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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大爷说你……半年前就开始布了局?”

“没错,我不过是以其之道、还至彼身罢了。安排几场宴会,找个了解丝绸生意的暗桩接近夏明昌,他妄想一口吞个胖子,霸占丝绸买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有人提供了平台,要钓他也不难。再有,你未进曾家大门,当时寒家所收的巨额聘礼得悉数吐出来,姓曾的原应允要与寒家合作的生意也就泡汤了,夏明昌急着想东山再起,他越急,就越好办事,吃定的……就是他会贪得无厌!”

他解释完了,简单扼要,但也只是一下带过,并不打算让她知晓每一个细节,毕竟是以恶制恶,有些手法并不如何光明磊落。

然而,寒月心自是明白的。

她没再探究,只问:“所以那位提供平台的暗桩,是单大爷身边的人?”

栾逢春看着她,颔首。

“夏明昌典型的有勇无谋,只被游说几次,就听信了那人的话,大胆在自己货品上印下江南单家的字号,想挂羊头卖狗肉,如今证据已全部搜集在手,而且此事可大可小,毕竟单家与朝廷制衣局交情不浅,若往上报,彻查下来,足可将整个寒家商连根拔起,并且永无翻身之日。”

晶亮眸子瞪大了一瞬,寒月心一时无语,只傻愣愣望着那张表情严峻的面庞。

“我还未拿定主意,要不要捅上去,月心,若是你……你会怎么做?”毕竟她也曾经是寒家人,要不要毁掉他们,他觉得有必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她会怎么做……她会怎么做……沉吟片刻,最后仍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只希望栾爷无论作何决定,都别把府里几个年幼的孩子牵扯进来,如此……便好了。”

“即便凤祥城从此再无寒家商,也可以?”剑眉微拧。

寒月心未立即回答,估么着他腿晾的差不多了,才朝圈椅走去,然后如同她这半年来时常为他做的事一样,从长匣中挑出几瓶膏药,搓热于掌心中,然后坐在矮凳上,抱着他的腿,为他按摩推拿。

月心低垂眉眼,再言语时,清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

“那时,自迁走我爹娘的坟,栾爷又命人将挖开的坟还原成最初的模样,我已算是出了寒家,之后又来到京城……凤祥城有无寒家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寒家的事,全凭栾爷处置,我不会再插手。”

栾逢春心中波澜微动。

看着她纤细灵巧的手指,又瞧瞧她轻垂的脸蛋儿,他一瞬不瞬看了好半晌,实不知那句话怎就鬼使神差凑到嘴边,接着又不受控制一般溜出口……

“也对,你一个姑娘家,早晚要嫁人的,嫁了人,自然是要冠夫姓,寒家兴衰确实与你不相干了。”

按压他伤腿穴位的小手突然顿住。

她脸庞压得更低,直到让人看不清五官,才想继续手边的事,栾逢春忽觉有什么液体滴落在腿上。

湿湿的……热热的……是、是……泪水吗?

天呐!小姑娘怎么又被他弄哭了?

栾大爷惊得一颗心突突狂跳不止!

他最怕她这种哭法,若是嚎啕大哭还好,偏偏要这样无声的啜泣,完全让他……哎!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症,却很想干脆在她面前跪下,以此谢罪,只求姑奶奶,别在抖着肩膀嘤嘤嘤给他看了。

“月心……”他收回被她按摩的腿,挺起上半身朝她倾近,才欲探手抬起她的小脸,面前姑娘极速已退开,起身站立。

她俯视着他,他仰视着她。也终于让栾逢春看清,她脸侧面颊匀挂着一行清泪,鼻子红彤彤、唇儿红彤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哎呀!心虚加心疼的感觉又来了,无数思绪在心中如狂风般肆虐,打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疼痛,尤其左胸的位置,痛感正在慢慢加剧,大有要钻往灵魂深处的意思……

“栾爷,我知道我当时……当时做了不合时宜的举动,对不起,我那样……那样做……确实……”泪一直往外涌出,她语无伦次的诉说着,却拼命忍下想哭的感觉,努力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我、我不应该冲动的把玉佩硬塞给你,是我做事思虑不周,但我觉栾爷很好,确实是很好,才会、才会那样,至于求亲,我……我都说了,我没往那想,都是玩笑话……”

一阵阵热泪奔涌而下,好似有溃堤的嫌疑,她突然微微发颤,双眸惊恐的看着他,几次吸气吐气,想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想哭,却止不住,抬起袖子使劲在脸上抹两下,就算擦出红痕也没关系,只想消灭自己软弱的证据。

男人此时也顾不得穿没穿鞋了,光着脚丫子起身朝她走来,可她却宛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蓦然连连后退,两手还防御般环抱自己,冲口便道:“别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栾逢春瞬间脸色一变,眼神亦变得阴霾昏暗。

他应她要求伫足不动,只沉声道:“我没有说你不该把玉佩给我,我当时就是……”

“栾爷,你不必说了,我明白,我做的那些事,让你感到苦恼了。”

她再次深呼吸,让激动的情绪缓了缓,原是撇开的容颜,此时再次面对他,虽然哭红了眼睛,却依然面带微笑。

“今日我就跟栾爷开诚布公的说说,我既已随你回京城,进栾家做事,就没再想过婚不婚配、成不成亲,只盼这一生在京城安度,栾爷无须为月心的婚事多费心思……倘是……倘栾爷还以为我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请栾爷放一百二十个心,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份自觉我还是有的,我……我只想在你身边能有所助力,无论是打理生意,还是为奴为婢,都无所谓,只求能对你有所报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我什么都不会再想,请栾爷放心!”

说“请栾爷放心”时,她眸光一垂,仿佛这句话是为了说服他,也是在说服自己,明明满心满眼都情义,却硬要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想,顿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夜深了,栾爷也该就寝,我告辞了。”

丢下最后一句话,月心没敢再看他一眼。

像把隐藏在心里许久的真实想法悉数吐尽、余下的就靠他自己领悟了一般,她转身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