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局的某间会议室中，苏寒在饮水机中接了一杯开水，双手托着递给了秦若涵。
秦若涵已经没了之前的跋扈，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已经不是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态度了。
“坐吧。”
苏寒恭敬地坐下，即使对方再怎么不好，她依然是沈清颜的母亲，心中再怎么抵触，该有的敬重必须得有，这与尊严无关，是教养。
“你很不错，比任何人都优秀，本以为武道方面是你的弱点，没想到就连一直隐藏实力的东方胜都不是你的对手。”
苏寒听出丈母娘意有所指，但还是装傻充愣：
“您过奖了，其实武道方面是我的强项，没办法，没有异能，只能潜心研究武学。”
秦若涵笑了，笑容中包含着很多意味，苏寒品出了不少，顿时感到心慌。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反对沈清颜和你在一起吗？”
苏寒已经有了些猜测，但他有些拿不准，怕对方是在诈他，便摇了摇头。
秦若涵喝了口热水，这才问道：
“你父亲牺牲那年是多大岁数来着？”
苏寒心中一凛，暗道不妙，听这话风，对方果然知道些什么。
“我老爸结婚早，生我那年21岁，我十五岁他牺牲，那年他36岁。”
秦若涵又问：“你爷爷牺牲那年多大岁数？”
不等苏寒回答，她直接给出了答案：
“不到40岁，你知道你们家族祖上活的最长的人活了多久吗？不到45。”
这件事苏寒第一次听说，原来屠神者家族在神灵那里的赫赫威名，背后竟然隐藏着这般凄惨。
不过听到这，他已经明白了丈母娘是什么意思，显然，丈母娘是知道屠神者家族的。
“你们苏家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被命运的丝线所左右，你们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并且每一代只能生一个男孩。
除了这个，众神们在知道屠神者的存在后，合力施展了一个诅咒，诅咒作用在你们家族血脉中，让你们无法活过45岁。
你们家的祖训第一条知道是什么吗？对了，你父亲走的仓促，估计你还来不及知道，祖训第一条，20岁必须结婚生子。”
这条祖训听着有些奇葩，但苏寒却只听出了悲伤，45年很长，但是如果这是一个人的生命计量单位，那又显得很短。
“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苏寒其实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他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找了个话题。
秦若涵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喝光杯中的温水，走到窗前，背对着苏寒，语气平淡的说道：
“因为在你们这一代出生前，我们与你父母不止是朋友，我们两个家族一直都是同气连枝，彼此帮扶，世代如此。”
秦若涵咳嗽了两声，抬手在脸上擦了擦，这才继续开口：
“我不光知道你是屠神者，还知道褚轻语也是你，更知道苏建国在你身体里放了上帝的禁区，所以我才会专门选择擅长武道的东方胜来对付你。”
“若不是我们祖训有规定，在新旧屠神者完成交接之前，或者新屠神者未成长起来之前，不能将屠神者的信息告知下一代，我早就将事情的真相跟沈清颜说了，哪里还有今天这么多事？”
“扯远了，回到之前那个话题，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吗？”
苏寒点头，如果换做是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女与一个短命鬼结婚。
见苏寒点头，秦若涵乘胜追击：
“除了你们苏家平均寿命短的问题，还有我们家族也留下了祖训，后代不允许与你们苏家结为姻亲。
因为我们秦家有一个特点，与你们苏家很像，我们一直以来只招赘婿，并且每一代只会诞下一名女婴。
如果两家结为姻亲，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嘛屠神者一脉断子绝孙，要嘛九尾一脉消失。”
说到这，秦若涵气愤的回头，骂道：
“沈爱民那个王八蛋，说好了入赘到我家，结果却拐走我的女儿，还私自给她改了姓氏，最可气的是，他不听劝阻，非要撮合你跟沈清颜。”
苏寒心情复杂，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纠结之中，对秦若涵的谩骂并没听进心里。
秦若涵似乎是骂惯了，骂完沈清颜的父亲，又开始骂苏寒的老爸。
“苏建国最不是个东西，这些事都是他教唆的，不然沈爱民没这种胆量。”
听到老爸被骂，心情差到极点的苏寒又升起几分火气，同时也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或许我不会活到45岁，又或许我与沈清颜只会诞下一儿或者一女，屠神者可能会消失，九尾也可能会失传，不管这些事件会发生哪个，哪怕是全部实现，我也不会离开沈清颜的。”
秦若涵愣住了，她本以为苏寒会为了沈清颜好，选择离开，没想到苏寒会做出这个决定。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难道你不为沈清颜考虑一下吗？你想让她以后给你守寡？又或者受到你的连累，也有个三长两短？”
苏寒摇了摇头。
“我看过太多这样的狗血剧，主角为了不拖累自己的爱人，选择默默离开，然而这样的故事最后都是什么结局？大多数都是以悲剧收尾吧？”
苏寒指着门外。“这件事不应该由我单独来做决定，沈清颜也是当事人之一，她有权知晓这件事，并且与我一同做出抉择。”
秦若涵有些激动：
“我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不过，如果你俩处境调换，沈清颜是那个短命的人，我的女儿一定会做出离开你的决定。
哪怕她一辈子不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永远无法找回其他分身，我也愿意，我只希望她平安，只希望她活着，她和你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你的敌人是这世上所有的神灵，你无法想象祂们有多可怕。”
苏寒点头，沈清颜确实是这样的人，也理解了丈母娘为什么这么刻薄，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沈清颜好。
“您刚才说过，您知道我体内有上帝禁区，那您一定知道它的功能，或许这些所谓的命运丝线与众神诅咒会对我无效呢？”
秦若涵摇头。
“不，我研究半辈子那些规则之力了，对于屠神者家族的诅咒，是众神合力施展的，当时苏建国把上帝禁区放进你身体前，让我帮着论证过，那股强大的规则之力你无法消除。”
苏寒无奈，但他依然不打算放弃沈清颜，他看着秦若涵的眼睛，低声开口：
“看来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秦若涵疑惑的看着苏寒，寻思着你们除了分开，还能有什么路？
苏寒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那就把祂们都杀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