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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梦来:诸天烬 > 第17章 秘相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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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清明时节,瓦屋南麓川滇藏交汇之地,古老的茶马古道上走来一队马帮。

茶马古道起源于唐宋时期的“茶马互市”。滇藏多处高寒地域,当地牧民主食以糌粑、奶类、酥油、牛羊肉等耐寒食品为主。但青菜奇缺,糌粑又燥热,过多的油脂在体内不易分解,而茶叶既能够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热。

在中原内地,种田劳作和军队征战则需要大量的骡马,雪区和川、滇边地恰好盛产良马。于是这互为补充的“茶马互市”便应运而生。

雪区和川、滇边地出产的骡马、毛皮、药材和川滇及内地出产的茶叶、布匹、盐和日用器皿,由不计其数的大小马帮驮运,在川滇藏的高山深谷间南北往来,流动不息,随着历史之发展而日趋繁荣,形成一条延续至今的“茶马古道”。

这走来的马帮驭赶有约二十余匹驮马,十来个青壮伙计随行押送。装着茶叶、布匹等各类货品,正顺着山中蜿蜒古道缓缓往南而行。未经多久,前方峰回路转,看见路边一条清澈的溪水自山上缓缓流下。

“老五,将马匹牵到溪边吃草饮水,这一遭又走了三十余里,歇息片刻不迟。”头马边,一位皮肤黝黑的精壮中年男子大声说话道,那模样似是这马队带头的东家。

那被唤作老五的伙计应了声“要得。”便唤了一众跟马伙计陆续牵了马匹来到溪边。

正吆喝间,有人猛的发现溪水旁边的岩石上赫然躺着个十来岁的孩子。只见他衣衫褴褛,浑身血污,身子在寒冷的山风中蜷缩成一团,嘴里迷迷糊糊喃喃自语着什么,不由得吓了众人一跳。

“当家的,当家的!这溪边躺着个野小子,好像患了风寒,哟,浑身发烫呢。”带着川中口音,老五连忙唤了那带头的说到。

那当家的走到孩子身旁,一摸额头道:“这娃儿病的不轻,去,把我马背行囊里那行走药丸拿来喂他吃。这荒山野岭的,却不知是哪家的娃走拐噶了。一会带他一起,到前面镇上找个郎中瞧瞧,醒了再问他究竟吧。”当家的中年男子看着衣不蔽体的小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到。

伙计喂孩子服了药,不多会,只见小子眼带泪痕,微微睁开了眼。

“醒刮了醒刮了。当家的,这小子醒了。”老五高兴地笑道。

“这娃儿十来岁吧,少年体质,应该没什么要紧的。扶他去我的马上,我们继续加紧赶路。这一带山匪凶求得很,我们莫再耽搁路程了。”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晚,马帮来到古道途中的一座小镇。

当家的择了一处客栈,带着伙计们将马匹货品安置妥当,便于行囊内取了件衣物,来看这路上捡到的少年。

“小兄弟,感觉好了些没?来,将这身干净衣服换上,你是不是迷路了喂,没碰到了啥子野兽吧,啷个一身如此狼狈。有没有受伤啊,一会叔带你瞧瞧郎中去。”

这小子眼神正无神地望着远处,听到说话,连忙给当家的鞠了一躬,接过衣服后摇了摇头说:

“多谢大叔,我身子无妨,只是这头有些晕沉。”

“感个风寒,瞧了大夫吃几副药,便无事了。对了,娃儿你叫什么,家住这附近哪里啊,你这走丢了,爹娘一定急坏了吧。今晚暂且随我马帮歇息一夜,等明日天明了,我吩咐伙计骑马送你回去斗是。”当家的见小子精神尚可,便宽了些心,笑着问到。

“我叫王淮昭,我没,没爹娘了,也没家了.....”孩子说话间便苦楚得噙了一眼泪水。

“你是孤儿?这......听你不似这蜀中口音,你为何流落至此啊?”

“大叔,我身子无事,您要去哪里,可否带上我?”淮昭也未回答问话,只满目悲切地对这当家的说。

“哦,你要跟我们走?咱们是蜀西一个小马帮,来往川滇两地贩些货品生意。不过我们这跑马营生,来往路途遥远,风餐露宿也是经常,颇为辛苦艰难,你可吃得消才是。对了,我叫宋德平,你叫我宋叔吧。”

“宋大叔,我能吃苦。”

看着这孩子,宋德平叹口气道:

“唉,你既无家人,那就跟着我做个跟马伙计吧?你还小,不要去做那些重活,就跟着我打打下手即可。反正,有口饭吃也饿不了肚皮,工钱照算,咋样?”

世道不堪,这宋当家见孩子身世坎坷,颇为可怜,也是随即应诺了淮昭。

“多谢大叔。”淮昭抱着衣服俯身谢过宋当家,不过那神色依然低落。

“好了好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是一个人了撒,是不是!我们跑马帮虽然辛苦,但还是热闹哈,嘿嘿。宽心,宽心点。”宋德平拍拍淮昭肩膀,便做了些交代,随后朝大伙大声吆喝了一声道:

“伙计们,收拾规一了,咱们都进店喝酒干饭!”

入夜。

马帮众人皆因白日里路途劳顿,很快都沉沉睡去,只有王淮昭在床上辗转难眠。

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会相信,朝思暮想的娘亲,竟被自己的师父所杀。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自懂事来,之贵老爹便告诉了自己的身世,娘亲和爹爹每每去大庾探视,那是何等的天伦温暖。

可不想自己还未长成,却已和父母早早阴阳两隔,再尽不到丝毫人伦孝道。

亲眼目睹春秋子将母亲杀害,此时的淮昭又陷入一种困惑:

“难道这道人一直在诓骗于我?可他为何又要悉心授我道行,还屡屡说我身担惊世大任。到底他是何居心,难道他也是魔教中人,将静然师太和淳远大和尚也骗了?母亲远离西蜀,为何突然在洞府出现?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所在的?可那的确就是自己的娘啊,她最后悲惨地望向自己的眼神,淮昭都再熟悉不过了。”

无数多的疑问在脑海中塞满,一时间扰得小子越发心乱如麻。

那晚抱着母亲冲出洞府,带着充满怨恨的疯狂,王淮昭狠辣地击杀了三名路上拦截自己的魔教中人。

他何曾想过,自己十来岁的年纪便开了杀戒,脑海中三具冥龙教徒尸体的惨状不断浮现,小子现在也不敢想象是出自自己之手。

当含泪将母亲葬在那莽莽山林的时候,自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孤独,这放浪形骸,犹如一具空壳,不知该往何处去。

正辗转纠结之间,忽窗外几声尖厉的口哨响起,伴着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疾疾传来。

只听得一个粗野声音在店外喝道:“小的们,挨家挨户取了财物来,有标致婆娘的,都给老子捉了!哈哈哈哈。”

“大当家的,这家店住着马帮!”

“嘿嘿,兄弟伙些,今晚买卖不愁了,给我上!”

不一会,楼下便是一片打斗和兵刃交锋之声。淮昭开窗一看,那宋当家和一众伙计正和一帮贼人打作一团。

马帮人少,又仓促起身应战,明显敌不过这些山匪。不一会,马帮这边就接连伤了数人,几把刀剑也是瞬间架在了宋德平脖子上。

“格老子的,你他娘的活腻了,竟然敢跟我们动手?”

只见一个匪首模样的粗壮汉子分开众匪走到跟前,飞出一脚将宋当家踹在客栈墙角。那匪首接着走上前拎住老宋衣领道:

“老子屠三张,认清楚没得。在这地盘十几年了,龟儿子的,你还是第一个敢还手的,今天就先剁了你。”

说罢,抡起手中朴刀便要结果宋德平性命。

“等等!”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屠三张还未回头,瞬间已被一股莫名巨大的力道震飞到七八丈开外的路上,嘴里开始哇哇吐血。

众山匪看了半天愣住了。一众马帮伙计都被刀架着,哪有其他人。除了,那客栈门口的一个十来岁的娃儿。

“谁打的?”一个山匪面带惊恐张望着四周问道,也不知他问同伙还是别人。

“你们走吧!”只听那孩子冷冷地说了句。

“是你!”一众山匪不约而同喝道,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走吧,别讨打了。”正是客栈屋檐下淮昭说话,语气中稚气未净,却好像满不在乎这些贼人。

“格老子的。送你去见阎王!”一个稍胖的山匪见就是个小娃儿,气不打一处来。提刀作势就朝淮昭砍来,可他只迈了一步,便飞到数丈外的一棵树上,撞得筋骨俱裂。

“还等个西瓜啊,一起上啊!”那倒地的屠三张含着满嘴老血生气地命到。

其余的二十几个山匪丢开伙计,抡着各自家伙便冲着淮昭杀将过来。

小子“呀”的一声,正如那孩提时与街坊小童嬉闹打斗一般的作势。

只不过口中喊的却是一句句招式,倘若要有懂行的修道之人在场,便要羡慕得上天去。

“‘乾坤无定’、‘风剑式’...呀...‘云剑式’...喝!‘乾坤溯月’、‘大相罗诀’,这......那啥式!”

噼里啪啦,半晌功夫,一众贼人已是哀嚎着痛苦呻吟倒了一地。

“怕是个妖怪吧,闯他个鬼哦,兄弟伙些,撤漂!”

屠三张带着讶异又痛苦的表情喷了口血喊了句,便蹒跚着爬上马匹,自己先逃之夭夭,这边众匪也是强撑着伤体,屁滚尿流逃离而去。

马帮众人看得口瞪目呆,早已惊得下巴掉了一地。半晌淮昭走过墙角来,扶起老宋,这当家的才如梦初醒般上下打量了小子一番说道:

“我的天,淮昭啊,竟瞧不出你小子有如此本事,今天咱们亏得遇到你呢。”众人齐声附和,纷纷称赞起来。

这淮昭反而有点不好意思道:“宋大叔,没事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们都回去歇着吧,那帮贼人应当不敢来了。”

迷魂凼春秋洞府内。春秋子负手闭目,眉头紧锁。

不一会,淳远、静然身形急促地进得洞来,见了道长就急急问道:

“仙长,我们带玉灵观和五台禅寺的同门找寻了几天,依然寻不见淮昭踪迹。您可有发现?”

“我也寻他不着。唉......”春秋叹了气又问道:

“对了,两位为何到此的?”

“那湘黔地界突发的惊天异象,江湖和各大凡仙宗门都已传遍。我和师太料想那魔魂恐于淮昭不利,本想相约赶来禀报仙长。不想....”淳远合十礼道。

“冥龙已破出窍魔期,借淮昭娘亲为宿体来此寻拿地慧童子。可是淮昭不识那魔头出窍的手段,恰至夜梦惊醒之时,目睹我将那魔魂附体的母亲刺死。想是记恨于贫道,负气出走了。贫道当时伤重难起,竟拦不住他。”

淳远二人对视一眼,听得也是怅然无比。

“对了仙长,十里外树林,有个新坟貌似是淮昭葬他娘亲的地方。还用了块木头刻了字。”静然禀到。

“淮昭并未习得御空之术,应未走远,只是我这初晋的自然道识海,也竟寻他不得。这让贫道百思不解......”春秋疑惑地说到,仿佛又在自语。

闻听仙长得晋自然,淳远和静然皆微露喜色,正想揖手祝贺,却见道长猛地转身,那面色满含惊喜道:

“难道徒儿参透了那秘相罗诀?!不当如此啊。”

“秘相罗诀?仙长,这,是何种仙技?”两位自然闻所未闻,即便静然这一年多来苦修“乾坤九式”,她也并不知这也只是混元诀中的一部分,连忙请了春秋释疑。

“秘相罗诀为幻明仙宗道法云笈七签之一,与乾坤九式同属道家仙真法诀。这神诀一旦修成,将化天下神识于无形,将自身隐匿得无影无踪。按说此诀极难领悟,即便我幻明一众高修大德,包括夕照宗主都未完全参透!不,不可能!可淮昭仅仅神识修为,又怎能阻障我识海目力呢,到底这是为何这是为何?”春秋眉头紧蹙回头对二人道。

“莫非和他那菩萨圣赐的,入梦时包裹全身的法相气围有干系?”静然亲手体验过那神奇,对春秋道。

道长闻师太之言,突然灵光一现,仿佛明白了什么,猛然回头对淳远静然道:

“我想起来了,那日淮昭亘破任督,调息之时困顿入睡,那法相气围随梦而起,后面他去洞外某处功课,我在内堂开了识海也寻他不得。当日我还颇为奇怪,后面便淡忘了。冥龙附身淮昭母亲来时,淮昭也正值此梦,岂非这孩子一旦入了宿梦,起了法相,那秘相罗诀便随之运作了么?”

春秋子双目如炬,顿时光亮闪烁,不等二人答话接着兴奋地说:

“真是上神庇佑,如当真如此了,简直太好了,二位想,假如贫道无探法查淮昭踪迹,那冥龙也未必可以。造化如此,实为万幸。今日已是徒儿出走第四日了,我们还得加紧寻找淮昭,务必赶在魔教前找到他才是。那冥龙已得出窍魔境,炼化速度已大出我所料。眼下淮昭又独自出走,我已是进退两难,举步维艰。如负宗主重托,我只有往那幻明仙罚台自绝了。”

“仙长安心,我玉灵观已分派十余名弟子去往这西蜀远近搜寻,淳远大师座下弟子也来了不少。贫道和淳远大师定全力继续找寻。”静然揖首道。

这边淳远口称佛号,表示赞同。

春秋走出洞外,望向迷魂凼外的天际,带着重重心事道:“无量天尊,一切皆乃上意,愿这孩子悟我苦心,早日解开心结,遇得造化机缘,万莫耽误了修为。”

冥龙教大殿中,那魔头魂魄回到沌灵晶石内还养多日,稍稍恢复,便急匆匆将座下一执守大殿的教内令卫拉入气围吞噬,再炼宿体。

修罗门也很快将王淮昭出走的消息报回教中。岳不离心随所愿,接掌了魔教左使首辅,而新晋右使墨丹青的第一遭差使,便是带了数百教众,再入西蜀,寻觅地慧。

因为果如春秋所料,那冥龙魔睛竟也再未发现地慧的丝毫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