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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的掩护下,北郊行宫古老的木门更显得古朴而沧桑。在夜风的吹拂下,吱呀作响,仿佛诉说着一个又一个令人感怀的故事。

一名老内侍端着洗漱的东西推门而入,不算宽敞的房间内,男子略有兴致的走了出来。

“内侍官,我听到外面很热闹,是谁要来了吗?”

老内侍将洗漱的东西放下,恭敬道:“回,已经来了,是陛下。”

“陛下?是父……”

男子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下去,“是陛下啊。”

老内侍顿了顿,道:“回,现如今,不是那位陛下了。”

北郊行宫是为了历代皇帝建造的外宫,除了在位的皇帝会在特定的时间用到,平日都是行宫里驻守的内侍打理,除此以外,别无他人。

而就在一年多前,这座行宫里没有等来皇帝,却等来了另一个人——被刀贵妃偷龙转凤的原六皇子元瑞。

他来时已经不是皇子了。

被关在行宫最里面的一处采光较好的房子里,每日都有个老内侍送吃食衣物。

老内侍心性极好,又是个懂得藏拙的人,若不是这个孩子也心性极好,他定是不会想要和他搭上话的。

搭上话,也只单单是些有的没的,以至于,外面早就变了天,而里面的元瑞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那位了?”

元瑞小小的惊道,站在原地,神色恍惚起来。

直到老内侍将东西放妥,湿了毛巾递给了他,他这才好像回过了神。又喃喃一边,“不是……那位了……”

不知怎么的,一向谨慎到少言寡语的老内侍看到他这般模样,也想多说了几句。

“如今的陛下,是当日的太子殿下。”

元瑞擦过了脸,虽然不像刚听到消息时的茫然,却也好像没了什么精气神。只似问非问道:“那他今日为何来了呢?”

老内侍顿了顿,万年不变垂着的头,忽的抬起朝外看了一眼,声音便低了下来。

“他从骊洲来,要去上京,擒反王。”

“反王?”

元瑞的精神彻底回过来了,“又是哪一位?”

他想了好几个人,都觉得像又不像。

老内侍道:“是廉王,哦……当年的四皇子。”

元瑞的眼睛瞬间亮了,“四哥?他怎么会说反王?”

外面忽然掠过一阵火光,老内侍将头重新垂了下去,不再言语。

元瑞明白,现如今,自己与眼前的老内侍一般,都不是能再议论那群本与他是同胞兄弟的人了。

他叹了口气,默默道:“不过不到两年,行宫外竟是另一副天地了。”

行宫另一侧。

有将来报,曲白鱼在宫外求见。

元若怀抱美人韦妙真,听到曲白鱼的名字时,心中不觉颤动。

“他怎么来这儿?!”

通报的将士答:“郡王说,要当面向陛下呈现敌将首级。”

……

“敌将首级?”

行宫外,裴秀玉拦住曲白鱼去路,疑惑道:“不知是哪位敌将?”

曲白鱼面色如常,看向裴秀玉的眼神不冷不热。

“怎么,本王竟不知,如今这骊洲军已是裴将军的天下了?”

裴秀玉微滞,想到骊洲王的突然暴毙。自己虽身为臣子,理应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国君,但她的潜意识之中却也如军中传言一般,对骊洲王突然的暴毙,是有些怀疑的。

那日元若提前让韦妙真前去送信,宣自己前去勤王。可到达骊洲时,她竟发现,骊洲将士皆犹如被蒙在鼓中,根本没有叛变的迹象。

她甚至给元若想好了借口,觉得元若只是为了更加顺利的拿到兵权才出此下策骗自己前来给骊洲部分施压,都没有去怀疑元若真正做了什么。

哪怕她一次次的避重就轻的不去想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见到曲白鱼之后,她还是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郡王多虑!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她忙道。

曲白鱼好似也不甚在意,淡淡回:“元彤儿。”

裴秀玉回过了头,“元彤儿?”

她眯了眯眼睛,若是他人她倒信了,若说曲白鱼会将元彤儿斩杀,她是一百个不信的!

她如此想着,伸手便要去掀盖在首级之上的布帘,却被端着首级的小将躲开了。

曲白鱼接着道:“将军这是做什么?如此是不信任本王?亦或是陛下不信任本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被这么一问,裴秀玉的手停在了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

忽有小将从宫中而来,宣旨道:“二位,陛下有旨,若验的此首级真是贼女元彤儿的,便可请郡王入殿。”

裴秀玉的面色这才稍稍温婉,伸手再次搭在首级之上,端着首级的小将也不再闪躲了。

她手指轻轻挑动布帘,一双惊恐的浅色瞳子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眉目微动,又细细看了两眼,眉头便紧紧锁住了。

将布帘放下,裴秀玉深深的看向了曲白鱼。

坊间传闻的他与瑞安公主的事,自己也是略知一二,当时只觉得是一对痴男怨女,并未太过在意。谁知如今眼前这人竟能将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姑娘手刃首级。

她不禁好奇,难不成世上真有冷血至极的人?

只是可惜那个聪慧讨喜的姑娘了。

她默了片刻,侧开身子,将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再不想同这样的人说一句话。

曲白鱼始终面色如常,接过首级包于布帘之中便走向了元若寝殿。

刚一进去大殿之内,酒色脂粉气便袭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元若并不算诚挚的歉意。

“表哥来了?表哥莫怪,孤是皇帝,身在其位不免多虑,还望表哥不要介意。”

曲白鱼将头丢在地上,松松垮垮的布帘立时散开,一颗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了元若的脚下。

殿中舞女乐姬顿时大惊失色,向四周散去。

曲白鱼则脚下不停,一边说着“不介意”,一边将自己的佩剑拔出,奋力砍向了还在发蒙的元若。

“咚”的一声,另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也掉落了下来,鲜血登时喷洒出来,溅到满地。

曲白鱼的脸上也沾满了鲜血,他也不去抹擦,只盯着被自己砍下的元若的头颅喃喃说道:“一命抵一命,自然不会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