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哀家如今年纪大了，就等着含饴弄孙。”太后点点头。
皇后笑笑：“母后看着不过四十许，风华正茂，如何说老？”
皇后心里清楚，太后要得孙子可不是皇后和有家世的女子生的。
最好是王家，再不济就是高宝林这样，被王家控制住低位妃嫔。
萧昭元看了太后一眼，笑道：“母后还年轻，若是想要孙儿常在膝下，朕瞧着二皇子不错。”
二皇子为长，生母又是有位份的宋昭仪，按礼制自然轮不到太后来养着。
这话，分明就是试探。
太后笑眯眯道：“哎，哀家不过是提一嘴，二皇子在延庆宫，又有好先生教养着，已是极好。”
“哀家想起从前先皇还在的时候，皇帝你和阿贤都在，比如今还热闹几分。”太皇太后道。
萧昭元的脸上仍然是笑容，眼神却格外冷冽。
先皇一共生了六个儿子，如今只余下萧昭元和秦王了。
另外还有六个女儿，除了一个最小的公主还养在宫里，其余都已出嫁。
大皇子萧昭启是当今太后所生，可惜在十岁上夭折了。
余下的便是洪太妃所生的二皇子萧昭贤，便是如今的秦王，秦王有一段日子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所以太皇太后格外宠爱些。
而三皇子萧昭元，是舒妃所生。
舒妃本是洪妃的表妹，性情温良和顺，也是颇得先皇喜爱的。
不过在怀着萧昭元的时候，先皇又有了新宠万贵妃。
萧昭元没得到太皇太后多少的疼爱，也没有皇帝的重视。
提起从前，自然是没什么好心情的。
皇后笑道：“再等几年，二皇子三皇子都大了，也能陪着皇祖母和母后过冬至。”
“好，好。”太皇太后笑着点头。
几人吃完了一顿饺子，便各自回了宫。
萧昭元看着空荡荡的紫宸殿，心头莫名生出几分凄凉之感。
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在这样一家人围坐吃饺子的节日，竟然会觉得孤独。
唤来章平：“随朕出去走走。”
“皇上，如今天都黑了，外面又是风雪......”章平劝道。
萧昭元不搭理他，披上一件披风便往外走去。
外面正是风雪交加的时候，章平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萧昭元走到御花园，看到去年和崔清婉一起玩闹过的梅林。
不由自主地往凝碧轩的方向走去。
夜已深了，凝碧轩还没熄灯，门口的两盏灯在风雪中摇曳，就像是在等待归人。
萧昭元心头觉得温暖，抬脚便走了进去。
崔清婉正坐在桌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桌上的锅子。
“婉儿可真是会享受，这样的天气，吃锅子是最暖和的。”萧昭元笑道。
崔清婉放下筷子，起身行礼道：“皇上一定是闻到锅子的香味才来的。”
萧昭元失笑：“婉儿真是聪明，朕可不就是想着这样的天气，你一定又叫御膳房弄新鲜吃食了。”
崔清婉拉着萧昭元往里走：“皇上，外面风雪还没停，您瞧瞧，披风上都是雪花呢，快进来暖一暖。”
萧昭元进了屋内，脱掉了披风，很快也暖和起来。
“皇上，臣妾今晚吃得是羊肉汤锅。”崔清婉笑道，“以前在家里，娘亲也会做这个。”
“咱们一家人就围着一个锅子吃，很是热闹。”
“臣妾今晚还觉得太安静了呢，如今皇上来了，可是正好。”
萧昭元看着她的笑容，觉得心里的那股郁气消散了。
“这样刚刚烫好的羊肉片，最是鲜嫩。”崔清婉给萧昭元挟了一块。
萧昭元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除了羊肉片，还有鱼片、鲜虾和一些蔬菜，在羊肉锅子里煮后，别有风味。
即使在寿安宫用过饺子的萧昭元，也吃了不少。
这一顿锅子吃完，萧昭元才觉得寒意都消散了，笑问道：“爱妃今日没有吃饺子吗？”
崔清婉笑道：“不敢欺瞒皇上，今日阖宫都有赏赐饺子，可是臣妾更爱这锅子，饺子就留着明日再吃吧。”
“你呀你，”萧昭元笑道，“越发的没规矩。”
阖宫赏赐的东西，按照规矩，嫔妃们是一定要用的，以表达感激之情。
“皇上，臣妾现在就当面感激您，怎么能算没规矩呢？”崔清婉撒娇道。
萧昭元笑笑：“哦？爱妃的感激就只是口头说说？”
“才不是呢，臣妾不是请您吃锅子了吗？”崔清婉道，“您刚刚也吃了不少，就是接受臣妾的感激了。”
“婉儿是越来越出息了，能言善辩。”萧昭元笑道。
两人洗漱好，躺在床上，萧昭元今晚格外......用力。
仿佛想要把崔清婉揉进身体里。
“皇上......您轻一点......手腕好疼。”
直到崔清婉筋疲力尽，萧昭元才放过她。
最后崔清婉模模糊糊地睡过去。
萧昭元看着崔清婉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被窝里，不由得弯了嘴角。
凤仪宫。
孟夏缓缓道：“娘娘，皇上先回到紫宸殿，然后往......凝碧轩去了。”
皇后静默了片刻，淡淡道：“皇上从前也是这样宠着兰妃，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换人了。”
“依奴婢看，崔美人也不知何处打动了皇上，皇上待她还真是不一样。”孟夏道。
“不知道崔美人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兰妃，咱们要不要趁她羽翼未丰......”
皇后想了想，崔美人还算是安分的人，都说她胆子大脾气大，到底没有主动招惹过其他嫔妃。
开口道：“不必如此，本宫瞧着，她可比兰妃聪明。”
“况且她的家世，终究是够不上，就算是妃位也威胁不到本宫。”
孟夏问道：“若是将来崔美人生下皇子呢？”
“那也不必太过担忧，”皇后笑道，“如今宫里已经有三位皇子。”
“等到崔美人生下皇子，都不知道排到第几去了。”
“不过，今日这消息，你想办法传到兰华宫去。”
孟夏会意，应下后出去了。
皇后今日已经疲劳，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