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稚惊呆了。
眼前的这一幕,跟她所想的差别太大了。
谁能够想到,上边是一间简陋无比的屋舍,下边却是一栋豪华别野。之所以不是别墅,大概是它没建在地面上。
这跟她原先想着,一个幽暗发霉的地窖有所不同。
这里的生活设施,不仅没有杂乱感,反而干净整洁,一眼望去,感觉就算是凡人都能在此地安静的生活数年无忧。
光是看着,就给她一种不明觉厉之感。
再由王长生介绍这里的生活设施,李清稚更是惊呆了,通风口、灶台、浴室、储水池、卧室、储物室、修炼室、饲灵室、逃生隧道……这些在地面上平平无奇的设施,究竟是怎么被自家夫君搬到了这地下来的?
看着李清稚震惊的神色,王长生内心无比舒爽,竟是冒出了早该找个道侣的念头。
这么想,也并不单纯是为了炫耀这里。
很显然,为了打造这样一个环境,原主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了,无数次战战兢兢,甚至是还有着暴露这一切的风险。
如果有一个帮手,或许这里会更加提前的建造完毕。
其中也不会有太多惊心动魄的曲折。
归根结底。
这个‘地窖’并不合法,也没有向正气宗以及外湖坊市报备过。
原主可以说是利用了职务之便,耗费无数心血,打造出这个秘密之地,最主要的自然是因为自身的弱小,以及对修仙世界的恐惧。
“明面上我这里只有一个地窖,就在那石床底下,是向正气宗杂物殿报备过的,那里藏的非灵酒,却也有十年、二十年份的凡酒,狭小,仅可暂藏几人。暗地里我还有这个地窖,是平日修炼闲暇挖掘,并未报备过……”
既然已经将李清稚带来,王长生也没有打算隐瞒,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明。
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试探,而且,李清稚很多行为都已经无形之中的取得了他的信任,使得他决定放手一搏。
果不其然。
随着王长生如此信任的行为,他便是看到了李清稚美目之中一阵异彩涟漪。
不过王长生并没有着急的将计划全盘托出。
他虽然也急,却也知道需要给李清稚一点适应的时间,因此王长生便是引导着李清稚前往了浴室,让她体验这里的第一个生活设施。
水声潺潺。
王长生竟是如同心魔腐蚀一般,下意识的勾勒出了幽谷里流淌的潺潺小溪……
心魔安敢误我!
王长生用力的甩了脑袋,幻感顿消,回归了现实,然而,不等他暗暗轻舒出一口气,耳畔细碎声传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看……
李清稚已走出浴室之外,一身红色嫁衣,凤冠霞帔,乌黑长发盘起略有湿痕也不减风情,赤足行走,脚踝一串铃铛轻响,令人心笙摇曳,浴室内还未散去的蕴蕴水雾弥漫,使得王长生有一种目睹仙子入凡尘之感,当大红盖头抵至眼前,王长生下意识的抬手,触及红盖头的瞬间,红绸轻轻滑落,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明眸善睐,双颊好似彩霞飞来,灼灼其华,入眼便如千年灵酿,使得王长生也不知,到底是红妆醉人,还是红颜醉人!
片刻失神。
王长生便是听到了李清稚的轻声催促:“换你了。”
回过神来,王长生下意识的往浴室奔去,一时间,心绪如麻,这似乎与他的计划不符,而且,哪怕他已经明白了李清稚的心思,让他内心无比的欢喜。
可眼下还不是入洞房的时间。
时间不对啊…王长生抬头,任由着温热的水轻洒而下,眼神浮现了莫名的坚定。
约莫数盏茶的功夫。
当王长生穿上了十年前购买,只穿过一次的九成新下品法袍,走出来浴室的瞬间,目光环视寻找李清稚的踪迹时,整个人再次的呆住了。
敞开的卧室大门,门扉正中贴着一个‘喜’字的红色剪纸,卧室之内的墙上也贴着一个‘喜’字,墙下是一张木床,木床依旧还是以兽皮铺垫。
但床上却多了一张红褥,以及一具被红褥所覆盖的曲线……
被褥里还有一个小脑袋,怯生生的探出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偷偷的瞧着他,刹那间,王长生觉得兴许是被褥的颜色太红,红得有些燥了。
否则,他的身躯不会下意识的发烫。
深吸了一口气……
再吸了一口气……
不行,好像还不太够……
王长生一边行走,一边深呼吸,终是走到了床榻之前,脑海里满是杂乱的思绪,最终他以莫大的毅力,张口发出了略显沙哑的声音:“李,李清稚,你听我说……”
……
修炼室内。
‘原来这就是修仙啊!’
‘这么说在前世早已经用科学找到了修仙的锁,所差的也不过是用科学的方法打造一把钥匙而已,这也是最难的。’
打坐修炼结束,王长生在修炼时所摒弃的杂念,再次纷纷扰扰的侵袭而来。
他的脸色微微一黑。
这修炼看似有所涨进,其实并没有丝毫的涨进。
修为依旧还是练气三层。
除了让王长生知道什么是修仙,更多的是让他知道修仙艰难。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卧室的方向的望去,又缓缓的举起了双手,王长生忍不住的叹了一声:“我也是跟张居正学法的啊,我也想……”
作为一个法学传人,谁又不想学有所用呢?
王长生也想钻入红被褥里,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使得一手推波助澜的手腕,感受着红被如浪,翻腾不停,抒发内心畅快。
况且,李清稚连白色手帕都准备好了啊!
每每想到了自己不能挥动笔杆子,肆意的描绘涂抹,甚至是留下一句到此一游,王长生内心就莫名的升起一缕悲怆——当人太难了。
王长生也没有忘记,当他以莫大毅力制止李清稚掀开被褥的刹那,她看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震惊。
以及一缕误会的黯然神采。
差点就让王长生不顾一切,向她摊牌自己一代法学传人的身份。
情难自控的关头。
王长生的脑海浮现了陈武的脸,想起了他眸子里隐晦的杀意,想起了生死皆不由己的无奈,他深吸了一口气,巧舌如簧的将自己的借口全盘托出。
当听到了陈武多年遭心魔腐蚀,竟有一种喜欢见人虐妻的怪癖,李清稚满脸的震惊!
再听王长生细说苦衷,她是既生气又心疼。
还因为王长生知恩图报的品格,感到无比的满意,只觉得所托良人,甚至是还为陈红有如此怪癖的道侣感到了十二分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