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五眼眶里突然掉出两颗眼泪来，不住的点头。
拿出手帕，姜婉一边努力眨眼，消除眼眶里的泪液，一边给姜小五擦眼泪：“这条路是我选的！我就有把握走下去！ 你真想帮姐姐，就别后悔的话，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建功立业！”
“姐姐！”姜小五一下子扑进姜婉怀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安抚了他好一会儿，杨氏走了过来，奇怪道：“你们姐弟俩怎么突然这么舍不得了？”
姜婉笑道：“他呀，临考前害怕了。”
姜小五松开手，表情严肃道：“我以后都不会害怕了。”
“那就好！那就好！”杨氏也算是放心下来，总觉得儿子心事多，但他又从来不肯告诉自己。
不过现在肯告诉女儿也好，说出来就算是排解了。
送了母亲他们，姜婉坐上了陆静准备的马车，永平公主现在对骑马有阴影，又不肯独自坐车回去，非要挤上姜婉的马车。
于是姜婉和永平公主坐马车，顾淮和萧垣在前面骑马带路。
陆静望着他们远去，总算放心了：“这公主真难伺候。”
“公主难伺候，也只是任性，柔仪县主才是真的可怕。”陆鸣冷不丁说了句。
“柔仪县主？她又对谁动手了？”陆静目光沉沉。
“晏清哥查清楚了，姜五娘是她派人送来的，还将嫂子的大伯母打得快死了，这会儿张太医应该还在姜家。”陆鸣没有隐瞒，将知道的神情都告诉了姐姐。
“她怎么去哪手里都要沾血！瑞王不是送她去问悲庵了吗？怎么遇到了三娘妹妹和伯母！？”陆静脸色极其难看。
姜家的事情，陆静不知道，陆鸣是听母亲说了的，他犹豫了下才说：“晏清哥带嫂子回姜家那天，姜大太太绑了姜五娘，想让她给晏清哥做妾！事情败露后，她们就被送去问悲庵。
这个地方是皇后特意挑选的苦寒之地，为的就是给柔仪县主吃点苦头。这里本来就是富商和小官吏送家里犯错的人去，恰好姜家送了大太太和姜五娘过去。姐姐应该还记得，顾夫人可是让县主吃过苦头的。”
陆静凝神：“这姜家除了三房，还真都不是好东西！”
事情既然发生了，柔仪县主的身份摆在那，永平公主都不能奈她如何，陆静只能拍拍弟弟的肩膀：“柔仪县主也快及笄了，瑞王肯定想给她找个好人家，他当年颇为照顾你，你小心点， 别被柔仪县主看上了。”
陆鸣想起柔仪县主做过的事情，无比坚定道：“我不会娶她的！”
回京路上，马车里。
姜婉看永平公主还难受着，主动提出要给施针放松。
“我才不要呢！”永平公主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狐疑的盯着她，“你怕不是趁机扎歪吧？”
“你是公主，给我十条胆子我也不敢啊。”姜婉没想到永平的戒备心这么强，很是无奈。
“哼！谅你也不敢！”永平公主扬起下巴，但腿疼得厉害，上了药也还是不舒服，但不愿意接受姜婉的帮忙，就只能忍着。
好意被拒绝，姜婉也就不再说话，反而是外面说起话来。
是萧垣现开的口：“顾公子如今成亲不到两个月，顾夫人就急着给你送人，可是着急要子嗣？在下瞧着令妻身体正常，反倒是你的身子有些虚弱，不如我给你介绍个专注男子身体状况的大夫？”
萧垣盯着顾淮的眼睛，试图从他的反应里看出点异样来。
他说这些看起来是羞辱人的话，话完全是为了试探，如果顾淮的身体真的有问题，他不可能毫无反应。
可惜，顾淮神情毫无变化：“我和内人的事情，不劳萧公子操心，母亲的确着急子嗣的问题，但我们还年轻，不必着急。”
“是吗？说起来顾公子的年纪也不小了，父母不着急，你也该着急才是，毕竟偌大的顾家以后还得由你来支撑门庭。”萧垣仍不想放弃。
上次他听到了绿蓉故意说的话，虽然姜婉并没有承认，但很明显，姜婉还是有点紧张的。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圆房，不可能是姜婉的问题，他从前认识姜婉时，她的身体就很好。
再说了，如果是姜婉的问题，顾家压根就不可能娶她做长媳。
那就只能是顾淮的问题。
之前也有传言，顾淮被人算计伤了身体，后来治好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了。
不然两人怎么会没有圆房！
顾淮侧目看过来：“在下的年纪的确不算小，但好歹成亲了，孩子迟早会有的。倒是萧公子，与其关心别人的家事，不如好好考虑下自己的婚事？”
“呵。”萧垣轻笑，抬头看向前面，“我心有所属，婚事不着急，万一她婚姻不顺，和离了呢？我还有机会。”
这话就是光明正大说给顾淮听的。
顾淮呼吸凝滞了一瞬，很快转头，看向前面，语气依然平静道：“左相不着急，萧夫人和萧太夫人也该着急了，毕竟公子也是家中嫡长子。”
萧垣毫不犹豫的反击道：“我们萧家和你们顾家可不一样，我有弟弟，你没有，谁先成婚都一样，有人结婚生儿子，替萧家延续香火就行。”
“萧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是萧家这一代最有能力的人？萧左相也任由你的心意来？”顾淮的火气渐渐按不住了。
“那当然！我比我爹强！所以是我说了算！”萧垣嚣张的侧目，迎上顾淮的视线。
两人目光交汇，无形的火花四溅开来。
忍无可忍的顾淮终于说了句：“萧公子，夺人之妻，非君子所为！”
萧垣忽然大笑一声，盯着顾淮道：“顾公子与我说夺人之妻非君子？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这次顾淮没有接话，避开了他的视线，望着前方。
他的确非君子。
马车里，姜婉在听到萧垣的第一句话时，身体就僵住了。
听到后面，更是越听越心惊胆颤，萧垣说的是自己，顾淮也知道，萧垣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