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空气越稀薄。
这和他先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这是水下通道！
承尽思绪一落，抬眼便见一道千斤石门，十分厚重。
石门旁，有一个十分显眼的机关闸，很显然，设计者，根本没想掩藏。
可想而知，门后，定是比这更危险。
他走上前，握住机关闸：“沈二小姐，会水？”
沈瑶枕见他一路无言，终于开口，才点点头：“会……”
“一会出了这石门，尽快逃走。”
说着，直接拉动机关闸。
“快走！”
石门开，流水涌了进来，却在他们离开的瞬间，关闭。
沈瑶枕立刻闭气，向上游去，不敢回头，这次！她信他！
承尽看着围住他的数十只虎鲨，眉心敛起：这是想置人于死地啊……
———
“小姑娘！我给你找到珠钗了！小姑娘！小姑娘？”
老者在林中转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却见地上躺着数具尸体，心下一惊：难不成……小姑娘被抓走了？不对，不可能！就凭这几个看起来武功平平的杀手……也不可能伤的了小姑娘啊！
正当他疑惑之时，忽然，瞥见树枝上悬着一张纸条，顿时笑开来：“一定是那小姑娘留下的！”
一跃而起，拿下那张纸条，映入眼帘的是几行矫若惊龙的字：珠钗且先放在老伯这儿，妤姻有事先行，日后，定履行今日之约，并赠箫以示歉意。
“哎……完了……又学不成了……”老者失落的叹息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行！我得去找那小子！说不定……还能遇到小姑娘！”
说时迟那时快，一语未落，人已不见踪迹。
———
与此同时，建庭街道上，一身披斗篷的身影快步穿行在人群中，不时东张西望。
后方，一行糙汉紧随其后。
直至一处无人小巷，那些糙汉才把她围困起来。
“经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经愫忧不紧不慢地摘下斗篷，一张倾城之容暴露无遗，偏偏一副惊恐又可怜的模样，令人不觉心升同情之意：“几位大哥，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别动手……”
———
沈瑶枕游出水面，爬上岸，剧烈的咳嗽几声过后，体内积水也吐了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瑶枕！”
闻声，沈瑶枕恍然抬头，一见瑶清正向这边走来，急忙迎了上去，头埋在她怀中，眼泪在眸中打转：“姐……”
“瑶枕，是谁抓了你？”
相比之下，沈瑶清十分冷静，打量她片刻，又见这外衣有些眼熟，直问重点：“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是我自己不小心闯进了机关，我还在里面遇到了暗涌的人，姐，就是之前的红衣少女……对了！是……是故承尽救了我！”
沈瑶枕说起承尽时，眸光掠过一丝难言的情绪。
这自然逃不过沈瑶清的眼睛，她心知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出手救瑶枕，继而发问：“他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我……”她该怎么说，是她自己说的，沈家珍宝无数，可供他随意取舍……
“莫非又是“天阙”？”
““天阙”？……姐，我说了你别生气……”
沈瑶枕语音未落，只听身后，“嘭嘭”两声！
下一秒，两只虎鲨尸身便重重摔落在地。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流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姐，不好了，故承尽他还在水下！定是遭到了这些怪鱼的围攻！”
“虎鲨？”
沈瑶清一眼便认出了虎鲨，在水下被这些力大无穷的虎鲨围攻，竟还能击杀虎鲨，可见，他确实不简单，可终究寡不敌众，一旦虎鲨数量增加，他必死无疑……
但是这种生物并非来自中原，看来……是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姐姐！求求你，救救他！”
见瑶清不语，沈瑶枕焦急的跪在地上，拉住瑶清的衣角，泪流不止。
沈瑶清眸光一颤，不明白为何短短几个时辰，瑶枕对故承尽的态度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又见她这副模样，顿感不悦，冷声：“起来！”
“姐，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已经死在机关下了……”
平日里，若是她这般，她早已顺从的起身，此刻……
沈家女儿怎能如此不要脸面！
“沈瑶枕，你得时刻记住，你是我们沈家的二小姐，岂能轻易下跪？就算我是你的姐姐，你也不许跪，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出乎意料地倔强，让沈瑶清轻皱眉，垂眸看向她，这个妹妹虽然任性，但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这么硬气的和她说话。
竟然为了故承尽，和她闹脾气！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水下。
承尽看着逐渐逼近的虎鲨，脑海中，闪过无数剑招，在这变化万千的剑招之中，又似乎并无一招可用。
先前用了两次落心决，气力愈发不足，加之在水下，更是吃力，原本平静许多的内力开始不安分，虽不及之前猛烈，但……绝不能再用落心决！
不，除了落心决，他还就不信了，江湖卷上这么多剑招，他无一招可用！
纵使那剑诀千变万化又如何？世间万物，万变不离其根本，世上武功大成者千万，每一门武功都有其无法比拟的优势，他又如何不能从这千万剑招之中领悟属于自己的剑诀！
横竖那些习武的规矩，他是一个也不想遵守！
那剑招，便也随心所欲！
———
天空闪过一丝异象，流水喷涌而出，数十具虎鲨尸身，恍如下了一场虎鲨雨。
雨落，承尽收剑，眉宇渐渐舒展，满是少年郎的肆意，纵有惊世之容，也难掩满身轻狂。
他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岸边，回想起在水下掀起漩涡的剑招，既杂乱又毫无章法：既然如此，就叫它无章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