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爷来找张珣的事情很简单。
就是关于他的工作。
昔日的面粉厂副厂长，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然后在新芽重新就业，干起保安头子。
虽然目前就两个保安，他看守大门，徒弟巡逻。
只是没想到，收获来的如此之快。
就在张珣出去接人的时候，一大早，趁着着急忙慌吃饭及进车间的时间，有个生人混在队伍里，差点就溜进了车间。
只是他哪里想得到，一进厂门，就没躲过董大爷的目光。
毕竟招的工人绝大部分都是面粉厂原职工，大爷都很熟悉。
初时，董大爷还以为这是进货的，或者办公室那边的人，但是以防万一，他心里也是挂上了号，留意着，却发现这人眼珠子滴溜溜，脚步却是慢慢挪向车间。
当即董大爷也不再犹豫，先逮住再说。
然后配合上满身见过血的煞气，这人差点吓得尿裤子。
为了几十块钱，也不至于搏命，三两下就把事情交代了。
而另外一个保安，董大爷的徒弟，也在巡逻的时候，逮住了一个翻墙进来，在草地匍匐前进的家伙。
当然，两者的目的不尽相同，前者是被人指使过来刺探生产工艺还有机器种类，后者纯粹就是看厂子热闹，想进来瞧瞧有没有便宜可以占。
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思考片刻，张珣就有了决定。
“大爷，等会把这两个人送到派出所，后面怎么处理我们就不插手了。”
董大爷点点头：“等会我亲自送过去，正好有个老家伙，看看他。”
张珣颇有些无语，这老头哪哪都是，不能小看。
有心之人还是不少，都用上商业间谍的办法了，虽然是破产版的。
于是让董大爷多关注下生人，他就回了办公室。
一进去，就看到宁榄湘抱着一叠资料往外面去。
“这一大早，你去哪里了?”
平常张珣来办公室都比较早，至少自己到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他在座位上，于是宁榄湘顺口问了句。
“去接爽子了。”
张珣皱着眉思考着刺探商业情报的问题，有口无心的回答。
“哦，你怎么了?”宁榄湘看出他的表情有些不对。
正好他也想和人商量下，就把刚刚逮住人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
宁榄湘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也没啥好主意。
利益动人心，现在是这些粗陋，用了没多少成本的办法，后面再有招数，就更难应对了。
简单的办法，花钱去和产线工人买情报。
一百不答应，好，一千呢，甚至更多......
没人能挡住这从天落下的馅饼，再有底线，也架不住加钱。
只是现在，可能还没人能意识到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利益，再过一段时间，知道的人不会少。
暂时有沈馥薇和方可保驾护航，后面就难说了。
张珣也暂时没头绪，看着宁榄湘手里抱着的一叠资料，问道：“准备去哪？开会啊？”
他可是最喜欢瞧瞧看少女给人开会的样子。
“没......”宁榄湘无奈的瘪了瘪嘴，这恶趣味.......
“马上就是发工资的时间，财务把报表给我，我确认好，准备找你签字呢。”
“哦。”张珣接过来，随意瞧了两眼，就摸出笔签好字，然后问道：“上次按照我们说的，给加班费和奖金，都算进去了吧？”
“对，都算进去了。”
......
没过多久，杜子爽就来了办公室。
张珣亲自端茶倒水，同时也趁这个机会，打量了眼从庐州回来的杜子爽。
倒也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反而显得更加沉稳，气色也不错，皮肤都似乎好了不少。
前些日子奔波操劳的黑眼圈这会儿都没了。
看样子在庐州舒服了几天。
“爽子，叫你回来，主要也是考虑后面我要去沪市，这一大摊子就交给你了。”张珣也不藏着掖着，既然打定了主意，做下去就好。
“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现在就看你折腾了。”许是感到气氛有些凝重，张珣拍了拍杜子爽的肩膀：“怎么，不会是怕了吧？”
“说实在的，有点怕。”
杜子爽的回答有点出乎张珣的意料，往常的愣头青，碰到这种激将，应该会嗷嗷叫。
“但是怕也没用，我会做好的。”
在张珣微微愣神中，杜子爽郑重回答。
“好，那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熟悉其他事务，市场部那边你还看着，也要物色个负责人。”张珣简单说了两句，也不想说教太多，反正后面还有时间安排，他忽的想起来后面的事情。
“股份的事情伱是知道的，我占的最多，但是对外宣称都是说沈女士是大股东，也是为了有个挡箭牌，很多事情都简单不少。”
见杜子爽点头，表示明白自己的意思，张珣继续道：“后面若是沈女士赶得及从香江回来，我会让她帮忙宣布，名正言顺些。”
时间紧，两人也就没来得及嘻嘻哈哈，简单聊了几句。
杜子爽见张珣似乎有些愁绪，也就没有多留。
哒哒哒！
张珣的手指仿佛在弹钢琴一般，敲击着办公室桌面。
这些日子，他和沈馥薇联系的不多，几天才会打次电话，后面忙起来电话联系更少，短信是大多数时候的沟通方式。
当然，大部分说的都是商业上的事情，对于两人各自的生活，自那日之后，就没怎么提及。
沈馥薇的短信回的都很快，拿不定的事情，也会给予建议。
对于他要上大学的事情，沈馥薇也知道，她深表赞同，深造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沪市的机会也更多，说不定能帮助新芽成长为参天大树。
张珣摸出手机，打开短信箱。
噼里啪啦打完字，又咔咔咔删去。
商业上的问题，他还是很习惯和沈馥薇讨论。
这一次，两个问题。
面对即将要到来的情报刺探压力，说不定有人盯上，各种手段都有。
还有更后面的，出面宣布总经理变更，给杜子爽站场。
剪不断理还乱，张珣忽的很想见面聊这些事情，听沈馥薇浅笑着娓娓道来。
自己手机里面，那一条【你什么时候回梨水？】，还静静的躺在发件草稿箱。
但毫无疑问的，还掺杂着自己另外的，那忍不住的情绪。
将手机在手里上下翻飞的把玩，张珣按了下手机左上角的按键。
屏幕之上，信鸽带着文字飞向远方。
发送成功。
回信很快。
【第二天。】
第二天？
是明天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