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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的图标上一个头像剧烈跳动起来,是广尃。他们在同一家公司,通常都会一起吃饭。

“下楼吗?”广尃问。

心砚完全没有胃口,但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倾诉下。于是敲了个回复:

“好。”

广尃在另外一栋楼,因此心砚到一楼的时候,他还没到。

心砚站在喷泉边上刷朋友圈,发现金禾带着老公和儿子在普吉岛晒太阳。于是在评论里臭了她两句。金禾是心砚的好朋友,征战过很多公司,每次跳槽都能比前一次更上好几个台阶,是个营销界的好手。跟心砚的友谊就是金禾短暂停留在赤明的日子里结下的。说起来,跟广尃恋爱也是金禾见证的。

一片阴影挡住了暖煦的阳光,广尃站在心砚面前。心砚抬起头。

“走吧。”广尃往地下广场方向扭了扭头。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马路,广尃似乎觉察到走得快了些,主动放慢了点速度,保持与心砚并肩。

“刚过马路人有点多。”广尃解释了一句。

心砚抬头看看他,偏头想了想,说:

“你好像很久没有牵过我的手了,广尃。”上一次,还是上一次吧,心砚想不起来了。以前广尃牵她的手,都会握得很紧。有一种很温暖很包围的感觉。

广尃闻言,身形迟滞了一下。伸手把心砚的手抓起来握着,两人就这样往前走。广尃的手臂僵直而笨拙。心砚觉得自己不太敢晃动手臂,因为似乎手随时都会从广尃的手里脱出来。有几次人群迎面而来,擦肩而过的力量令两只手差点脱离,广尃就会使劲抓一下。他很瘦,所以手很骨感,紧握之下,心砚感觉生疼。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去南城见我同学。喝茶聊天两个小时,你都把我手握着。我同学后来都笑我。”心砚想起往事,有些微笑浮在脸上。没有孩子那些年,他们会在周五半夜发完版本后,开两小时车到南城跟朋友喝啤酒、吃小龙虾。也会用一个周末的时间驱车到600公里外度假。

“嗯。”阳光从背后照过来,广尃好看的脸藏在阴影中。“你想吃什么?”

“就阶梯下去第一家的皮蛋瘦肉粥吧。”心砚不敢说随便。就算是在他们热恋的时候,广尃也不是一个特别会顾全别人的人。

心砚看到过一次有个综艺节目采访佟丽娅,问她被陈思诚打动的瞬间,佟丽娅回答的是在一次飞行过程中自己靠着陈思诚睡着了,睡得特别舒服,陈思诚主动将自己的手臂和肩膀调整到最合适她靠着的状态,一直到她睡醒。这件小事情就表现出了一个体贴。但广尃不是这样的,靠着他睡觉是一种折磨。除了本身很瘦会硌人之外,关键还在于他完全不会调整自己去让靠着的人舒服。有了几次脑袋歪下来脖子都快落枕了的经历后,心砚就不奢望这种小鸟依人的做派了。

如果心砚说随便,那真的是不知道会随便地吃到什么。这就是程序员的耿直所在了。何况,心砚现在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一点暖暖的、软软的东西,最好还有点营养。不知道当初发明皮蛋瘦肉粥的人,是不是出于这么一个考量。

这家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心砚有一次例假痛得厉害,曾经一连吃了三天。

广尃吃饭很快,在旁边刷手机等心砚。

微信来了条新消息,广尃扫一眼,感觉头皮蓦地麻了一下。又看看心砚碗里的粥,有点急:

“要不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一点半有个会。”

心砚抬起头来,说了句善解人意的话:

“你去吧。”

但语气中明显地透着不满。这个广尃还是领会到了。

“你有事?怎么了?”广尃重新坐回对面。

“没事。”心砚闷闷不乐。本来想倾诉的,结果又添了一堵。

“你有事。说吧,不然我一点半真的要开会了。”广尃强制忍着不耐说。

心砚看着广尃。

三年前,广尃所在项目被撤,工作室都解散了。那个春节要双选,广尃到处找愿意接收的项目都不是很满意,心情焦躁。后来是大着肚子的心砚联系了以前一起做过项目的二皇,刚好他在工作室准备起个新项目,缺客户端主程。那个工作室的营收好,广尃升了两级。

心砚有种给二皇打电话帮广尃请假的冲动。

“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天吗?广尃?”

“我哪儿没好好聊天了。”

“从生完孩子你就这样。我们说过要互相重新适应对吗?你是不是也应该努力一下?”

“你现在情绪不好,不合适沟通。我先走了。有事晚上再说。”

广尃走了。

心砚低头看着面前的半碗皮蛋瘦肉粥,眼泪滴到镜片上模糊了视野。心砚没有抬头,只是将眼镜摘下搁到一旁,任由眼泪大滴大滴落到粥里。柔软湿润的粥仿佛一片小小的沼泽,泪水在沼泽上积蓄起一层浅浅的湖泊,湖面倒影出模糊的面容。待到新的泪滴落下,湖面就碎裂了。

广尃急匆匆回到办公楼下,却没急着上楼。他下午确实在两点有个代码review的会议。前半个小时另有安排。

在人行天桥下有个小花坛,这里来的人比较少,是个安静舒适的小角落。

广尃打开微信视频的时候,已经13点35分了。

“刚吃饭去了,所以晚了点。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那边传来的是发自心底的善解人意的轻柔女声。“我的时间很自由的,不像你,上班那么忙,压力还那么大。”

“你这里环境很好哎。”女声听起来很向往的样子,“原来你上班的地方这么漂亮。背后就是你的办公楼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女声更软糯了:“真羡慕你呀。不像我,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遇上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提及自己的处境,女声哽咽起来。

“咳……怎么了?你老公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吗?”广尃问。

轻柔女声的主人是广尃的高中同学,姓姬名瑶。因为这个姓氏似乎跟朝鲜族有些联系,身形高大的她上学时总被同学们以“棒子”戏称。世事似乎早有预兆,姬瑶大学毕业后就嫁到了韩国。

姬瑶与广尃在高中时萌生过些暧昧,但广母的眼光是看不上“棒子”这个风格的。随着两人大学分隔,各有恋爱发展,这段情也就不了了之。但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春节返乡,也都还会见上一见。

大约一年多前,姬瑶想与韩国丈夫离婚。岂料异国夫妻散伙有着许多意料之外的麻烦,事情扯来扯去,也令姬瑶十分伤神。免不了对着老同学倾诉衷肠,排解幽闷。而广尃也正值家里多了个孩子以后颇感孤单失落,与心砚貌合神离之际。本着互助互爱的友善精神,两人渐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广尃去釜山时,姬瑶从首尔奔过来见他。两天朝夕相处,广尃对姬瑶的处境也了解得更仔细了。念及姬瑶一人照顾已经上初中的孩子,尚要在异地他乡与棒子怨种男纠葛不休,不免更为心生疼惜。广尃认为自己一介男儿,总要成为老同学可以倚靠的助力,才不负了那时年少。

“才不是老公,都分居快两年了。”姬瑶要哭出来了。“你知道的呀!”

“好好好。不是。”广尃安慰道,“很快你就可以自由了。”

“我们说点别的吧,我就想听些开心的。你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办公楼,真的很气派。你说在这种地方办公,每天心情都应该很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