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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天,乔堇禾都处于工作交接的状态中,直到落日的金辉透过偌大落地窗在笔尖晕下一大抹昏黄。

她才陡然惊觉,一天快要过去了。

姜昭中途被学校一通电话给叫回去了。

她放下笔,心中忽然腾起一股巨大的空荡感。

任由自己思绪放空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指尖不听话地点开了手机通讯录,动作熟练的不能再熟练地滑到了页面最下方。

望着这阵子她刻意遗忘的名字,乔堇禾沉默,纤白的指尖驻留在屏幕上方,一瞬后,不知道脑子哪根神经搭错了,她居然戳到了拨通键。

等她回过神来时,电话已然被接通。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身子没出息地无声颤栗,她悲哀的发现,即使自己已经厌透了这个人,但是身体却依旧能给出最诚实的反应。

她吸了吸鼻子,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抱歉,打错电话了。”

说罢,便要按断电话,却在指尖落下时,对面一道低沉敛着点嘶哑的男声小心又克制地传出——

“阿禾——”

尾音绕梁,下面的话分明没说,却又好似道尽了缠绵。

乔堇禾指尖一顿,明明是想挂断电话,可是手指却像不受控般,突兀地乍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她一时间没说话,呼吸却轻了不少,像是这样,便可以装作不存在般。

男人似乎也没想得到她的回应,自顾自说道:“最近倒春寒,你出门素爱穿薄衫,记得多带件外套。”

“姜昭动作倒是利索,年后就将初禾交给你了,这样也好,你有些事做,总归不会胡思乱想......”

“宫行策。”

女人呼吸陡然急促,眼角蔓上一圈嫣红,“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照。”

“阿禾,我不是.....”

“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关心我??”

女人声调几近溃痈,脑海中像是扎进了千万根绵密的细针,阵痛感铺天盖地涌来。

她抖着手摁断电话。

——承认吧,你内心还是渴望他的接近。

——那又如何?

——渴望却又不接近,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自渡罢了,我乔堇禾爱得开也放得下,一个男人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心弦拉扯间,乔堇禾指尖不小心晕开一抹晶莹,她一愣,慢吞吞伸手抚上一边侧脸,意料之中,手掌被濡湿了个透。

尽管相识是个错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爱过。

乔堇禾一边擦干泪水,一边兀自低喃:“宫行策,别了......”

别了,我剪不断的过往。

这一晚的初禾国际,偌大总裁办被一股无言的窒息笼罩,从日落到夜幕,直到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没。

--

两个月后。

项目竞标会场。

乔堇禾指尖随意捏着一个号码牌,刚寻到自己座位坐下没一刻钟,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掏出一看,眉眼闪过抹无奈。

“昭昭。”

“阿禾。”

姜昭此时正被导师拉着参加航模峰会,周围都是嘈杂的人流,她捂住耳朵,往旁走了走,“怎么样,到了吗?”

乔堇禾简单环顾了下会场格调雅致的浓氛,礼貌谢绝侍应生递出的香槟,眉眼舒展,浅笑,“刚到,环境还不错,看的出来,是下了血本。”

连酒水,都是上了年份的。

姜昭不关心这个,她皱着眉,语气不愉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多长点心眼。”

“要我说,你就不用去,你什么地位,手指头动了动,像这种破标书一大把一大把的,搞不懂你。”

乔堇禾眸底灌进些笑意,“我,手无寸铁?”

“对呗,你也不瞅瞅你穿的那套礼裙,不该露的全露了。”

乔堇禾今日着了一袭星空系列鸢尾蓝掐腰礼服,裙摆很长,一路逶迤至雪白脚踝,深浅不一的灿蓝繁星缀在滑如雪缎的尾摆,走动间,像是铺就一条璀璨亮丽的银河。

细细肩带绕过匀亭的肩胛,露出一排精致泛白的锁骨,蓝调的布料在临近肩背处还别出心裁地系出只水蝶。

松松垮垮地垂在锁骨窝,极为养眼。

只是....她垂眸看了眼与礼服极为不搭的轻薄披肩,更加无奈了,“哪有露,不都让你这条披肩遮上了吗?”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保守呢?”

“嗤。”

姜昭不在意她话中的调侃,重点强调,“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保护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眼见着涌入会场的人越来越多,乔堇禾没了闲聊的心思,又简单和姜昭说了两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这次竞标的是一块位于商业cbd区潮玩城的百亩地皮,自接手初禾以来,乔堇禾便有心思想重新拾起盲盒业务。

在姜昭的运作下,初禾自身有一套很完整的商业逻辑链,但她却从未扩及盲盒,只等她回来全权接手。

如今这块地皮是个很好的切点。

如果利用的好,她的盲盒,说不定还能回到当初的盛况。

乔堇禾想的过于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身侧坐了一个人。

直到刺鼻的烈酒萦着口鼻,她才抽回自己思绪。

眉梢微折,垂眸看了两瞬在自己眼下晃悠的酒杯,继而抬头,清淡的眸灌满温凉,唇角勾着弧度,声音却淡:“这位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美丽的女士,我有幸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男人嘴上说的礼貌,可目光,却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情色,大剌剌放在乔堇禾身上。

生意场上,举杯饮酒向来有说道,几乎是瞬间,乔堇禾便明白了这杯酒里的醉翁之意。

她觉着好笑,不紧不慢拢了拢披肩,而后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眼他座位上的名牌,轻咦:“星娱资本?”

什么公司,很出名吗?

没听说过,再想想。

还是不知道,算了,看在他这么冒犯的份上,灭了吧。

李彻全然不知短短几秒间便将自家公司送上了断头台。

他看着乔堇禾略显茫然的眼神,显然很满意,酒杯转了个方向,慢悠悠晃在手里,“怎么?没听说过星娱?”

乔堇禾从容摇头。

“咦~”

男人语气很嫌弃,却又压不住得意,倏地,他压低了声音,浑浊的语调带着明晃晃的暗示:“连星娱都没听说过,还敢来竞标地皮?”

他下意识以为乔堇禾是在什么名不经传的小公司。

“不过妹妹,哥哥有一法,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拔得今场头筹,说话告诉你,那块地皮我星娱压根不稀罕,来也就是凑个热闹。”

接着,酒杯再度递了过来。

乔堇禾唇角扯出抹凉薄的弧度,眸带厉色,却掩饰的很好。

她像听不懂般慢条斯理从一旁抽出张纸巾,接酒的同时薄唇微启,温吞道:“这位先生,首先呢,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配我乔堇禾去结识。”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恶心人,就是你的错了。”

“最后——”

她接住酒杯的瞬间,眼底冷光乍现。

“既然你这么认不清自己,那我不介意让你清醒一点。”

话落,她倏地扬手,盛满酒水的高脚杯狠厉地朝着李彻脑袋上抡了上去。

“咔嚓——啊!!!!!!!”

伴随着玻璃片四分五裂的脆响,哀嚎声骤然划破英伦格调舒缓的琴曲,会场忽然陷入了几秒诡异的沉滞,众人纷纷看过来——

场面实在违和。

只见前方会客席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正漫不经心擦着手指,冷色调灯光打在她侧脸,为她本就如釉瓷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温淡又疏离的光。

鸢蓝色曳地长裙铺洒在实木椅,绸质缎带将她的腰线掐的纤秾合度,面色冷淡自持,如高山之上皑皑伫立的雪松,孤高不可侵。

可她脚旁,却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深浅不一的鲜血自一地玻璃碎屑中一点点晕开,平白撕裂了美感。

只是她的神情实在太过于镇定,如果不是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绝对不会令人想象到居然是这么一幅血腥的画面。

主办方也没想到居然能出了这种岔子,忙焦头烂额上前交涉,只是还没等他说两句话,地上的李彻彻底疯了——

“你这个贱人!!你敢伤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乔堇禾黛眉轻轻拧起,似不耐烦,睥睨如视一只蝼蚁的目光淡淡向下扫了一眼,嗓音凉淡无温:“初禾国际,乔堇禾,不服气来找我,我等着。”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却带着股沉入丹田的磅礴威压,一时间,满座哗然。

因为初禾国际这四个字,本身就象征着不可撼动的权势。

如果原来说不在意,那么现在,众人再看向李彻的视线,彻彻底底变成了鄙夷。

什么品种的癞蛤蟆,连初禾国际的掌权人都敢肖想,嫌命长?

显然李彻也想到这层面了,他脸色骤然变白,满身的嚣张气焰就这几个字灭了个透底,刚想说话,却被远处忽然响起的冷厉沉磁的嗓音打断了——

“宫徵。”

乔堇禾一愣,下意识抬头望去。

“那只手,也给他折断。”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外披一件同色大衣,寡薄的眸埋进深邃的眼窝,稀薄的灯光将他锋利淡薄的五官轮廓切割的分明。

说话时,正低首燃着支烟,青白烟雾袅袅扬起,模糊了男人半边侧脸,却依旧挡不住一身如燎原般攻击性极强的侵略感。

乔堇禾一时间有些恍惚,连擦手指的动作都忘了做。

好像......好久没见了。

与她不同,会场其余人实打实的被震住了。

这可是宫行策啊!

当初以一己之力强势跻身京城,以雷霆手腕迅速站稳商圈,不显山不露水,却能在分秒之间碾死一个人。

却不知为何,继苏亚士拍卖会过后,这位忽然沉寂了。

尽管如此,余威仍存。

现在,主办方居然能请得动这尊大佛?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被众人念叨的主办方也很懵逼。

不是,以他的咖位,就算想请,也请不动啊......

深思间,却见宫行策身边最得力的副手目标明确地朝着李彻走去,利落切出短刀,面无表情对着他的肩关节刺去。

“刺啦——”

“啊!!!!!!!!”

伴随着一道血柱溅出,李彻还未来得及哀叫,便被宫徵凌空一脚给踹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两分钟不到,却令在场所有人心跳都停了一瞬。

地上如死物般动弹不得的胳膊、肆意蜿蜒如溪流的暗血,还有那躺在碎片中昏死的人......

残暴又血腥。

偏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主办方身板巨颤,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般,眼泪都掉下来了。

“宫......宫......”

宫行策淡淡瞥过去一眼,如寒山冷霜,只一眼,冻的连骨头都僵了。

主办方腿脚直发软,好在宫行策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只一眼,就移了视线。

也是那一瞬,主办方身体回了暖。

因为男人视线径直越过他,看向他旁侧的女人,启唇间,声音小心又克制,带着点隐为人知的讨好:“阿禾。”

主办方瞪大了双眼(⊙_⊙):论如何在一瞬间体会冬凉夏暖--

乔堇禾如羽扇般浓密的长睫微眨,淡淡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语气也有点讥讽:“别告诉我,这么一块小小的地皮,也能入得了宫先生的眼?”

宫行策不在意她的嘲讽,掐了烟,直到身上烟味散了些许,才慢慢向她走过去。

还不忘解释:“不是为了地皮。”

因为你。

乔堇禾望着他俊美矜雅的身影,垂在腿膝的手不动声色蜷了蜷,却终究没说什么。

在众人略显诡异的目光下,男人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抽出她掌心团着的纸,认真又细致地擦拭着她的五指,像是捧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小心的不像他。

乔堇禾心尖一动,被他碰过的地方迅速烫起了一层火。

她忍不住往回缩了缩。

“你——”

“别动。”

宫行策淡淡掀了掀眼皮,喉结滚了滚,“阿禾,以后这种事,别自己动手。”

他抬眸,认真看着她,“脏。”

乔堇禾最怕他这双裹满深情的眼,好似只有她一般,她仓促别过头,“不用你管。”

继而抽回手,囫囵在旁抽了张纸巾擦了两下,“好了,不用你擦,有事你先走吧。”

宫行策低声笑了笑,“没擦完。”

在她惊诧的目光下,慢慢弯了脊背,慢条斯理从口袋中取出方巾,带着薄茧的手轻而易举握住她细嫩的脚踝。

动作虔诚的一点一点将她高跟鞋下的玻璃碎片擦拭干净,抬眸望向她,被烟滚过的喉颗粒感分明,像一杯温醇的酒——

“公主,无论何时,都不该脏了鞋。”

--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对乔堇禾再生歹心。

有点眼色的人都会发现——

名利场上,只要是乔堇禾赴约的酒会,都少不了宫行策的身影。

这位拥有全球最大拍卖场的中洲掌权人,平时低调的像是隐世的人,却一次次为了乔堇禾破了规矩。

默默守在她身后。

--

经年,当乔堇禾因为生意再度踏上中洲这片土地时,心境已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落日的余晖洒满整条街道,手艺人脸上挂着热络的笑,双手翻转间,一个喜庆又酥香的糖人便跃然手上。

近处开包子铺的,几层叠起的笼屉一掀,热腾腾的大白包子滚着酱肉的香味瞬间弥散开来,勾人的很......

一切,都变的鲜活了起来。

乔堇禾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其实都没变,只是她变了。

不知从哪个商铺,忽然传出一阵悠扬的小调——

“潺潺流水,终于穿过了群山一座座--”

“好像多年之后你依然执着--”

这时,包里的手机震了下。

她掏出一看。

是宫行策的消息——

这几年,他作息不改地每天给她发三条消息——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尽管乔堇禾从来没有回应,他却依旧每天乐此不疲地发。

可这次,不一样了。

乔堇禾唇角微勾,橘色夕阳笼在女人周身,带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她敲着键盘,慢慢按下了三个字——

“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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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各位宝们,假期快乐~

阿禾的番外到这里就完啦、

结局是释然,不是原谅,这对是be、

其实是有点子遗憾的,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嘛,阿禾那么一个敢爱敢恨、快意江湖的人,被宫行策囚在身边十几年,他禁锢的是她骨子里的骄傲,她无法原谅、

写番外时,意外看到了一段话,我觉着很适合阿禾和宫行策,分享给宝贝们——

“你可以很爱一个人的同时,依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时刻都在思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3】

还有借章,有宝子疑惑昭昭与阿淮的感情,其实对于缺爱的孩子来说,她对于周边事物是很敏感的,谁对她释放善意,谁对她抱有敌意,几乎瞬间就能感知到,更何况是昭昭、

阿淮是真把她放在了心上,从一开始酒店的惊鸿一瞥到后来一中时他对昭昭明目张胆的偏爱,再到后来,他为了昭昭义无反顾交付自己的后背替她挡子弹......一切都有迹可循、

两人都不是扭捏的性子,对感情亦是,你喜欢我,我对你有感觉,啪--一拍即合,爱情就来了(っ′i`)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