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是没读书！老娘到底是你大嫂！给你这张嘴胡言乱语！”
林氏冲过来时，杨氏都吓到了。
她愣住的片刻之时，林氏已经冲到了面前。
姜婉和姜小五齐齐冲上去，挡在了母亲的面前。
同时姜婉反应过来：“李妈妈！雪松！快点拦住大太太！”
林氏气疯了，力气大得出奇，一把推开姜小五，一手按住姜婉。
想要对杨氏再动手的时候，李妈妈已经反应过来，上前抱住林氏的腰，拉开了她的进攻。
只是林氏的指甲实在尖锐，姜婉只顾着母亲，没注意到自己，以至于林氏的指甲剐蹭到了她的下颌。
瞬间，一道细长的血痕浮现在她脸上。
雪松看到这一幕，彻底放开手脚，直接拽住林氏的胳膊，将她狠狠往后一拉。
林氏一个没注意，往后退的时候摔倒在地上。
屁股的疼痛让林氏怒火中烧，朝着姜二郎和林妈妈等一众奴仆大吼大叫：“你们都是蠢猪吗！我都被三房的贱人贱婢这样欺负了！你们还站着呢！养条狗都知道护主呢！”
林妈妈赶紧挥手，带着众多奴婢仆妇上来。
姜二郎吓呆了，他根本无法想象，眼前的林氏是自己端庄沉稳的母亲，任由下人从他左右两边挤过去。
三房人少，压根不是大房的对手。
姜婉可不想吃这个亏，拔下头上的簪子，照着林妈妈的老橘子皮般的脸划过去。
空中顿时飞溅出一道血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鲜艳刺眼。
落在了按住雪松品梅的几个仆妇脸上。
见了血，那可就不一样了。
姜婉趁此机会，直接跳上椅子，举着带血的簪子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姜升带着孙嬷嬷和长夏过来。
门口的小丫鬟想要去禀报，被姜升冷声呵斥：“站住！”
在姜升的眼里，静心苑的正堂里挤满了人，妻子林氏被人扶着，也是拉着，她大喊冲着杨氏大骂：“给我打！给我打！你们都是蠢猪吗？”
林妈妈等人则是带着仆妇去围攻杨氏等人。
李妈妈和姜小五拼命护着杨氏，姜婉站在椅子上，拿着带血的簪子大喊住手，做出雏鹰护母的姿势。
最让姜升在意的是，姜婉脸上的那道血痕！
脑子里蹦出的想法是：不会破相了吧？
于是他几乎是跑进去的。
孙嬷嬷看到这一幕，也震惊得烁不出话来。
但她好歹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长夏到底只有十几岁，又是顾夫人手下的家生子，伺候了一步一个规矩的贵人，第一次看到这种打成一条槽的场面。
市井泼妇骂街都没有这种架势！
长夏惊得走不动路，还是孙嬷嬷干咳两声提醒：“别看了，咱们转过身去等着。”
姜升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姜婉被一个仆妇伸手推了一把。
眼看着要摔下来，幸好姜小五挣脱大房奴婢的钳制，冲上去接住了姜婉。
只是小五到底年幼，姜婉压在姜小五身上，一块摔在地上。
“住手！！！”姜升一声咆哮，响彻整个屋子。
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停手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姜二郎，他第一个念头是逃走！
可是门口就是父亲，他无处可逃。
于是姜二郎毫不犹豫的推卸责任：“爹！都是母亲要来兴师问罪的！是母亲要打三婶婶的，是母亲的手划破了三妹妹的脸！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姜升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随后看向慢慢转身的林氏。
此时的林氏钗环歪了，发髻送了，衣裳都被拉扯得松松垮垮，连泼妇都她整齐有脸面。
“二郎！”姜升脸色阴晴不定，竭力忍着怒气叫了声。
姜二郎连滚带爬的上前来，唯唯诺诺的道：“父亲请吩咐，请吩咐。”
“将你母亲带回去！”
林氏此刻的脸煞白，浑身都在冒冷汗，等林妈妈扶着她要走时，姜升闭上眼睛：“老全！去请吴嬷嬷回来！从今天开始，大太太在主院禁足！”
听到这话，林氏不干了，正要和姜升吵架，姜二郎侧身指着外面，压低声音道：“娘！顾家的人在院子门外！你不要给我们丢脸了！”
林氏这才朝着门外看去，孙嬷嬷的她见过，双腿一软，差点又坐到了地上。
幸好姜二郎及时扶住了她，同时问父亲：“母亲这样子怎么出去啊？”
姜升冷冷道：“那块毯子盖在她头上！”
林氏瞬间屈辱至极，比刚才被杨氏羞辱还要难受。
她的喉咙好似被姜升掐着，吸不进一口气，也吐不出来一口气，整个人的脸渐渐涨得青紫，说出来的话，也像是从气管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听得叫人难受。
“我，我……是你的正妻！就这么见不得人？吩咐下人给我重新梳妆怎么了！”
姜升并不理会，抬头看向杨氏，冷汗浸湿了她鬓角，但仪容依然整洁，哪怕脸色苍白，坐姿依然端正。
和软了腿站不起来的林氏对比，一个是临危不乱的大家闺秀，一个是狼狈不堪的市井泼妇。
忽然间，姜升心里生出后悔来。
当初如果他娶的是杨氏，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女儿被顾家看上？
念头转瞬即逝，姜升也没有在意，扫了眼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冷淡的道：“给我都出去门外跪着！”
大部分涌出去，屋子顿时空旷。
李妈妈替杨氏理了理鬓角，雪松拿着帕子，擦拭姜婉脸上的血。
姜小五手掌擦伤，正在被品梅涂着金疮药。
杨氏整顿好情绪，吩咐下去：“带三娘和小五去里东厢房上药。”
然后她站起来，亲自去扶林氏：“大嫂不嫌弃的话，就去我房间里梳洗吧。”
林氏被杨氏扶着，心里总是有千般恨意，万般不甘心，她也无法承受被下人盖住头脸送出去。
姜升见杨氏给了台阶，林氏却不领情，心里又生出怒意来。
正要开口，林氏忽然站起来，跟着杨氏去了里间。
坐在梳妆镜前，杨氏也没打算亲自动手，只对林妈妈道：“林妈妈快点吧，不能让顾家的人久等了。”
林妈妈马上动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替林氏梳妆好。
她们再出来时，孙嬷嬷和长夏已经进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