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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监棚录音四天,去程要提前一天。因此,周末心砚都在陪女儿,给她做各种心理建设。

周日上午带Adaline去上乐高体验课,这已经是Adaline第二次来了,小家伙很喜欢。趁着她在课室,心砚打开微信,看了下广尃的动态。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keep路线图,最近也没发别的内容。

心砚最近都尽量让自己不要想起广尃,不要跟他联系。既然他说要冷静一个月,那就等他冷静好了。又想到麦酒老婆给自己那张天鹅酒店的优惠券,好像是春节过期,要不要2月8号那天订一个房间呢……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天晚上广尃在医院车库瞪着自己的那张脸,心砚顿时心情颓丧下去。

想了想,还是给广尃发了条信息:

「Adaline很喜欢乐高,我准备给她报个年课。」

广尃很快回话了:「我不同意。」

「为什么?」

「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孩子喜欢动手搭建是好事,乐高也可以启发她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家里不是有一套乐高玩具吗?」

「你说海洋他们送的那套?那是山寨乐高,跟乐高不兼容的,也没法扩展。再说,报课有老师可以教她,我们都不会,难道让Adaline自己领悟吗?」

「玩具不就是随便玩吗。」

「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

「我跟你也说不明白。总之我不同意。」

「人家美丽和她老公,可以为了孩子上幼儿园去租房住,自己上班通勤来回三小时。你怎么就不能为你的孩子成长付出一点点呢?」

「她做的就是对的吗?」

「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重点是你要为了孩子去付出,付出时间、精力、钱。」

「我认为该付出的我自然会付出。」

心砚关掉手机,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感觉眼泪在流,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不变,手在挎包里摸索,找到纸巾,摸索着打开,抽了一张,举起来擦。

最近真的有点费纸巾啊……

……

半响,心砚重新打开手机,准备跟外婆说回家的时间。发现四季有一条未读消息,打开一看,是广尃上周二的一个keep打卡。

「怎么了?」心砚有点不解。

「大姐,你看不出来问题吗?」四季这段时间憋得快疯掉了,谢雅均又一直不让她说。一直到今天早上听谢雅均说他们组雪妖说广尃从家里搬出去跟心砚分居了,四季忍了又忍实在是不能再忍。

「啊?」心砚有点懵。「这个图有什么不对吗?」

「文字,是文字啊!!!!你看仔细了!」

心砚把图放大看文字,写的是——看到这样应该会开心吧?

「好像也没啥不对?」

「墨哥,大姐,你你你你等下,我再给你一张啊……」

四季把上个月一张配文「昨天的形状某人不喜欢,今天换一个」贴了出来,时间正是心砚她们撤项会议的第二天。心砚记得,广尃当时在车上劝她休假,休长假,休过跨年……

四季提醒她:「你自己写过剧情的,你联想一下,啊?这会是个什么故事?你是女主吗?」

心砚脑袋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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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砚将12月那张图贴给广尃,问他某人是谁。

广尃没有回答。

Adaline从课室出来,跑到她跟前拽衣服,心砚才回过神。

整理一下自己情绪,对Adaline露出笑容:

“开心吗?宝贝?”

“开心!妈妈跟我来,看我的作品!”小手牵着心砚,使劲往课室拉。

进到课室,七八个小朋友都在叽叽喳喳给大人介绍自己搭的花园和小房子。Adaline自豪地给妈妈展示了一遍,又很积极地将所有积木拆掉,分类放到每个盒子里,看见别人丢到地上的,赶忙去捡起来放回盒子里,表现十分主动。老师也对Adaline赞不绝口。

顾问过来推销课包,心砚想了想,给Adaline报了一年的,学费1万5。看微信,广尃一直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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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广尃才姗姗来迟地回了句:

「我高中同学。」

「哦?」心砚觉得广尃这个回答真是巧妙,进退皆宜。「是吗。」

「傻其,你不是见过吗。」

「我不知道原来你们东北男人的友谊是这么暧昧的啊。」

「随便你,爱信不信。」

心砚放弃了沟通这件事,她现在有点后知后觉,但也清楚这种事不可能被主动承认。深呼吸几下,又给广尃发了条消息:

「我明天出差北城,要去5天。如果Adaline或者我爸妈有什么情况,希望你抽空照应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广尃回: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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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城有近两千万人口,居住在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房价很贵,大家都没法拥有太多空间。所以其实人跟人的物理距离,直线测量起来很小。住在大城市里的人们总是感觉很拥挤,很嘈杂。地铁、办公室、商场、饭店、电影院,到处都在排队。

然而,人们却往往更容易感到孤独。明明跟上千个人是同事,称得上彼此了解的,不过就日常相处的几个。而日常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并不是你的家人、朋友。有些相处了十来年,依然不过点头之交。会陪着你真心欢笑的人极少,能看过你哭泣的更少,在哭泣的时候愿意关心和帮助你的人,是个未知数。所以忧愤抑郁,成为城市的底色。

心砚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仰头靠在后座,眼泪未间断地滚落。她没有去擦。这四十分钟,是这段日子以来难得的、唯一的她可以彻底不去思考,放任情绪主导的时间。

心砚泪点其实很低,共情又很强。从小到大,为虫鱼花鸟哭过,为秋月冬雪哭过,为痴男怨女的剧情哭过,为天地大爱哭过。一直到Adaline出生后,她才开始为自己、为命运而哭。是一样的情绪,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心砚直到体验过后者,才开始真的认识到,什么是生活。

仿佛天使坠落人间。

出租车司机也留意到了今天这个乘客有些异样,提醒到站的声音都放轻柔了些。心砚擦干眼泪,谢过司机,下了车。

值机托运的队伍有点长,心砚掏出手机打发时间,看到有一条朋友圈评论。点开一看,评论是回应好多天之前发的那句——

「上辈子肯定把司命得罪得不轻。」

评论很简短,只有三个字:

「我才是。」

发评论的是蓝天,蓝天的老公是心砚曾经的同事慕帅,后来换工作举家搬去了南城。慕帅人如其名,长得英俊,一米八三的个头,只要不是冬天,最喜欢穿一件背心展示极其自律健身造就的完美体型,总把公司里的年轻小丫头们迷得七荤八素。蓝天自从嫁给他以后就做了全职太太,没事在家研究心理学。之前为了判断广尃的原生家庭适不适合要孩子,心砚还曾经跟她咨询过很多。

早些年,两家关系不错,经常结伴出游。后来不在一个城市,联系变少了些。蓝天自己研究心理学,其实很少情绪化地表达。她这样回复三个字,心砚感觉有点问题。

「怎么了?」心砚给蓝天发了个信息。

蓝天没有及时回复。这边正好轮到心砚值机,等托运完行李,过安检走到登机口,已经开始登机了。心砚琢磨着,到了北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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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北城,已经很冷了。又正逢一股大寒潮来袭。心砚刚下飞机就被冷风打头来了个下马威。南方的羽绒服么,呵。

打车到酒店check in之后,第一时间冲到大厅问服务员附近的商场,哆哆嗦嗦走到商场吃了碗热汤面,又买了一件厚羽绒,才算把自己武装好。

回酒店的路上感觉气温又下降了几度,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一丝一丝的凉气往里钻,心砚都后悔替白雪来出这趟差了。再一想白雪这时不定在哪个海岛逍遥快活,不免恨得牙痒痒。

好容易回到酒店,推开门,暖气带着幸福感将心砚包围。瞬间觉得白雪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掏出手机给家里通了个电话,Adaline非常不情愿非常不高兴地表达了对妈妈出差的不满。心砚打起精神,先隔着屏幕表演了一段鬼脸,又带着Adaline做口腔练习操,唱了5首女儿点名的儿歌,又保证周五晚上就回家,并且带全世界最好吃的果脯和烤鸭回去给她。Adaline才笑逐颜开地挂了电话。

心砚累瘫在床上,点开微信,看到蓝天发起了十几次语音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