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个死鱼眼……你你你大半夜站那干啥？”金启明手舞足蹈，“是不是想搞偷袭？”
等等......
金启明猛然意识到面具还在脸上挂着。
糟了！
他连忙背过身去，用手扶脸，小声说：“消失、消失，给我消失！”
面具并没有消失。
路西法那个坑货为什么不给他个说明书？
“额......”金启明只好强装淡定地转回身，敲了敲面具，“路边捡的，这玩意儿好像纯金做的，还他喵的挺沉，摘都不好摘。哥们也不是小气的人，俗话说见面分一半，等我明天卖了换钱分你一半。”
“是路西法作为某种交易的条件送给你的吧？”谷少昂收起长刀，缓步走过来。
起初他以为是路西法占据了金启明，所以拔出了长刀，准备随时出击，但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什么交易？什么条件？”金启明装傻。
“我知道你们一定达成了某种交易。”谷少昂说，“否则那天在玩具厂路西法不会突然消失，你也不会突然能够使用朗基努斯。”
“我之所以没对任何人讲，是因为这件事一旦让高层知道，你被判处人间蒸发的风险会大大提高。出于某种私心，我不希望你这样死掉，所以我选择让它成为一个秘密。”
“这是能说的？”
金启明惊呼，按照路西法的说法，他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那是要遭受契约束缚天劫般的惩罚的。
但这是谷少昂自己说出来的，应该不在条件内吧？
“你不必告诉我，我知道有些契约一旦说出口，束缚就会生效，我愿意替你保守这个秘密。”谷少昂眼神真诚，“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也可以陪你练一练。”
金启明深吐一口气，谷少昂这个家伙，真的是又耿直又真诚，想要跟他开两句玩笑都有点不忍心，就像骗无知的小女孩一样。
“谢谢。”金启明轻声说。
“不必，我只是不想亏欠你而已。”
“亏欠？什么亏欠？”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替我挡下了逃逸污秽的致命攻击。”
“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谷少昂说，“如果你偏要知道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说你是个好人，不该这样死掉。”
“啥玩楞？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至少在我看来是的。”谷少昂说，“在玩具厂傲慢之王占据你时，你为了我，或者说为了不伤害更多人，你选择让我杀掉你。如果这样一个舍己为人的人都不算好人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算好人。”
金启明心说大哥你没看到我当时再对你使眼神么？明明是你自己没有点眼力见好么？
“别把哥们说得那么伟光正。”金启明大手一挥，“按照当时的情形来说，我前前后后都得死，只是差个三五天或者几个小时而已，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当然要卖你个人情喽，所以老兄，你还欠着我一条命呢。”
“我记得，我不赖任何人的账。”
“可你当时为啥把刀挥向自个？”金启明问，“我没看懂你的操作。”
“我坚信你在解除威胁后能顺利把傲慢之王压制回去，并且，我提前知道了会长的决断，如果杀掉你，会长的决断就会付之东流。”
“什么玩楞？”金启明一愣，“你早就知道会长不会杀我？”
“也没有很早，大概是当天的清晨吧。”谷少昂诚实回答，“所以冷暖带你离开时，我建议他不要那么做。”
“靠！我真是服了。”金启明都无语了，“那你就不怕我当时没压制成，路西法趁机用我的身体到处杀人？”
“如果你在遥远的未来完全掌控了路西法的力量，你也许会拯救更多人，这算是一个赌注，我赌你能赢，也赌你在未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唉！说到底又是一个少数和多数的问题，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问题。”
“可这样的问题永远都存在不是么？”谷少昂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遥远的未来你或许不单单会拯救更多人，甚至有可能结束一个旧时代，开启一个新时代，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更容易选择了？”
“可那么遥远的未来，关键的是一切还都是未知，想那么多不累么大哥？”
“有些人可以为自己而活，但有些人不可以，因为他们生来就带着其他使命。”
“等会儿......”金启明伸手，“你先让我把这个面具摘掉，我现在好害怕你一言不合一刀捅过来。”
？？？
金启明依次变换面具的形态，既然摘不掉，他准备把面具还原成最初没有负面情绪加持的形态，但面具刚一还原就凭空消失了，化成一缕金光，飘散而去。
“唉呀妈呀，可坑死我了。”金启明干脆坐在地上，这面具不仅对敌人有毒，对自己也有毒，果然赠品都不是啥好东西。
“那应该是傩戏面具吧？”谷少昂说，“我看过傩戏面具的相关资料，是公会创始人之一的贝斯曼·霍尔在死之前将术式刻印到面具上而成，贝斯曼是公会的第一代特级灵术师，由他的术式刻印而成的灵具一定是个不凡之物。”
“所以它很牛逼？”
“虽说刻印术式的灵具和最原始的术式相比，发挥出的作用会有一定程度的降低，但是由一个特级灵术师的术式刻印而成的灵具，就算再低，也足以称得上‘S’级灵具。”
“S级？这玩意儿也分等级？”
“当然，由低到高分别为c、b、A、S，以及更为罕见的SS和SSS级。”
“所以我这是捡到宝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谷少昂拔出长刀，“来吧，我陪你。”
“等等……冒昧的问一下，你的解灵术是啥？”
“我没有解放术式。”
“没有？”
“对，我和你一样，也是依靠最纯粹的灵力来作战，只是我需要用灵力和这把刀融合贯通。”谷少昂举起手中的长刀。
这把刀的外形是典型的太刀样式，长约80厘米，有着细长优美的弧线，刀脊厚实，想来折叠锻打的次数和密度都非常大。
刃文是连续的“回”字形雷纹钢烧刃，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幽深的蓝紫色，像是刀魂化作的纹路附着于刀身。
“这把刀很牛？”
“他的名字叫‘雷切’。”谷少昂说，“相传是日岛战国时期的将领立花道雪的配刀，但他起初名为‘千鸟’，传说立花道雪年轻时曾挥舞‘千鸟’斩断落雷，‘千鸟’也因此改名‘雷切’，立花道雪也获得了‘雷神’的称号。”
“但这些故事已经太遥远了，无从验证真假，在这把刀传入灵术师的手中时就已刻印了雷鸣的力量。我只要将灵力注入刀身，便可以激发他的雷鸣之力，理论上可以爆发出媲美雷击的斩击。”
“不过斩击的强度和我融合的灵力密度成正比，以我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能发挥出他极致的力量。”
“我师承于会长，主要的战斗方式是基于经过改良的拔刀术和六相印中足相的高级技法，利用拔刀的速度、方向、力道、蓄力时间以及呼吸要领，做出十二种不同的拔刀姿态，名为拔刀十二式。”
“听起来好牛的亚子！”金启明嘴角抽搐，“那你能……对我温柔一点么？”
“如果你觉得敌人也会温柔对你，我不介意对你更温柔一点。”谷少昂冷声说。
下一秒，踏步跃出。
雷切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