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六什么时候醒的？”
冷暖快步走过来，恨不得当场掐死这货，得意个什么劲啊？
“半分钟前吧，病……友？”金启明一脸欠抽的贱样。
“我有药，你吃不吃？”冷暖板着脸，心里却慌得一批，心想这下可完了，以后这货不得飘得亲姥姥都不认识？
“他对做了什么？”
“切磋切磋，有问题么？”
金启明看着冷暖“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顿时陷入了一个“有”还是“没有”的窘境，没敢继续接茬。
“奸诈！小人！”谷少昂拄着刀站起来，脸上肌肉抽搐。
“sorry、sorry、sorry，下手有点重了。”金启明高举双手，心里顿时有点虚，“谁知道你是敌是友啊，要是真……弄坏的话，我会负责的。”
？？？
谁特么要你负责。
金启明这话一出，谷少昂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每一道抽搐的肌肉纹理上似乎都歪歪斜斜地写着四个大字——千刀万剐。
这一招一式，不仅伤害极大，侮辱性还极强。
“趁现在鸡飞蛋打，快走。”冷暖压低声音，戳了戳金启明。
“哦，那走吧，回去吃饭。”金启明迈起大摇大摆的步伐。
？？？
“你真想好了？”冷暖大喊。
“大姐，我都快要饿死了，好歹也让我吃饱饭再上路吧。”
……
……
“这是小哥仨一起出去……玩了？”酒叔端着一大盆小鸡炖蘑菇走出厨房，正好撞见三个灰头土脸的少男少女进来。
打头的金启明甚至还有点……鼻青脸肿。
鬼知道谷少昂这个平常完全一副安静美男子的家伙抽了什么疯，金启明从他身边路过时一把给他按在地上一顿重拳出击。
某一瞬间，金启明终于理解了什么是有仇必报，不分男女老少。
但绝对不能怂。
“你他喵背着我欺负我哥们还有理了？”金启明一边反击一边咆哮。
冷暖也没闲着，想着拉个偏架，谁料到叫金启明这个没长眼睛的二百五一脚蹬墙根去了。
然后……她就理所当然地加入了暴打金启明的行列。
最后，谷少昂人都傻了，愣愣地看着被冷暖单方面暴打的金启明，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去劝劝架了。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金启明给了谷少昂一个眼神，意思是说还是不说？
“嗯，切磋切磋。”谷少昂点点头。
酒叔显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只好挥挥手：“赶紧的，都去洗手，回来干饭。”
小鸡炖蘑菇、地三鲜、凉拌猪耳朵、疙瘩汤，标准的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金启明看着丰盛的晚餐，积极地找座坐下。
“少昂啊，你这表情不太对啊？咋，切磋输了？”酒叔盛起一碗米饭递给谷少昂，不禁皱眉。
“我要说少昂老兄被一个长得像蛋蛋一样的污秽偷袭了，您……信么？”金启明危险发言。
“少说话，多吃饭。”谷少昂砰地把碗撂在桌子上。
“蛋蛋污秽见没见着先不说，倒是喜提一个二百五。”冷暖阴阳怪气。
“呕……”金启明差点一口饭噎住，连忙转移话题，“酒叔，你们平时白天不出任务么？”
“白天基本都在店里，都是晚上出。”酒叔说，“污秽出没的时间段一般都集中在晚上，如果白天和晚上连轴转，就算是灵术师也会吃不消。”
“那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个这样的五金店？”
“对，三叉戟五金店是各个小组的驻扎店，由京华总部统一配货，白天都是正常营业。”酒叔说，“但不是每个城市都有，像我们这样的小组一共有279个，超一线城市有两组，一线城市有一组。”
“像我们这种二线城市都会再带一个相邻的五线城市，三线城市带一个四线城市，因为中夏的地界大、城市多，灵术师又短缺，根本做不到在每个城市都驻扎一个小组。”
“除了我们279个执行小组，还有四个特别行动小组，专门执行一些特殊的、棘手的任务，有时执行小组遇到超过能力上限的敌人，特别行动组也会给予支援。”酒叔喝了一口酒说，“所以京华分公会也被称为最繁忙的分公会。”
“二线城市带一个五线城市……那你们岂不是还得经常两头跑？”
“五线小城市的话，基本上一周去一次，一次两天。”酒叔说，“因为小城市人口密度不大，再加上人们过得相对安稳一些，污秽滋生的数量也会少一些。”
“就拿滨城这个二线城市来说，每年平均会诞生出5000只逃逸污秽，而五线小城市大概一千多，并且污秽大多数都会集中在人口密集的区域，所以我们重点的清除工作都会放在市中心。”
“5000只？”
对于一个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来说，5000确实是个小数目，但是，对于金启明这个能天生看见污秽的人来说，尤其还地处市区，遇见逃逸污秽的概率可不算小。
“可我为什么都没见过这玩意儿？”
“逃逸污秽进化出了一种名为‘潜隐’的能力。”酒叔说，“当然这不是逃逸污秽的专属，面具污秽同样具备这种能力，你可以理解为隐身。”
“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隐身，发动潜隐后就相当于变成了一种虚幻形态，也就等同于暂时没实体了，普通人不经意触碰后就会从污秽的身体穿透过去。”
“逃逸污秽也可以依靠潜隐随意穿梭在建筑物、地底等，大多数时间逃逸污秽都会以潜隐的形态行动，这种形态下的逃逸污秽是没有攻击力的，只有发现目标后它才会解除潜隐，对目标展开攻击。”
“而灵术师必须要调动灵力聚集在双眼后，才能有效观测到发动潜隐的污秽。”
金启明恍然大悟。
怪不得昨晚上遇到的那两只污秽都是从房顶如潜水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感情源头在这呢。
“对了对了，”金启明突然想到什么，问，“昨天木槿姐提到的术式又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超能力。”
“超能力？”金启明瞬间就不淡定了，差点从凳子上窜起来，但一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嗝屁了，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大半，就算他有超能力也没球用了。
“一个人的灵魂自觉醒那一刻便贯通了灵魂回路，源自于灵魂的力量就可以生发出来，也就是灵力。”酒叔耐心地解释道：
“但灵力只是一种最初的单纯力量形态。事实上，每个人的灵魂都刻印着一种独一无二的隐性能力，由你的性格、血统、精神状态、灵魂属性等等一系列因素共同决定。”
“当灵魂觉醒后，也代表着获得了穿越次元壁障的资格，就有机会依靠自身的领悟和天赋与灵魂达成永久契约，进而解放出刻印在灵魂上的隐性能力，在身体上形成灵魂刻印，一般都在掌心。”
“通过契约咏咒或契约结印就可以使灵魂刻印解放，‘灵魂解放的无上术式’就此生成，简称‘解灵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术式。”
“可我并没有什么灵魂刻印？”金启明摊开自己两个空荡荡的掌心。
“所以你的灵魂虽已觉醒，但并没有解放出术式。术式这种东西，有些灵术师究其一生也无法参透到其中的奥义。”
“那我自动愈合的身体是咋回事？”
“叔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暂时还解释不通。因为和禁忌物中的污秽缔盟契约的前提之一就是，契约对象不能和自身的灵魂达成契约，也就是说，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可能解放出术式，所以你自动愈合的身体大概率不是术式带来的结果。”
酒叔突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早知道让木槿抽你一管血顺便带京华公会验验好了。”
金启明听完后，看着碗里的鸡腿瞬间就不香了。
自动愈合的身体不仅不是他的超能力，甚至因为傲慢之王那个坑货，他连获得超能力的机会都没有，上哪说理去？
不过反正也要嗝屁了，想这些也没用，干饭要紧。
于是，端起碗继续扒饭：“那酒叔你的术式是啥？”
空气突然安静。
酒叔愣了，片刻后害臊地摆摆手：“叔没啥天赋，所以没解放出术式。”
“但叔人老心不老，不甘心在平凡中溃烂。”酒叔连忙补充，还提高了音量，“所以我就愿意和你们这些不凡的年轻人做事，这样就显得叔非常的不平凡。”
金启明嘴角一抽，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最后竖起一根大拇指：“还显得年轻、有活力。实不相瞒，我一直都以为酒叔和我们一样是零零后呢，瞧这小伙子多精神！”
酒叔被逗笑了，爽快地干了一口酒：“臭小子，还是你懂叔。”
“我插一句。”沉默许久的冷暖终于开口了，“你们说的京华分公会什么时候会给结果？”
酒叔瞅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说：“木槿和小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和副会长一起回来的，具体什么结果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只能干等？”冷暖觉得有点可笑。
“叔理解，等待一场未知的死亡的过程很痛苦，但是……”
“那个……再来一碗。”金启明把空碗递给酒叔，咧嘴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冷暖有那么一瞬间，居然有点心疼了。
要是真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这货大概也会哭出来的吧？
哭的原因也许并非就要死了，毕竟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而是死了之后好吃的东西吃不到了，想见的人见不着了，好多遗憾事再也无法完成了。
然后，他还要把这些伤心事埋起来，继续陪着笑脸去干饭。
可能，这大概就是金启明吧。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充满欢乐，好像只要他足够欢乐，那些悲伤就撵不上他似的。
至于欢乐的真伪，或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吧。
这不是二百五是什么？
这时，酒叔的电话响了。
酒叔听着来自电话那头的陈述，表情愈发地凝重，到最后差点僵住。
“出什么事了？”谷少昂问道。
“特事局的电话。”酒叔收起手机，立即起身，“玩具厂有污秽现身，有几个人卷进去了，去准备装备，一分钟后出发。”
“对了，”酒叔迈出两步，又转回身来，“你俩跟着一起去，别想着留在这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