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醒醒。”
朴泰宇将睡梦中的我猛烈晃醒,我压抑住了起床气,缓缓起了身,顿时感觉浑身酸痛。不过高原反应则被我适应,那股呼吸自由逐渐让我觉得无比畅快。
不过,面前通红的大长脸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吃过饭后,我们就出发吧。”藏民大哥递来了两盘牦牛肉和糌粑。
我点了点头,但无心吃饭,而胡慧之却贪婪的又嚼又咽的,毫无任何吃相,那副姿态比野兽更甚。藏民大哥则是憨厚的笑了笑。
藏民大哥是乘坐马车去往日光城的,因为他也没有多余外套,就让我们一人裹着一张厚实的羊皮。我们就和马车上沉重的货物挤在一起。
“那个…”我们在马车末端坐着,朴泰宇对寒冷则异常敏感,不停的朝我这边挤来。我看那老饕餮却抓着几根牦牛肉干卖力的咀嚼着,思索了片刻,我对他说道:“山海百精录的字,我是看的懂了,可我读不明白啊。”
“书上有些术,你是可以学的,不过,我待会教你个神通…”胡慧之边吃边说着:“其实,你大可不必每次都用那赤狐姿态应付。”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我耐心的等着老饕餮将一根牦牛肉干吃完。
“我发现,你那红狐狸毛发的红,并不是天生就如此的,而是另一种作用所影响下的产物。”
“啥意思?”我又抛出一个疑惑。
“说不上来,不过你那赤狐所发出的红气息让我感到无比熟悉。”胡慧之塞了牙,他从身旁货物上取了根稻草:“你那红狐狸的姿态在你目前来说,仅仅是增大了怪力,换句话说,就是你人类姿态变得高大,获得怪力没什么两样…”
“而且你只会驱使那几道微光,你的微光估计也就能给我剃剃牙了。”胡慧之终于剃除了卡在牙齿里的牦牛肉丝:“我要教你七脉。”
“什…什么脉?”我疑惑不解。
“七脉为上古特有之术的总结,解释不了,待会再说。”说罢胡慧之便坦然自若的裹着羊皮睡去。
不知不觉的,那藏民大哥唱起了藏歌,我对那首藏歌有些印象,那是名为阿克斑马的曲子。
歌声婉转悠长,在这广阔的苍茫大地之间倍感嘹亮。我不自觉的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阿克斑马…
你是金色的鸳鸯…
漫步湖边是绿茵的荣耀…
阿克斑马…
嬉戏的湖面是湖泊的骄傲…
他所唱的正是藏族歌手旦正昂加的版本,我记得那一版的阿克斑马是结合吉他等乐器。每一声浑厚且性感的曲调都让我深深为此着迷。不知不觉我也用那藏语唱了起来。
母亲教授的藏语,我印象深刻…
“不错嘛!藏族话讲得挺标准的。”藏民大哥听到了我那歌声,不仅感慨:“我们这些黑头藏人对山水有着别样的感情。它们不仅仅是山水,也是藏民的母亲。”
“很久之前啊,我的祖先是旧藏噶厦的农奴,我们同任人宰割的牛羊一样,我们的祖先被限制自由,还要终身劳作。”藏民大哥感慨道:“劳作一天,一小块糌粑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我们能带走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直到金珠玛米的到来,我的父辈获得了自由,那些能堆成数座玛尼堆的卖身契是对那个旧藏时代的诠释。”藏民大哥说道:“格萨尔王会骑着白马为万物生灵带来祝福,金珠玛米会带着解放赶走凶恶的噶厦老爷!”
“曾经我的祖先就在这一片活动,他们终身不能跨出一步,一辈子生在这,一辈子死在这,现在呢,我想去哪就去哪!日光城?卫藏、康巴、安多还是内地,我都能走了!”
“汉满蒙回藏,还有许许多多的族,既然我们的祖先把我们结成一个家,那么我们何必分开呢。”说道此,藏民大哥竟有些激动。
是啊,我突然想起,昆叔曾经跟我讲过,他是蒙古人,据传他与清代科尔沁亲王阿穆尔灵圭有亲戚关系,可这不妨碍他待我同家人一样啊。
马蹄声行走在草地之上,一切都在向好的一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