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巨魔们顿时哀鸿遍野。
格罗克斯第一个反应过来：
“头儿，那是不是要是愿意守在第六峰，就可以呃...”
“在‘必要’的时候，动用一下食物储备。”
说完，他还朝着大伙挤眉弄眼。
“是的。”瓜布拉克点头认同。
场面顿时非常混乱。
咆哮声震天。
人人踊跃报名。
话虽如此，但瓜布拉克知道，其中的相当一部分都只是暂时被羊肉迷了心智。
这次一共就带了这么一袋羊肉。
到时候羊肉吃完，无聊烦闷的情绪重新占据上风。
闹脾气事小，没能保护好据点可就麻烦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先派了他认为族内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巨魔，垒格和瓦拉克到第四要塞驻守。
目前来看，他们呆的这些天没闹出什么乱子，食物的消耗也都是在正常的水平。
那么。
“关于留守第六峰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决定。”
“就派垒格和瓦拉克去。”
两个巨魔一听自己被选上了，当即猛地蹦起来。
整个石屋的大地都好像在震动。
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就在半天前，他们还在掰着手指数日子，等待着离开驻地的时机。
“仔细想想，出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不也还是打猎挨冻？”
“怎么能比得上我在屋子里烧着火烤羊肉？”
垒格已经把账算清楚了，心里美滋滋。
瓦拉克更是抑制不住情绪，对周围投来艳羡目光的巨魔们狂笑不止：
“桀桀桀桀桀！”
“要不说头儿能做头儿，就是有眼光。”
“一眼看出瓦拉克我啊，早就是第六要塞人了。”
格罗克斯反倒是没和大家一起闹腾。
本来他就是大致猜到了瓜布拉克的想法，所以做个托营造出留守驻地，尤其是偏远的第六峰驻地，是一件大有好处的事情的氛围。
现在既然第六驻地的人员安排已经决定好了，那自然就要抓紧开始下一件事的安排。
正好巨魔们的喧闹声也渐渐停了，他便再次挑起了话头：
“头儿，那明天除了垒格和瓦拉克，还有谁要留守在这里，谁和他们一起出发去第六峰的驻地呢？”
......
第二天清晨，好好睡了一觉的巨魔们再度出发踏上了前往第六峰的行程。
留下的是两个lv13的年轻巨魔。
走在路上，新出来的巨魔们更多的是新奇。
而原来开拓队的几个成员，尤其是一路跟着瓜布拉克过来的格罗克斯则是感叹首领的高瞻远瞩。
有一个驻地能睡觉比起在雪地里找个背风坡躺下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现在的这支队伍明明平均等级要低于开拓队，但是行进的速度丝毫不慢于由高等级成员组成的开拓队当初北拓的速度。
虽然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来，多了几张大雪山群第一峰到第八峰的地图——
那是莫尔格尔在上次北拓完成回到巢穴后按照他交给瓜布拉克的原件临摹的副本。
但要知道，这一次看地图带路的既不是瓜布拉克，也不是格罗克斯或是上次开拓队的任何一员。
而是第一次跟瓜布拉克向北走的新人们。
以巨魔们的普遍智力水平，哪怕是出发前已经接受过莫尔格尔的反复教导，这些新人们也还是对地图上的信息一知半解。
所以其实很难说有了地图，新人们的引路就会比开拓队当初的勘探式的行进更高效。
考虑到参与过上一次开拓队的巨魔们的脑子恐怕也没达到来回过一次就能记住路的地步，再加上在莫尔格尔那里上课的时候还有不少仗着自己去过就走神不听讲。
所以瓜布拉克也鼓励搞不清路线或是方向的新人和垒格、瓦拉克这两个队伍中的开拓队成员一起分析讨论。
真要是都弄不明白，再直接找瓜布拉克和格罗克斯来重新给队伍指引回正确的道路。
之所以宁可多费一点时间也要让这些不能完全看懂地图和方向的巨魔们熟悉地图和路线，是因为瓜布拉克知道巨魔就是在行动中学习的种族。
走多了，照着地图比对多了，自然就能搞明白。
而如果连地图都看不懂，又怎么可能承担警戒队的职责。
至于瓜布拉克这里，则是将一张烘制好的皮革摊在宽大的左手手掌上，右手在皮革上写写画画。
时不时还从皮袋里掏出莫尔格尔给的“标准答案”进行对照。
他也在进行着属于他的“地图绘制”学习。
“所以，头儿”格罗克斯不解地问，“为什么莫尔格尔那个老头这次没和我们一起来？”
瓜布拉克眉头一皱：“格罗克斯，我说了很多次。”
“你应该叫莫尔格尔贤者‘老师’。”
“或者像我一样称呼他为‘贤者’。”
格罗克斯嘿嘿一笑：“那么头儿，莫尔格尔‘贤者’到底为什么没和我们一起来？”
瓜布拉克默默叹了口气。
「大棒氏族」终究是巨魔的氏族。
对于强者的崇拜是全方位的。
自然，对于“弱者”的鄙夷也是全方位的。
像是莫尔格尔这样在幼年时因为各种原因身体发育较差的巨魔往往在壮年期无法为自己挣得足够多的直观荣誉——
狩猎时的高效杀戮、氏族内的比斗胜利等等。
因此到老之后，就很容易被氏族内的其他巨魔轻视。
说到底，巨魔们对于智慧根本就不在意。
你说你有智慧，为什么跑得比向月兔都快不了多少？
你说你有智慧，为什么比你小几岁、刚刚迈入成年的巨魔你都战胜不了？
看来你的智慧没什么用嘛。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像莫尔格尔这样有脑子的巨魔提出了很有价值的建议。
其他巨魔往往也不愿意采纳——伱这么弱，我凭什么听你的呢？
长此以往，莫尔格尔就更加没有证明自己智慧的价值的机会。
好在历代的首领都不是受到传统巨魔观念支配的人。
所以莫尔格尔往往会得到首领的另眼相待，整体生活处境还算过得去。
尤其是上一次莫尔格尔作为北拓的功臣归来，还绘制出让大家不明觉厉的大雪山群的地图得到瓜布拉克的当众奖赏之后。
大家在称呼他时也变得更尊重了些。
从“老东西”变成了“老头”。
至于为什么他这次没和瓜布拉克他们一起出发。
一想到这里，瓜布拉克的心头就感到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