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教了儿子自私点，教了儿子无论怎样都要防备二房，是不是她的晏清就能正常娶妻生子了？
想起当年的事，谢氏眼泪涌出如断线珠帘，但她依然保持着世家女的骄傲，绝不会让外人，哪怕是她丈夫顾望，看到她的一丝软弱。
顾淮回来时，姜婉刚刚沐浴完，玉面乌发，绣着鸳鸯的亵衣，透过轻薄的纱衣，看的清清楚楚。
他登时背身敛容，放下手里的册子，急急道：“我再看会书，你先休息。”
姜婉怔了下，走过来劝道：“现在挺晚了，已经亥时了，夫君也去沐浴洗漱吧，早点休息。”
温热的气息直冲向顾淮的后颈，激得他浑身的汗毛倒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好，好。”
姜婉察觉到他的抗拒，垂眸才发现自己的亵衣竟然一览无余，光洁的锁骨上还沾着水珠，胸前露出大片白皙来！
瞬间姜婉转身捂着胸口懊恼不已，谁给她准备的衣裳？！
要是顾淮误会她故意这么穿的怎么办？
不等她懊恼完，姜婉又听见顾淮吩咐：“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就行。”
姜婉转头看去，发现顾淮自己进了浴室，季夏与雪松被挡在门外。
雪松松了口气，还奇怪：“姐姐不知道三爷不喜人伺候吗？”
“我知道，但以前海棠姐姐她们也会先帮三爷准备好沐浴用品，以及要换上的里衣啊！”
季夏呆呆说完，回头看向姜婉：“奶奶，要不等会你将里衣送给爷吧？”
今天顾淮对姜婉的态度有目共睹，她知道顾淮从不需要丫鬟伺候，特别是沐浴的时候。
“我？”姜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打扮，想了会，吩咐道，“去叫霜鹂过来。”
季夏不赞同：“奶奶！你和爷才成婚呢！”
她知道昨晚三爷和奶奶没有圆房，所以才准备了这套睡衣的，就是要给主子们制造机会。
姜婉想起昨晚的事，还不知道顾淮是什么原因不与自己圆房，但他不肯，姜婉自然不会强求，不过做妻子的，该做的还是要做到位，自己不成，那就让准备好的丫鬟去试试。
以后婆婆问起来，她也要交代。
见季夏站着不动，姜婉只好换个人：“雪松！快去！让霜鹂好好准备下，机会我给了，她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她的本事了。”
雪松虽然不解，也不爽，但还是很听话的去了。
气得季夏急得去拉雪松，但雪松动作快，没让她拉住。
“奶奶！”季夏走到姜婉面前来，苦口婆心的劝道，“爷对奶奶好，可不代表对丫鬟会好！而且你们才新婚两天，哪这么快让她们近身伺候的！万一爷误会了，或许霜鹂有做不到位的，惹了爷生气，会影响你们明日归宁的。”
姜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叹道：“所以这套衣裳是你准备的？我怎么记得顾家没有这种衣裳。”
季夏老实交代：“这是太太命奴婢去找了裁缝娘子，专门做的，说是她的手帕交给她绘制的图样和款式，她说姑娘可能接受不了。若是奶奶和爷初步来，便让奴婢寻着机会，给姑娘用上。”
“我娘的手帕交？”姜婉实在想不通，母亲的有哪个——
等等！难道是楚姨！？
姜婉扶额：“行吧行吧，我知道娘用心良苦了。先让霜鹂试试，不行了，我再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与雪松一道来的，还有海棠。
她端着两杯紫苏水进来，进来劝道：“奶奶，你和爷才成亲，这时候没必要让霜鹂去伺候爷的，爷沐浴更衣之事，向来不喜丫鬟伺候，奴婢觉得，这衣裳还是奶奶亲自送进去的好。”
霜鹂也是读过书的，有些规矩她也清楚，哪有新婚第二日，便叫她去伺候主君的？
白日里，她瞧着奶奶和三爷相处也挺融洽的啊。
“海棠姐姐说得在理，奶奶刚嫁过来，与爷正蜜里调油，哪能让奴婢赶着去找不痛快呢。”霜鹂是想上位，但她又不傻。
白日里顾淮才将沁园和青莲苑全交给姜婉，在整个顾家，也就顾夫人有这个待遇了。
见霜鹂还穿着白日里的衣裳，妆面也没有上，便知道她真的不想去。
姜婉有点好奇：“夫君自小便没有让丫鬟伺候吗？”
海棠点头：“三爷七岁前是郝嬷嬷伺候的，七岁后便请了小厮，待也过了院试，他连小厮都不要了，需要帮忙的时候，都是三七顶上去的，现在三七都要替爷梳头呢。”
梳头穿衣这种事，通常都是丫鬟做的，海棠这般严肃，想来顾淮的性子便是如此。
若是真叫霜鹂进去了，只怕会好心办坏事。
“好吧，那我进去成吗？要不请三七来一趟？”听海棠这么说，姜婉也有点退意。
“奶奶！这是沁园！不是青莲苑！浴室是奶奶和爷共用的！三七怎能进去！”海棠着急，再次语重心长的劝道，“奶奶是爷最亲近的人，昨晚都洞房花烛了，还担心什么呢。”
姜婉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季夏则是心惊肉跳，她发现，好像只有她知道，奶奶和三爷没有圆房。
正好在这个时候，郝嬷嬷进来，季夏赶紧低头：不对，郝嬷嬷也知道！今早的被褥是郝嬷嬷收拾的，长夏过来询问昨晚的情况，郝嬷嬷说一切正常，并将装有落红帕子的锦盒交给了长夏。
郝嬷嬷走过来，看到霜鹂在这儿，便明白了，对姜婉恭敬道：“奶奶去送吧，郎君不喜旁的女子靠近他，奶奶身份不同，所以只能奶奶去送。”
季夏赶紧去将顾淮的里衣拿来，交给姜婉。
郝嬷嬷对姜婉点头，姜婉才硬着头皮进去了。
沐浴完的顾淮转头发现没有换洗的衣裳，这才想起自己将季夏和雪松赶出去早了。
正苦恼着，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
顾淮顿时绷紧神经，以为是哪个丫鬟进来了，结果听到却是姜婉的声音。
“夫君，你沐浴完了吗？我给你送了换洗的里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