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六天师徒又去复诊，病家好多了自己走出卧室复诊，杨思明见大了见效，药效
不能更方，将原方去掉犀，车前子改为五钱，过于泻下能削伐元气，将原方又配了五剂，杨思明对病家说道：“这五剂药服了，十天后我来复脉，给你调理气血，适当下一些补益药，尽早恢复身体。”
梁成在师父的精心教育下，医术已经进了门路，艺术日有所上，一件不开心的事发
生在自己娘的身上，世间上的事情都很奇怪，人在时的时候，不但朋友会捧场，就是鬼神也会躲得远远的，病也不会去招惹，只知道欺负弱家，梁成的妈妈突然白翳遮眼，双目失明，就是杨思明也束手无策。
梁成问老师，说道：“我妈妈的眼睛病根在哪里？”杨思明道：“你母亲的眼睛是
白翳，又叫玉翳，是风入于脑，积热于肝膈，初病时没说失于调治，日久积累，血凝不散结成白翳，遮蔽童仁，色白如玉，故名玉翳浮满。
如此形状，这层白膜在未封口之前虽有救，泻肝散，明目菊花散，通明补肾丸可愈；
时间久了白膜固定，灵丹妙药不有效也，除非刀功精妙圣手，切掉白膜可以复明；当然也不是绝对没医方。
我看见本草纲目有这样一个故事：“蚺蛇胆能医白翳，蚺蛇是森林中的大蛇，捕食
羊鹿，他的胆味甘，苦，性寒有小毒，”顾含的养嫂双目失明，白翳盖住了双眼，虽要蚺蛇胆医治，顾含又在哪里弄蛇胆，有一天一个书童送来一个小盒子给顾含，顾含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蚺蛇胆，书童化着青鸟飞去，顾含把蛇苦胆给嫂子治眼睛，顾嫂双目复明。”
梁哽咽说道：“故事只有一个，不会再有书童送蛇胆来了。”杨思明道：“你也不
要悲伤，自己学好医理，总有一天感动上天，你能发明出一个药方，把你妈妈的眼睛治好复明了，不失人间一孝子。”
梁成尽力读懂，研究药理学，成绩渐渐越来越成熟，按梁成的学业完全可以脱手处
方，杨思明不放心，梁成人长高了，必经还是一个嘴上无毛的青年，有些时候怕他不够谨慎，带着他多临床实践，应急转变能力。
两师徒出都在一起，杨思明觉得好像迟早都要离开济善堂，离开自己的家园，济世
堂的未来就落在梁成身上，出诊两师徒一起，出远诊的时间多，实在远了诊完病打回身都走夜路，那时候平常家还在打纸灯笼。
那时候从国外进口一种手提玻璃灯叫马灯，点的是洋油，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在种灯
照路，当然济世堂就有几盏，杨思明两师徒出远诊，就要带上马灯。
有一次师徒出远诊，诊完病人太阳已经下山了，病留他们吃晚饭，吃过晚饭，师徒
立即往回走，走了十来里路，又回到了大黑山松林子，大黑山绕山走就有好几里路，都是一片漆黑的松林，大部分松树都有一抱多大。
绕山要翻过几条山山脉的脊梁，还要过几个山台，这些山台上，附近几里路的人死
了都抬到这里埋，这里是官山，讨不起阴地的都抬到官山埋，几个山台上都是古坟累累，天已经完全黑了师徒把马灯点燃。
因为树木茂盛，投宿林的鸟类也多，叫唤的声音千奇百怪，有叫起来悲哭惊人，有
的又学人狂笑，有的又在怒吼，师徒麻着胆子在冷秋秋的林子里走过，远远看山台上有灯光，师徒只顾往前走，灯光越来越近，好像要走到人家家里去了一样，直走到人家门才看清，上山坡上有一栋几间茅屋。
离路上还有十多丈远，那里有一盏檐灯，听见茅屋里有一个女人的痛苦的叫声，一
个医师，就是给人解救痛苦，既然碰上了不能不管，在那里去积德，师徒二人爬上坡去，杨思明看大概是三间屋，只有一道门。
说道：梁成，你就在檐灯下灯下等我，我进去看这户家四不是女主人病了，杨思
明进去在中堂，听见女主在卧室里呻唤，不好进去。有一句古话：“卧房厨下不可乱行”又听见女凄厉的惨叫，杨思明只好隔墙问道：“大姐，你生病了，我是济世堂的杨思明，你有为难就出来，我给你把一脉，给你配两剂药。”
女人说道：“原来是杨老师，我走不出来，我给丈夫是分了的，我一个人就住在这
山台上，既然是杨老师，你就当做好事救救我们母子。”
阳思明一下呆住了，也明白了，我室里就是一个女士正在生产，是要我进去给他接
生，这么倒霉的事让我碰上了，进去卧室实在有些尴尬，我不是稳婆，接生我就是一个外行。
不进去她们母子若是难产就是两条命，我行一辈子医的功德损完，还背两条人命，
最后做了决定，一个单身女子不容易，深更半夜生产，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鸣，我不救她又有谁来救她，只好硬着走进卧室。
帮忙把孩子接下来，是一个男孩子，等胎盘来了才把脐带轧断，家里都一样没有，
又不忍心把产妇盖小被子拿来包孩子，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孩子，自己的衣服大，给孩子裹了几层，又把自己的腰带给孩子拴衣服，收拾好了才抱来放在女士的手腕上才发现女人没有动静。
用手一探没了气息，以为是产后血晕症，用大拇指掐住人中穴，直到有些游气才放
心，找一点洗手都找不到，就在包孩子的衣服擦了几下，想到我是该走了，迈出中门看见梁成在孤坟灯下打瞌睡。
回头茅屋不见了，只有一连二圹墓，圹墓还没有封口，内面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
被移开，回头上点着一盏明晃晃的油灯，杨思明看得清楚，是石卷连二圹墓，圹墓修了至有两三年了，奇怪的是棺材好像今天下午才移进去的，这个产娘她穿着的旗袍不是一般贫家小户，应该是富家太太，看来自己真的撞邪了。
说道：“梁成你看我们走到了什么地方？”梁成听老师这么一说，用手背揉了一下
眼睛，才看清师父背后是一个古墓，自己那里是在檐灯下打瞌睡，面就是一盏孤坟灯，一下跳起来说道：“师父我好怕，还是离开这里。”
杨思明道：“梁成别怕，我们是行医人，没必要相信鬼之说。”其实杨思明也怕，
一是为了安慰徒弟，二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一个师父都是胆先怯，徒弟心里不知有多可怕，圹墓突然传来声音，是产娘说话。
喊道：“杨老师你不要怕，我刚才是鬼，你救了我现在是人，你帮我带一个信给家
里，叫我丈夫安排人来接我们母子，就是你回去这条路四五里路处，大路的对面有一栋大瓦房就是我的家，我夫家姓吕，谢谢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