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还喜欢他吗？他可以肯定。
因为当她看着他时，大眼睛里常闪着无数的小星星，整张小脸都发亮，他这块“鲜肉”完全投其所好，她为何不要？为何不要？
换他翻身追过去，把她压在身下，大手硬是拉开她捂在脸上的双手，紧盯她雾蒙蒙的眸子。
但他现在正被欲念、愤怒、不甘等几种情绪困扰，顾不上怜香惜玉。
“齐悠攸，你玩我吗？”几是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玩得可还尽兴？”
“二爷……”吸吸鼻子，攸攸满面通红，也不惧他脸色是多么的阴暗，只是很挫折、很沮丧地呜咽道：“……我、我哪有玩你，人家、书没看到最后，所以有种、有种没尽兴的感觉，可又不知道……”
尹立听了怔愣，冷硬的眉稍微挑。
“什么书？”这个时候居然跟他谈看到一半的书？她是要去看完吗？想都别想！
“就是……春宫图啊，因为后面的内容太羞人了，我只看了一半，刚刚以为这样就能尽兴，我很亲近、很亲近二爷，心里就会舒解一点……可是没有啊……反而……反而更难受，可我又不知道后面要干什么。”她两颗水晶般的眸子仿佛浸在清泉里，眉心时不时委屈轻蹙，身子在他底下别扭的扭动。
原来，她方才是全凭一股蛮勇，而不管不顾扑上来。胡乱撒了气，却不知最终疏解之道。尹立表情一缓，又疼惜又无奈，却也觉得甚是好笑。他说呢，以她的野气，都到了那种程度，不至于进行到一半停下来。
“攸攸，看着我。”他问，滑下一手轻轻拉开她的衣带，在微微拨开她的外衫前襟。“想要我吗？”
攸攸难掩喘息，似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启着朱唇，盈盈双眸骤然情荡欲烈。
她此时娇媚的模样让他左胸结结实实一撞。不好啊，不好！他如今看她，再不是焦焦躁躁的黄毛丫头，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感觉，似是有根针往心里头里扎，挑刺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柔软。
“回答我，攸攸要我吗？”
这一次他覆在她耳边，吐纳间气息就会刮蹭过她的耳垂，感官上的刺激，加上迷离的嗓音，以及虚柔尾音，亦如适才他喉间逸出的申吟，穿透性极强，震得她本能地挺起脊背往他身上贴蹭。
“我想要！”她坚定的回答他，突然挣开他的钳握后，双手继续不断在他脸上、身上游移揉搓。
“好攸攸，乖攸攸，不离开京城，不离开我？”
“好……不走……”暂时不会走，她在心里加上一句，贼不走空，既然到了他的别院，总得拿点什么再走，她不要金银珠宝，庸俗！要拿，就拿这陶茗院最贵的，不能以金钱衡量的“无价之宝”。
攸攸指尖抚上他俊美无双的脸庞，欲念之中更有眷恋，哑声道：“我跟二爷在一起……”
尹立眼神骤变，欢喜之情瞬间炸裂开来，瞳心如雾中松霜，绵意幽幽。
一时静默无声，他喉结上下滑动，随即略偏头，鼻尖贴上她的，终于启声，嗓音混着热息，喷洒在她早就红透的颊肌肤。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仿佛要封印住这来之不易的誓言，他微张唇瓣，含住她的红润小口。精瘦修长的男性身躯密密压裹住她……
在这样一个雪夜，室外极冷，但帐内奇暖。当第一朵红梅静谧的打开花蕊时，攸攸也绽开了如花苞般的娇嫩柔润的身子。
就在一起了？就这样在一起了？是的！她和尹立真的在一起了。
丝毫无有阻隔，切切实实……融进彼此骨血里。
对嘛，原来这样才能称作“占有”，她终是尝到了情滋味，尽管开始那样的疼痛，如烧灼、如割肉，却是浴火后的重生，驱走她体内那无以言喻的空虚。
在尹立的带领下，神魂似乎飞腾于九天之外，又跌落在彩云之巅，久久……离体的魂魄终于从云端缓缓下降，在领略了一番世界的五彩斑斓之后，附了体，整个人轻飘飘落在他身上。
第二日一早，攸攸背着包袱从屋里出来，一抬头，“白姐姐，你来了，找二爷嘛？”
白霜点头，疑惑地看着攸攸，“你这是……要去哪啊？”
攸攸一脸扭捏的表情，“我、我要回家。”
“回家？回苏州？二爷不跟你一起走吗？”
“不，我是说要离开小立……二爷，回我自己的家。”攸攸下定决心地说。
白霜更加惊讶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要回去？昨晚你们吵架了？你要离开二爷，你舍得？”
“没有吵架”，是打架，在床上滚来滚去那种，“我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
想要的东西既以拿到，她还有什么可眷恋的，而且不光她自己，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她哥、莹莹姐，小六子，包括前天第一次见面的尹贺和夏神医，每个人看他们的眼神都说明这一点。
“攸攸，你别冲动，别听他们胡说。”
“其实也不算胡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而且尹府的规矩那么多，我在外面野惯了，真的不适应。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只不过说话声音大了些，你的贺哥，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吓得我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提起这个，白霜心中偷笑，贺哥回来就对她提过了，攸攸在饭桌上大谈狗进食与人进食的区别，她听了都十分难受。
“听说你以前还在尹府当过丫头，这规矩多的事儿，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么突然就受不了了？”一抬眼，她看到了攸攸身后追出的二爷，连发都没冠，看来是够着急的，“是不是因为别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别动不动就嚷着要走的。”
攸攸长长地叹息：“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实话，其实我也舍不得二爷啊！”
站在门内的尹立脸色稍有转好。
“……但是，我必须得离开他，二爷是我的霉星！你看，自从我跟他在一起这段时间，有过一天好日子吗？你也看见了，不是被炸就是被掳，刀架脖子上都是小意思，这次我的小命险些又丢了。我想，是不是二爷克我？只要离开二爷，就能保自己一生平安。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还是活着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她满脸为难的问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