑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我是觉得,什么事都不如眼前人……

我家殿下这半年来,一会子听说你死了,一会子又听说你活着,他心绪能不大起大落吗?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在找你,哪怕你真是不测了,他也要将你尸骨敛回去。

他跟我说,人的尸骨若是在外飘着,下辈子就没了根,会过得苦。他不想你下辈子还这么孤苦无依……”

崔小乙说到此处顿了顿,声音忽的小了不少。

“我家殿下不爱将自己的事告诉别人,是他性格本就这样,可他不是个坏人。更不想被你当成坏人。

他一个自幼逝母、又被从未承欢膝下的亲生父亲送进京中做质子的人,他这辈子和你一样,也是孤苦无依。

他有难处、伤心了向来就没有人能去说!

别人或许会觉得他性格别扭了些,可谁不想这世上能有个知心兜底的人,我们殿下也想。

别人只知他富贵人极,却从不知道在他周身的,向来都是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若不是他强将自己养成了将万事强压心头的性格,在那吃人的上京城,他早就死了千次万次!”

崔小乙的声音也微微带了颤音,稍稍停顿,又接着说:“我知道,他没有给姑娘一句安心的话,是他不对。毕竟死了那么多的人……

可姑娘……小乙求你,能不能别怪他了……哪怕,看在他始终对你如一的份上。别怪他了吧。

……他只有你了……”

透着门缝的虚影,元彤儿似乎看到崔小乙一闪而过的掩面。

“属下,今日话多了。姑娘莫怪!”

木门紧紧关上,四周静谧如无物。杂乱的喧嚣瞬间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元彤儿的思绪。

她脑袋空空的坐在床沿,放空流干眼泪的双眼。长久之后,她轻轻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困扰胸间多时的郁气终于全然散去。

这一刻,她终于想通了。也是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多不想眼前人有事。

正如崔小乙所说,什么事都不如眼前人……

她趴在曲白鱼的身旁,看着深深沉睡的他,双眼紧紧闭着,长如羽翼的睫毛偶或微微颤动。

颤动之时,眉宇间又多了层层忧思,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支配。一股无助的破碎油然而生。

元彤儿的眼眶就又湿了,握住曲白鱼的手,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我不怪你了……你好好的活着,我就不怪你了。”

被她握住的手指轻微的颤了颤,渐渐也收紧了掌心。好像昏睡之中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曲白鱼的呼吸也渐渐缓和,眉宇之间的忧思也消散无踪。

朦胧之中,元彤儿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她,紧紧跟随、却又不及冒犯。

她浑浑噩噩醒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床沿睡去。

握着曲白鱼的手掌之间潮湿一片。她起身的同时想要松开,谁知对方却是又抓紧了些。

元彤儿抬头,刚好对上曲白鱼紧紧跟随的眼睛。不似沉睡之时的安稳,眉宇之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复杂。

元彤儿松了松手,道:“松开吧,不舒服……”

她话音未落,牵着她手掌的手猛然一扯,她便重心不稳向前倾去,落在了曲白鱼的怀里。身子顿时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箍住了,使她动弹不得。

“我不松开。这辈子都别想让我松开!”

曲白鱼突然变得不像从前那般漠然沉稳,如今的他好像一个随时都会撒泼打滚的幼稚孩子。

元彤儿无奈,道:“这辈子都不松开?难道你要这样躺一辈子?什么事都不做了?”

她的头刚好在曲白鱼的胸前,被曲白鱼搂着根本抬不起头来,自然也看不到曲白鱼的神情。

只是她紧紧贴着的那片胸膛起伏间忽而将她翻转到了床的里侧,原本还虚弱躺在床上的人现在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郎艳独绝的脸近在咫尺,淡漠无物的眼睛里渐渐泛起几不可闻的涟漪。

“只要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就算这样躺一辈子又何妨?只是,你说错了一件事。”

元彤儿不解,“我说什么了?”

曲白鱼的眼睛清澈灵动,似心无杂念一般喃喃道:“……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