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份小鸡炖蘑菇，鸡要野山鸡啊。”
“这野山鸡，有还是没有啊。”
“赶紧的，不差钱。”
“好嘞。”
09年春晚一过，大年初一的首映仪式一结束，晚上，宁皓拉着疯狂的赛车剧组的主创，在饭店里吃饭了。
显然，昨天晚上的不差钱，让人迅速活学活用了。
疯狂的赛车已经上映了，其实，按照宁皓的说法，他是想提前上映的。
过年吗，年节也不可能是大年初一开始放假啊。
所以，他在最初拍摄的时候，就想过，要放在过年前几天就上映的，不仅能暂避其他贺岁档电影的锋芒，也可以最大化人们春节放假的收益。
但是因为演员问题，剪辑虽然很努力的剪了，但还是推迟了一周，让他感觉很可惜。
“老宁，你傻了吧唧的，当冯小钢傻啊，人家电影都想上春节档，为了什么，你倒好，想避开大年初一。”
徐争不客气的怼着宁皓，打断了他的话，感觉在宣传这块，他还不如自己这个演员呢。
这是不是代表我也能当导演，当个大导演？
电影票房，主要是看第一周，
那是因为，电影主要靠第一周的时间，打响热度和口碑。
而春节档的一个好处，那就是一天就能做到！
其他时间，都有可能在忙，但是档期，不就是大家都闲下来了，去看电影，所以推广也更快吗，能够贡献的票房也更高。
一部好片子，大家知道了，自然愿意去看。
不然，看一部“有口皆碑”的大烂片吗？
所以，宁皓当时拍的疯狂的石头，票房三千万，很多吗？
挺多的，但如果能对宣发上点心，绝对不止那些票房。
要不怎么说韩三评特别看重宁皓。
一来，是大哥大的心气。这么一个有潜力的内地导演，电影投资全是港圈的华仔资助的啊，自己还不好说什么。
因为人家跑过北影厂，也是他的“老家”拉过投资了，没理他啊。
宁皓这才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找到了华仔的导演扶持计划，这不就是打韩三评的脸吗。
天天说要扶持新人导演，这么一个优秀导演就在眼皮子底下，差点让港圈给捞了去。
所以，这次老实待在这，你不是要钱吗，我全包了！
二来，这小子宣发做的一坨狗屎，却能拿下三千万的票房，妥妥一黑马啊，了。
而且这电影，可以说是在国内又开辟了一个新的类型片，黑色幽默片，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国产低成本电影市场，还能把多线叙事拍的那么好，逻辑清晰，宁皓还是一个新人啊！
天才！
所以，这次电影，一千万的制作成本，却有着两千万的宣发费用，这也是宁皓一开始招募演员的时候亮出的旗帜。
我这电影，三千万投资！
实际上，对于中影而言，回本很容易。
因为他们从手里露出去了不少电影份额。
不过，一百万的份额，你们要用两百万买。
啊，有个煤老板？那就三百万，你还别嫌贵，这电影，是宁皓的作品，疯狂的石头兄弟篇！
这年头，别管是什么市场，都是这样，“优质股”捂盘子，一般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人家有信心能够赚钱，凭什么让你插手啊。
至于上赶着求人的，越求人家越不在乎。
能够慧眼识英雄，毕竟是少数，是能够一直吹自己是伯乐的。
大多数，都是和宁皓这样，求爷爷告奶奶，努力证明了自己，然后才被捧起来的。
所以现在，别管电影票房如何，反正中影八成是能够赚一笔的。
这也让宁皓很眼红，还有这种操作呢，太羡慕了。
这要是自己混的牛逼了，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只要拍电影就能稳赚啊。
“老宁，有信心没，韩三爷可说了，目标是一个亿。”
黄博夹起一块鸡肉，烫的呲牙咧嘴的，但是吃着特别香。
还真让周世琛说中了，韩三评放出去的宣传，就是以破亿票房作为目标的，这让宁皓更加慌张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但谁敢说能破亿啊，现在也就老谋子，吟诗小达人，还有冯小钢能做到，而且私底下，他们也不敢打包票的。
特别是吟诗小达人，他到现在还没洗清霸王别姬是不是他拍的问题呢。
谁心里敢说，自己这电影一定能行，特别是对于他这么一个“新人”导演。
疯狂的石头是三百万的十倍，咋的，你让疯狂的赛车也是一千万的十倍？
尤其是，上午的首映仪式…
首映仪式倒是搞的很隆重，韩三评就不用说了，已经落座于最中间，旁边留了一个座位，给宁皓的。
还有就是顾长为了，要不咋说京圈的人怀疑宁皓是西北圈的，这不，一个西北圈大佬来给他站台了。
再往边上，是北电老师的高浠浠，前段时间邀请周世琛参演他的新三国，看他人高马大，邀请他演吕布。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捅义父的人吗？
三国Ip多大啊，影响力，比很多电影都强了。
但是周世琛还是没去。
原因自然是…
没时间！
这是看在宁皓的面子上来的。
还有一个人，宁皓坐在韩三评的左手边，右手边不是顾长为，而是郑小龙。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地位，不是你拿的奖多，还是电影导演就一定比一个拿奖少的电视剧导演厉害的。
至于郑小龙…
“老郑，你怎么来了？”
韩三评有点奇怪，郑小龙他是拍电视剧的，而且他来给宁皓站台的话，那宁皓不直接就是京圈的了。
至于西北圈？
呵，一盘散沙。
而他和郑小龙，平时没什么联系，但是两人都是属于官场中人，却又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甚至能够相互帮助。
一个，号称“电视剧的巴顿将军”，一个是搞电影的，号称龙标是他养的。
“这个男三号周世琛，是我侄子，比亲侄子还亲的那种。”
那可不是吗，郑小龙没有亲侄子，那周世琛可不就是比亲侄子还亲吗。
“是吗。”
“对啊，没有这孩子的爷爷，就没有现在的我啊。”
韩三评听到这，忍不住回头看了周世琛两眼。
真帅啊。
周世琛正和身边的黄博聊着天，全然没注意到韩三评正在看他。
“挺好一孩子，你早说，我就让他到建，国，大业里面露个脸了。”
“嗐，让这孩子慢慢来就成。”
郑小龙是这么说的，但是韩三评却记下了。
郑小龙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大荧幕上的，韩三评回过头，看着大荧幕。
电影开始就是一个挺戏剧性，也很讽刺的桥段。
明明最有实力的，是耿浩，而张挺，慢了耿浩一步，却靠着摔倒而获得了第一名。
零点零一秒，还是因为摔出去才先摸到的线，但是赛方就是认定他才是冠军，一瞬间，没人再去看耿浩，而是围住了张挺。
第一名，二十万大奖，第二名，一枚银牌。
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这么戏剧性，然后，只有一个人接触了耿浩。
“肾白银鹿茸糖浆，尽显男人阳刚，肾白银一开，好事随便来！”
周世琛忍不住看了前排的宁皓一眼，这家伙是想找一个卖这玩意的广告商的，赚钱吗，不寒碜。
但一说导演，宁皓，男主角，黄博，就是疯狂的石头里面，牌子班尼鹿的那个，得到的回复只有一个字。
“滚！”
幸好没人要这个广告植入，不然，甲方能提刀砍了宁皓。
因为后面耿浩尿检呈阳性，这不就是兴奋剂吗。
后排，还有着周世琛给票的刘施施和杨蜜。
刘施施快要笑出声了，杨蜜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施施啊，你看看前排坐的大佬，别笑。”
刘施施赶紧绷住嘴，怕给周世琛带来麻烦。
杨蜜也是不停的向前张望着，哪怕有一个大佬注意到她了，她也能受用无穷啊。
然后，电影开始不停的抖包袱，主要演员，黄博九孔和周世琛，周世琛戏份最少，但是很出彩，只要他一出现，就是笑点。
“你想黑吃黑啊。”
“大哥，黑吃黑不会找条子。”
“哦，不好意思啊。”
“没有台胞证，住什么酒店。”
“现在是新社会了，斧头有什么用，要用枪的啦。”
“我入行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这么带货的，佩服。”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特别是周世琛的表演，严肃的表情配合一嘴的湾湾腔。
明明是罪犯，却张口闭口的礼貌，新社会，要讲规矩；明明很帅的人，却看起来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这也引得台下一片笑声，杨蜜也顾不得留好印象了，和刘施施一起笑。
其他人也差不了多少。
“我们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啊。”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来一杯copy？”
“啊。”
“咖啡啊，啊什么啊。”
“蜜蜜，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不笑场的啊，来一杯copy。”
“施施，旁边都是记者，淑女，淑女啊。”
刘施施立刻双手一端，看向旁边，没一个人在乎她们俩大美女的。
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他们要的是有趣的灵魂，和能赚钱的大脑。
前面坐着的，个顶个的排面，都是电影圈的，谁顾得理这两个人捧场的啊。
电影放映结束，主创团队上台接受采访以及分享一些幕后花絮。
比如宁皓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周世琛和徐争黄博的表演疯狂大笑的样子，还有四人光着膀子喝酒的画面。
以及这部电影里，拍摄中最惨的，九孔。
他的演技真的是被所有人吊打的。
徐争一个总共出场不到十分钟的人都比他出彩，虽然也有台词什么的影响，但是，演技也是肉眼可见的。
但是，他凭借被考研二人组吊打的画面，也让人笑出了声。
“其实最初，东海这个角色并不是他的，我对这部电影的演员是有疯狂的要求的。
首先，不要帅哥靓女，而是要长得有个性有创意的“特形”演员；二是要会演戏或者具有能演戏的潜力；三是主要角色要会讲一种方言，次要角色要会讲闽南普通话。
但是原本的演员，因为身体问题，所以拍到一半离开了，本来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么帅的一个人，演什么喜剧片，然后才知道，他是琛哥，所以，我就为他破例了。”
“请问，宁皓导演说您演黑帮老大有经验，是真的吗？”
周世琛看着台下笑得前仰后合的刘施施和杨蜜，轻声开口道：
“这么说，其实也没错，电影来源于生活，我可以从导演身上学习到很多东西，嗯，我从宁导身上学到了很多。”
“您在功夫和新警察故事里面都是出演的反派角色，现在再一次出演，你是怎么看这三部电影的，可以做一下比较吗？”
“都是好电影，都是好导演，都是好演员，都是好剧组。”
“有什么差异吗？”
“差异当然是有了，比如说我演的反派太降智了，我一直觉得这是宁导对我的误解，我觉得我机智的一批。”
韩三评乐的鼓了掌，这小子，挺会玩啊。
因为这种问题是最难回答的，一说和别的作品对比，一个是星爷，一个是房龙，还有一个是正在做首映仪式的电影。
你说谁不好？
而且你就算说的再圆滑，媒体都能够断章取义。
比如说你要说这个电影哪里不好，媒体能直接说成周世琛说这部电影不好。
说过去的两部，得罪人，还给自己加黑料，靠那两部电影成名，现在翻脸不认人？
说现在的这部，等于是给疯狂的赛车票房来背刺啊，主创都觉得不好？
别觉得不可能，对于媒体而言，断章取义，老手艺了。
然后，记者又问了一些剧组问题，就开始对着黄博发问了。
“黄博老师，请问你为什么变得更黑更瘦了？”
一瞬间，黄博破防了，并且不想理会自己什么高情商，老好人的形象了。
太苦了…
可惜，那个记者隐藏在人群中间，愣是没找到谁问的。
当然了，哪怕找到了，他也得好言好语。
毕竟，他能够把演艺事业做到现在，靠的可是脑子和嘴。
不然，就他长这样子，他接受潜规则，人家也不接受啊。
“我这是为了宁皓导演的新电影付出的代价，大家也可以关注一下，宁导的新电影，无人区。”
“徐老师也变得瘦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的。”
九孔满怀激动的在台上干站着，却发现，没人理他，挺尴尬的。
谁让他是湾湾人，还是他们的半个同行了，而且电影里面演技在这，没办法，给观众留下的印象不够深刻。
而且，刚刚一说起来新电影，在场的这几个，就是周世琛都客串了，没他的一点事，让媒体更没兴趣了。
不过，宁皓不懂这些事，不代表中影不懂，他们也特意安排了几个记者的，“查缺补漏”的问起来九孔拍戏感受。
“拍戏的时候，我当了数个月的“空中飞人。每周五要坐凌晨四点的飞机先飞到港岛，再从港岛飞到厦门剧组拍戏。然后第二周的周二晚上再坐飞机按原路返回湾湾录节目，就这样来来回回的飞了五六个月。”
“希望你以后能够直接从湾湾飞来，免得受累了。”
周世琛笑着打趣了一句。
“一定，一定。”
台下的众人在韩三评和郑小龙的带动下，开始鼓掌了。
要说首映结束，最出彩的，莫过于…
宁皓了。
他是导演吗。
之后，就是剧组最帅，而且很会说话，利用反差感，笑料频出的周世琛了。
所以，现在是周世琛请客吃饭。
杨蜜倒是凑的紧。
一结束，就到周世琛身边恭喜他。
这是恭喜我啊，还是在韩三评他们面前露脸呢？
刘施施倒是不怎么愿意凑上来，却被周世琛拉了过来。
“老宁，你之前不是说要找一个学舞蹈的演一个舞蹈老师吗？”
“对，她…”
“北舞的。”
刘施施呐呐的伸出手。
“宁导您好。”
“她叫刘施施。”
“哦，我…”
刘施施脸一红，尴尬的。
“施施啊，你好，就施施啦，别嫌角色小就行。”
“不会不会。”
刘施施的一番操作，让杨蜜都说不出要来跟着一起吃这顿饭了。
但是该有的羡慕，她也一点都没少。
但很显然，宁皓那边，他根本搭不上话的。
宁皓也表示别来沾边。
他只会拍男人戏，你这来一个女的，他怎么拍。
所以平时去夜巴黎就行了，女演员啊，不好负责…
再说了，也不见得那些夜总会里的质量低啊，那里面，甚至比那些女明星都…
女明星，不就是看着她们能够人前装，是女神，才能吸引那么大大款吗。
所以，杨蜜的行为，让刘施施不高兴了。
你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的拉上周世琛胳膊的？！
周世琛居然还没拒绝。
他是在还人情。
被杨蜜拉着胳膊，和郑小龙说着话。
郑小龙什么人呐，就这点小心思，和见过的那些大花们差远了啊。
“小武是吧。”
“叫韩伯伯就行了。”
郑小龙指了一下韩三评，笑着介绍道。
“韩伯伯好。”
“哎，小武演的很不错嘛，可惜你这拍的是宁皓的喜剧片。”
“三爷，喜剧也要有演技啊。”
宁皓听出来韩三评的意思了，嘟囔着。
疯狂的石头好吧，相当好，结果，最佳剧本奖，最佳新人导演奖，完事…
喜剧片拿奖真特么费劲！
什么，你说你这是黑色幽默现实…
这就是喜剧！
知道什么叫第九大艺术吗，哗众取宠，电影节就是不愿意给…
接着，便是韩三评夸宁皓，夸周世琛，夸黄博。
至于拉着周世琛胳膊的杨蜜，被他们无视了。
你好歹抱上去啊，脸皮薄？
还是不如那些大花们能拼，自然就不在乎了。
所以，首映仪式一散场，杨蜜走的时候，就把目标放在了周世琛身上。
韩三评他们，太遥远了，她也是没想到，拍个仙剑三，男二号水准这么高。
“琛哥，今后要是红了，可别忘了我。”
“哎，蜜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施施不乐意了。
“我的意思是，苟富贵勿相忘。”
“最好是。”
“行了，感谢两位最近在网上帮我做的宣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周世琛没看杨蜜，对着刘施施说道。
之前，没拒绝，就已经把人情还了。
反正，我带着你，也让你和韩三评他们说上话了。
至于你成没成功，嘿，我让你帮忙宣传一下，还请你吃饭，也没指望你能一宣传，我们这电影就成功啊。
“不了吧，我要回家吃饭，你们去忙吧。”
刘施施看了眼宁皓他们，又看了看杨蜜，拒绝了。
所以，宁皓和周世琛他们一合计。
吃饭，周世琛请，毕竟首映仪式，周世琛出风头比较多，自然，记者采访的也更多了。
毕竟在一帮丑角里面，他鹤立鸡群，还是“金牌反派男配”，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关注。
饭后活动，黄博和宁皓两人一起请，因为消费有点高。
“我不求多，但求电影里面，能有几个和不差钱里面的包袱一样，能够经久流传的，那样最好了。”
宁皓说着，去吃饭，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小沈阳一夜爆红！
靠的，就是昨晚不差钱的各种抖包袱。
如果疯狂的赛车也能有这效果，还用担心票房吗。
但是，看首映仪式的状态，很不错啊。
周世琛几乎是一出场，观众就想笑，所以，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走，我和博子请你们去好地方。”
“有多好？”
“嘿，我之前几次去，啧，食髓知味啊，不过那都是人家请我去的，这次，我请你们。”
宁皓很是肉疼，但是，想到韩三评之前刚帮他打电话问的各地院线。
预计首日票房能够到九百多万…
“天上人间！我告诉你们，里面太多花样了，比什么女明星都会…”
承平岁月孽花夭，公子富豪游兴饶。灯雾香尘春复夏，森声沓躅昼连宵。几身肉与钱相兑，诸魄醒同幻错交。莫谓长安帝听近，都风异臭齉司曹…
此间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