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落在最后面，顾茹知道今日是个陪衬，老老实实跟着嫂子。
没一会儿，郑五郎落后几步，和顾茹并排，小声说：“等会柔仪县主要来，你们可要小心了。”
顾茹竖起眉毛：“她怎么还敢来！”
她的声音不小，引得韦八郎和杜三郎回头望过来。
“没事没事。”郑五郎尴尬的摆摆手，然后又道，“等会我大哥放衙，他也会过来的。”
“谁让他来了！”顾茹心里不忿，但心里放松了些。
到了投壶的地方，永平公主也很直接，直接拉韦八郎出来：“他是这里最厉害的，你现在给我赢过他。”
韦八郎无奈，他可不想得罪为了永平得罪别人，只能客气拱手：“得罪了。”
“无碍。”袁二郎并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对永平笑。
标准距离的投壶，完全没有任何困难，袁二郎和韦八郎都是十发十中。
永平公主直接加大难度，双倍距离，且双手投壶。
望着他们热闹，姜婉原本也在一边瞧着，忽然有宫女来到姜婉面前。
“皇后娘娘有请。”
姜婉不放心顾茹，郑五郎过来道：“顾三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顾姑娘的。”
顾茹不满：“谁要你照顾了！”转头对姜婉道，“嫂子你去吧，我跟公主在一块就行。”
“好。”姜婉答应了，但还是留下了季夏。
来到皇后娘娘面前，姜婉直接被赐座，面前摆着棋盘，是一盘残局。
皇后道：“这是上次萧贵妃与本宫没下完的棋，你来试试。”
姜婉颔首领命，仔细看了下局势，并不算难，而且她这边的黑子赢面很大。
她抬手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望着落子的位置，皇后笑着拿起一枚白子，望着姜婉道：“都说顾家三奶奶空有美貌，这么看来，传言果然太假。”
姜婉谦虚回道：“民妇的确不善棋道，只是略有涉猎罢了。”
来回落了七八子，局势渐渐偏向了皇后的白子。
皇后弯了眉眼：“顾三奶奶不愧是顾夫人教出来的儿媳妇。”
人情世故拿捏得很稳，就是不知道，萧贵妃怎么就喜欢她？
正想着，有宫女通禀：“娘娘，宋家五姑娘，范家二姑娘，还有冯家三姑娘来了。”
皇后侧目：“请她们进来吧。”
过来的三位姑娘，只有冯三娘，姜婉没有见过，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幼女，十二岁那年生了病，之后一直在金陵养病，去年才回的京城。
请了她们落座后，皇后忽然问姜婉：“最近晏清很忙吗？听太子说，他时常不着家。”
这话一问出来，姜婉就感觉，身上多了三道目光。
周围忽然鸦雀无声，气氛莫名紧张。
姜婉恭敬回道：“夫君最近是有些忙，但还是回来了的，只不过有时候宿在书房。”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她的肚子：“是吗？说起来，你和晏清成婚也有段日子了，听说他身边的丫鬟先怀上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姜婉点头：“这是民妇的不是，那丫鬟先前不在我院里，在书房伺候，没及时送去避子汤，以后不会了。”
皇后轻笑一声：“你这孩子真是实诚，顾夫人是最讲规矩的，她怎么会允许让个丫鬟先生下孩子呢。”
话锋一转，皇后放下手里的棋子，提醒道：“不过有些人和丫鬟不同，你可要当心了。”
“是。”姜婉并不明白皇后想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回答。
皇后看了眼冯三娘，见她神情不变，起身道：“本宫也乏了，你们去找永平吧。”
四人起身送走了皇后，姜婉一回头，正好对上冯三娘的视线。
“顾三奶奶，你知道顾公子曾经求娶过上官姑娘吗？”
范二娘这次是有备而来，故意惊讶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面对姜婉的冷静，冯三娘挺意外的：“也不是很久，刚好是我生病离开京城的那一年。”
宋五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不就是五年前了！”
她不喜欢冯三娘，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父亲是冯三娘离开京城后的第二年提到户部尚书的。
所以宋五娘站在了姜婉这边，警惕的盯着范二娘和冯三娘。
范二娘看见宋五娘站了过去，意有所指的道：“当初你还小，没参加那场宫宴，自然不知道顾公子为了求娶上官姑娘，说过什么话。”
宋五娘不喜欢姜婉，但冯三娘和范二娘都不是好人，她直接道：“顾三奶奶，我们快去找公主吧。”
姜婉忽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感激的看了眼宋五娘，“宋姑娘先去吧。”她决定留下来问个清楚。
“冯姑娘想说什么呢？是因为最近夫君经常去黄家吗？而上官姑娘又住在黄家？所以我的夫君对上官姑娘余情未了吗？”
范二娘嗤笑：“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何必在我们面前装大度！你要是真大度，何至于连个丫鬟的孩子都容不下！？”
“我说过，这是意外。”姜婉眼神淡漠，“世家规矩，主母还未生下嫡子，妾室不得先生下庶子女。范姑娘连这个都不清楚吗？还是说，你母亲没有教过你？”
“你！”范二娘怒极，被冯三娘打断，“顾三奶奶比想象的伶牙俐齿，不过子女缘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姜婉拧眉，冯三娘到底想说什么。
话说到了这里，便停了下来，姜婉随着她们去了流芳园。
宋五娘发现姜婉神色微凝，以为她在担心，便劝道：“你别担心，孩子这个事急不来，那些流言蜚语是实在找不到攻击你的地方，才故意拿这件事夸大其词的。”
姜婉知道宋五娘喜欢顾淮，没想到她会安慰自己，有点意外：“谢谢宋姑娘，我都知道。”
永平公主这边，气氛很僵持，正搭弓拉弦的柔仪县主，忽然看到姜婉一行人出现，立刻调转箭头。
范二娘和冯三娘脸色陡变，本来走在最前面，忽然后退，齐齐躲到姜婉和宋五娘身后。
慢一拍的宋五娘被吓得顿时停下，只有姜婉步履平稳，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