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几步上前，仔细打量着顾淮：“夫君没事吧？”
“没事。”顾淮刚说完，发现徐春吉盯着姜婉看，便不动声色将姜婉护在身后，对徐春吉拱手道，“春吉贤弟慢慢用，我先去更衣了。”
跟过来的姜妍气得差点咬碎了后槽牙，丈夫这痴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姜妍大步上前，抬手就给伺候徐春吉的丫鬟一巴掌：“你怎么伺候相公的！”
被打的丫鬟委屈至极，只能跪着求饶。
姜婉回头看了眼，那是姜家的家生子，轮不到她做主，扶着顾淮去了姜小五书房。
有三七在，姜婉便候在门外。
正等着，来安忽然猫着腰，左顾右盼的过来。
姜婉眯着眼盯他，却见来安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对姜婉小声道：“三姑奶奶，告诉你个事，刚才大姑爷去南院，与春姨娘私通了。”
“什么！”姜婉赶紧捂着嘴，压低声音问，“谁告诉你的？”
来安不住的回头看：“巧儿说的，她让小人来问问三姑奶奶，这个事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大老爷。”
想起春姨娘的身份，姜婉立刻回道：“别告诉大老爷，我先去问问祖父。”
“哈？”来安瞪大了眼睛，见姜婉神色冷静，便不再多说，又悄悄猫着腰摸着离开了书房这边。
姜婉实在等不及，便喊了砚台出来，与他交代了几句，自己带着雪松赶去了南院。
在南院门口，守门的婆子面露为难，不想放她过去。
好在巧儿及时赶来，拿银子收买了守门的婆子，领着姜婉进去了。
“春姨娘主动交代了，老太爷气得抄起鞭子要打人，姑奶奶赶紧去看看！这……这春姨娘，奴婢觉得，她真不能在姜家留了。”巧儿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要不是南院清理了一遍，这消息指不定就传开了。
到了正屋门口，姜婉听到春姨娘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不是您老让我自己挑个未来的依靠么！人家顾公子正人君子，瞧不上我这残花败柳，不曾想，三姑爷瞧不上，大姑爷倒是能瞧——”
“砰！”
姜婉听不下去，直接推开了门冲进去，春姨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吓得连忙后退。
在看到是姜婉后，顿时松了口气，娇笑道：“我还以为是大姑奶奶呢，原来是三姑奶奶，你也听见了，你嫁了个好相公。”
姜婉面如寒霜，走到祖父面前，发现他的半边手脚又不能动了，转头吩咐巧儿：“去请牛大夫来一趟。”
巧儿忙道：“奴婢已经请了，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
“你倒是机灵。”春姨娘斜睨着巧儿，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祖父！今日我会将春姨娘送走！她是生是死！你也别管了！家风不正！姜家走不远的。”姜婉说完，招呼巧儿过来伺候祖父，转身就走。
姜康还想说什么，在听到家风不正的四个字时，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春姨娘才有点急了，在姜婉招呼几个粗壮的婆子进来后，她连连后退：“三姑奶奶！我又没勾引你相公，你急着处置我干什么！”
姜婉冷冷道：“若是姜妍先来了，你这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大姑奶奶的手段，春姨娘成功闭嘴，这种事情，的确能做出来。
如今进退无门，春姨娘只能搏一搏：“三姑奶奶，我告诉你昌平侯府背后的人是谁，你饶我一条性命可好？”
姜婉停下，盯着她的眼睛，再三斟酌后，她点了头。
春姨娘信得过她，凑近她耳边道：“昌平侯府背后是太后娘娘，还有这个家里，有人在盯着你母亲，你们可千万要小心，你父亲查到的事情，和当今有关系，所以他必须死。”
姜婉怔怔转头，春姨娘后退两步，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我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但估计难逃一死，看在你祖父多次饶了我的份上，还是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吧，至于要不要告诉你祖父，你自己决定，我怀疑他当年和昌平侯府起龌龊，便是因为你祖父可能也知道什么。”
春姨娘大概也是累了，直接转身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三姑奶奶是个好人，你如今嫁去顾家，应该不会被牵连。”
姜婉还想问话，雪松急急跑进来：“奶奶！徐四奶奶来了！”
“你将春姨娘送去二姐姐安逸轩里，若是二姐姐回来，你将让将春姨娘送去洛城！”姜婉吩咐完，春姨娘眼睛就亮了。
洛城是个好地方，不过想起大姑爷的承诺，春姨娘又有点犹豫。
只不过春姨娘来不及斟酌，雪松拽着她就开始从后门狂奔。
过了会，姜妍进屋来，发现姜婉正在给姜康施针。
“祖父怎么了？”姜妍一边进来，一边扫视着屋里，刚才她从丈夫的身上闻到了不属于家里任何一个姨娘通房的香味。
想到徐春吉只来过南院，便肯定与徐春吉苟且的人必定在这里。
“旧疾犯了，情况不大好。”姜婉忧心忡忡，祖父又来一遭，怕是再也没法站起来了。
姜婉闭了闭眼，要是没有春姨娘和徐春吉这个事，说不定还能撑一段时间。
以祖父的人脉和能力，姜家短时间内也不需要她担心。
“祖父……你怎么了？”姜妍说哭就哭，坐在软榻边，捏着帕子一个劲流泪。
本来姜康气得不想说话，听着耳边像是麻雀叽叽喳喳一般，其她歪着嘴吼道：“给我闭嘴！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姜妍吓了一跳，震惊望着祖父，想必嘀咕，怎么还能说话呢？
“祖父只是旧疾犯了，昨日还能拄着拐杖去请王夫子呢，自然是能说话的。”姜婉对姜妍简直无语。
说起来，姜妍是长房长女，出嫁前都装得极好，几个孙女中，除了姜婉，祖父便最疼爱姜妍的。
后来姜妍与徐春吉闹出事，还是祖父请了故友帮忙说和，这才从中周旋好的。
可惜了，姜妍一点不认为祖父帮了忙，还觉得祖父是拖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