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你居然瘦了？！”
周世琛讶异的看着自家老舅。
“这还用说，我赚那么多钱，可得把身体搞好，走，跟老舅去逛一逛，你学校那边我还没见过呢。”
“老舅，那个，我不想对着一个学妹喊舅妈，感觉挺尴尬的。”
周世琛防备的看着董玉河。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不是，说真的老舅，你身上的香水味…”
太浓了。
周世琛闻了闻自己的，刘施施说的香水味道，和张婧初身上的可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说，她是真的闻见了。
那自己身上要是有董玉河身上的香水味，岂不是要直接让刘施施鼻子失灵了。
“咳咳，我是去应酬了，应酬，为了赚钱，懂吗，还有，你舅妈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意见挺多的啊。”
“当我没说。”
周世琛挺佩服自己老舅的，很会借势，当所有人都在竞标奥运装修的时候，自己老舅选择了对外扩张，挺成功的。
后来又成功拿到了一笔川省的大生意。
借的，是周世琛外公外婆曾经的一个好朋友的势，那个好友，他跟着自己的孩子去了川省，董玉河就找了他。
很快，那碗“官家饭”直接就交给了董玉河，一笔超大的生意，也是董玉河当时发福的原因。
因为当时是孤注一掷，在银行贷了很多钱，全部身家放进去了，天天在那看着，心情焦虑，身材却发福。
现在，那笔生意已经验收完成了，大快人心。
钱肯定是没少赚的。
搞装修，尤其是这种办公装修，水分很大的。
一间办公室，要十万的装修款，实际上，算上材料和人工以及种种费用，最后利润能够有五万多！
当然，这种ZF大项目，可遇不可求的。
同时，在川省接到的这种项目，正常赚钱是一回事，为了重建，还有鼓励政策呢。
这也是让董玉河有钱没地花，还想进军影视行业，甚至想到过几年上市的事。
而且，在京城，有钱，暴发户，那自然就被电影导演们盯上了。
对于董玉河这一代人来说，电影这东西，稀罕啊，太稀罕了，这是艺术，过去在这电影上面露个脸，那在十里八村，绝对的有天赋的俊后生啊。
董玉河现在能当上电影投资人，里面的女明星还可以…
咳咳，反正，也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了。
而且，电影现在也挺赚钱的。
不然，煤老板也不是傻子，他们就算是被忽悠，也要考虑影视行业是不是真的能赚钱再被忽悠啊。
就好像有人忽悠你去给长城贴瓷砖，说这玩意赚钱…
信吗？
所以，董玉河打听着，魔都国际电影节，还有招标会，给电影找投资人这说法，第一时间拉着周世琛来了。
“这就是免费的广告，不然你以为人家为什么给电影做广告植入，回头英河装饰上市的时候，有一部电影票房高了，和疯狂的赛车似的，那股价不直接被冲上去了吗，我有你这个外甥在身边，投资这一块，不亏。”
“行，不过老舅，你可别看见女明星走不动道了。”
“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
“我妈说，让我跟着你，就是怕你被花花世界迷住眼。”
“所以就让你在旁边，迷你的眼？”
“嘿嘿，我年轻，替您挡了。”
“滚蛋！”
周世琛跟在董玉河身后，进了魔都国际电影节创投会会场，直接坐了下来，现在，还是让导演统一上台表述自己剧本的时候。
“创业者”在上面描述自己“公司”的前景，台下的天使投资人们拿钱。
只不过增加了一个魔都国际电影节的评奖。
比如说电影剧本获得了什么奖之类的，来为那群需要来这里的导演们增加机会。
可能有人会说各种电影节有多差劲，里面的黑幕之类的，但是对于来这里的导演来说，魔都国际电影节，就是他们的大恩人！
像是张艺某，陈嘅歌，冯小钢这些人，他们从来就不愁电影的投资。
宁皓也不担心，他还没来的及到这种电影节拉投资，就被华仔的导演扶持计划扶持了，现在，更是别人抢着投资他。
这就是所谓的，好资源捂盖子，没有发光的金子，才会沦落到这里，和一堆石头，沙砾一起，让人来淘金。
对于这些导演来说，他们一没门路，二没作品，一个个的新人导演，你让他们怎么办？
倾家荡产拍电影，那宣发也是没门路啊，岂不是注定了要破产。
魔都国际电影节就给了他们机会，你有好剧本，我办个大型创投会，还给你们评奖，还给你们奖金，让你们拿着这个奖去拉我给你们找来的大老板们的投资。
这不是妥妥的大恩人吗！
不过，能够吸引周世琛注意力的也不多。
毕竟是淘金，沙砾远多于金子。
“这么多好本子，你一个都看不上？”
“舅，你是看着女主角好看吧。”
“这不是故事也挺好的吗？”
“舅啊，就你拿到那个本子，是连台都没上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听说，就是那群评委和他关系不好，所以不给人机会。”
“你拿着的那个本子，纯粹是抄袭的国外的电影，指定是没有版权，而且要是有版权，也不用在这拉投资了。”
“啊，你确定？”
董玉河一愣。
“舅，你不就是看里面的画面好吗，你让我当男主角，我妈知道了会和您断绝关系的。”
“咳咳，我这不是想给你点福利吗。”
董玉河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家，不是只有他们舅甥俩的，要是自己老姐知道自己想让自己外甥拍这种很露骨的电影，不得活劈了他吗。
然后，悄悄的把几张小纸条给扔到垃圾桶里，差点让蒙了，怪不得人家说这一行水深呢，还以为是又水又深…
谁想到真是水深。
“那这里面的电影，就没有一个行的？”
“老舅你看。”
周世琛给自己老舅指了指，那边，张一百他们几个已经知名了的导演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你知道他们明明不会缺投资，来这也没拿到奖，还能吸引那么多人吗？”
“为什么？”
“他们已经出名了，就会拿着一百万的份额，两三倍，甚至忽悠的好了，四五倍的卖份额，而在这电影节创投会里面获奖的几个电影，全是文艺片，赚不到钱的那种。”
董玉河一听，瞬间没了兴趣。
“哎，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这个拿下最佳剧本、最具潜力奖的电影剧本就挺好的。”
“没看出来。”
“老舅你太俗了，这叫艺术。”
“所以，我对那些导演的艺术之说都免疫了，你小子都敢说艺术了，我可不敢信他们。”
“………”
“这个剧本真挺好吗，我看着没人投资啊。”
确实没人投资，那个导演都快哭了，明明拿下了两个大奖，明明上一部电影口碑也不错，明明自己已经选定的女主角可是影后啊，而且是那种已经确定了要来的影后啊，却连一个投资的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过来一个，搂着一个大胸妹，说要是把她当成女主角，让他定下的女主角作为女二号就全投。
这怎么可能。
我这剧本吸引来的女主角，可是板上钉钉的，形象符合，演技足够，正儿八经的影后秦海路。
她人生第一部电影，直接提名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拿下了金马影后，你让她给你这个，呃，十八线模特女友当女二号？
煞笔暴发户！
张蒙愁的直叹气。
“那这个呢，我看着这个电影也不错。”
董玉河又那种手里的一个剧本“小传”，让周世琛看着。
“通灵，预言，怎么感觉这么魔幻呢。”
周世琛看了看剧本的名字，“树”，感觉很奇怪。
通灵什么的，放在乡村里面，反正，挺新颖的。
有点意思。
但那又有什么用。
周世琛瞄了一眼，那个导演，已经跟在贾科长身后了。
有贾科长在，人家还能愁投资？
那群煤老板，可比自己老舅有钱多了。
“唉，那走吧。”
周世琛总觉得，台上那个拿下两样大奖的电影不错。
钢厂，钢琴。
重工业，音乐艺术。
工人，钢琴家。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还有剧本里面，东北重工业的衰落，大下岗之下，小人物对生活苦楚的奋力挣扎。
盛放于钢铁之上的艺术之花。
“小武，怎么了，看上哪个女的了？”
“老舅，你说啥呢，我是觉得，那个电影不错，但是，感觉够呛能赚钱，算了。”
“别呀，喜欢咱就拍，只要口碑好就行，说不定给你拿个影帝呢。”
“影帝哪有那么容易拿的。”
“走，咱们先过去看看。”
董玉河拉着周世琛走过去了。
张蒙第一眼看见两人，觉得有些郁闷。
他挺“壮”的，典型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也不是伙夫。
没错，那个赵苯山的忽悠小品，是他…
他爹执导的。
想到这，他有点难受。
自己作为东北圈的孩子，自然是拿着剧本找了本山大叔的，关系也挺好的。
05年本山的忽悠系列最后一部，带着徒弟卖轮椅的小品，他爹执导，他编剧。
06年本山宋单单还有小崔的说事小品，是他导演的。
所以他在最初开始拍电影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耳朵大有福，范玮加盟男主角，是他的电影处女作，一个喜剧片，但是质量相当好，魔都国际电影节双项大奖，入围戛纳。
但是，电影票房一百五十万，这是给让张蒙万万没想到的。
我这是喜剧片啊，还是能够入围戛纳的喜剧片，票房就这么点？
而且电影只是入围戛纳，没卖出去，喜剧片很难有国外市场，亏死了！
这也是本山不愿意投资的原因，也有他对这个剧本没有什么共情的原因。
他是纯粹的文艺圈的人，对于这种钢厂，重工业衰落的东西，压根不怎么理解，也不看好这个电影。
所以，看着这两个看起来像是导演带着男主角的两人，还有旁边这个男的，感觉有点眼熟，不过也没在意，一摆手：
“我们是同行。”
董玉河：？？？
我尼玛，有钱来这拉投资，还特么愁，这人咋这么贱呢。
“呃，老舅，那咱们走吧，再去看看别的电影吧。”
“等等，你们，呃，是投资人啊。”
张蒙的第一反应，这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口味很偏啊，可惜了这么帅的人了。
但是听到周世琛的话，看看别的电影，再看一眼。
这不是那个斧头帮帮主…呸，这不是让房龙绳之以法…呸，这不是那个最近小火的演员吗。
“抱歉抱歉，您这一看就是那种文艺片导演，文化气息很浓，以为是导演呢。”
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拍了过去，周世琛没觉得什么，倒是董玉河挺高兴的。
“认识一下，我叫董玉河，京城人。”
“董老板你好。”
“我看你这剧本不错啊。”
“是…”
“你看我侄子怎么样，这小子也算是大明星了，不亏你们。”
“董老板，那个，我们这电影的女主角，我和她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拉到投资，她就来。”
张蒙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但是，意思很明确，你要推荐男主角，我先告诉你女主角。
“女主角，谁啊？”
“秦海路。”
张蒙在台上的时候没有说女主角是谁，组委会不让，要给普通的拉不到演员的导演一个机会。
而且，都给你两项大奖了，你只要标在你的“创业计划书”上，这不就很有用了吗。
但是他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女主角，演技好名头大，但是颜值不够高。
“最丑影后”。
而且人家可不接受什么潜规则。
这也没能为他吸引这群带着女伴来的大老板的注意力。
周世琛犹豫了，张蒙开心了，犹豫了好啊，他有点贪心，只想要投资，不想要被塞进来的男主。
但周世琛犹豫的原因是，他今年拍的，少有商业片。
A面b面和观音山不必说，文艺片，让子弹飞说是商业片，可是，里面的文艺片元素，不要太多。
基本上都是文艺片，票房号召力在哪呢，男三号的疯狂的赛车？
一直拍文艺片，也不符合他对自己的要求啊。
“影后啊，挺厉害的，我大外甥演技也很好的，正好，你们这缺多少投资。”
“董老板，这个，男主角我其实是想找一个东北人的，因为背景在那…”
董玉河脸已经黑了，我踏马头一次发挥钞能力，给我外甥找个电影拍拍，你特么还想要钱还什么都不想给，直接拉着周世琛就要走。
“哎，董老板等一下，可以商量，男二号我也能给多加点戏份的。”
张蒙挺急的，好不容易遇见个不让他换女主角的投资方，而且男演员还有些名气，演技的话…
演反派挺好的。
董玉河和周世琛都不搭理他了，太过分了，拿我们当凯子啊，来给你投资，你是觉得你这电影能赚到钱还是咋的。
“可以，演男主吗，不过这个投资和片酬…”
张蒙有些“扭捏”的答应了下来，现在也就遇见这么一个愿意给钱的投资方了。
“小武…”
董玉河看向周世琛，然后周世琛摆了摆手，拒绝了。
“张导，我今年戏还很多，而且我还不知道公司有没有给我继续接戏，所以，我要先回去看看再说。”
“啊，这…”
张蒙懵了，悔不当初，自己还是太天真，太年轻了。
好歹先答应下来，大不了，等回头把他剪成男二号就是了。
巧了，周世琛也想到这了，不能太给对方好脸色，万一对方拿他们当狗大户了怎么办。
“那个导演啊，这是我的名片，要是实在不行再给我打电话吧，小武，我们走吧。”
张蒙看着手里的名片，建材、装修公司老板？
这属于是半个房老板啊，有钱肯定是有钱，但…
张蒙开始质疑自己，我是不是很傻，这么一个投资方，让自己三言两语，给说跑了？
然后，继续去找投资方，还是不顺利。
还是那个原因。
女主角，金马影后，挺厉害的…
最丑金马影后啊，不想潜也能潜，女主角之位不能动，那算了…
“小武，不想拍？”
“老舅，他的剧本应该是相当完善的那种，但是，他拿了奖，是有三十万奖金的，不过这个奖金只能用于拍电影，还有时间限制，我可能没时间拍。”
“这样啊，那走吧，还真白来一趟啊。”
“嗯，走吧。”
此时，处处碰壁的张蒙，知道了周世琛的经纪公司，是拾捌文化，还是找他吧，给他们公司投一下剧本小样，试一试能不能用到对方——拉到投资。
周世琛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回家里庆祝自己的老父亲荣升教授职称。
两人本来打算是去探班旅游的，但是…
“太热了，我和你爸就去了趟大草原旅游去了，你爸说见到你拍那被戴绿帽子的戏，他上火，更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