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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赵粉衣领着几人穿过那墙上的拱门,住到了花房那边。

花房院子早已给赵粉衣改过,前厅及座房被打通做成了个铺面,白日里用来会客和售卖花卉,而后边内院整个院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植物,精致的盆栽如牡丹、月季等一盆盆地摆好在地上,四周还养着些不用栽在盆里的品种,绿色爬满了整个地面,均是生机勃勃的,长势很好。

云染染与陆安被安排住在了西厢房的通间里,而陆庐舟与陆轻璃各自在东厢房两间屋子里住。

“这花房到了夏夜里虫蚁略多,但好在还比较凉快,几位晚上若无重要的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趁早歇息吧。”

赵粉衣边替云染染他们准备着床榻被褥,边同他们说话。

云染染撑着下巴蹲在西厢房门口赏花,她探头朝不远处的正房那处看,好奇那边是个什么光景。

赵粉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本来温柔客气的神色淡了一些,但还是细声道:“那边正房和后罩房都不住人了,堆了些以前的旧物和打理花草的器具,因此乱了些。”

云染染意识到赵粉衣是在跟自己说话,赶紧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她起身走到赵粉衣身边,对她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赵娘子帮我们收拾。”

“客气了。”

赵粉衣将床幔挂好,回头对云染染莞尔一笑。

云染染一直觉得赵粉衣很是好看,她不笑的时候看着就美得像幅画卷,突然一笑起来,仿佛就是一朵绽开的花一般,美得夺目耀眼。

云染染想,若她不是穿得这般简朴素净,那一定会更好看。

“行了,二位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回去照顾我家相公,再不回去他得忧心了。招待不周请二位见谅。”

赵粉衣一讲到王生便有些羞涩,她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好生与云染染道别,路过屋门时,也对倚在门边的陆安点了点头。

待赵粉衣走远,云染染忍不住道:“他们夫妻的情分可真是好呀。”

陆安闻言抬眸,目光落在云染染的身上。

“你羡慕?”

“那倒不是。”云染染翻身上床抱起一床被褥,阳光晒后的被褥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情舒畅的味道,仔细闻闻,还染上了缕缕花香,云染染很是喜欢。

她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回答陆安的问题:“只是听说王生此前是真心喜欢他原配娘子的,就算知道她是个妖精,可我想总归也不是那么容易忘却……当然,可能赵娘子是真的也很好吧。”

“他原配不是个妖精么,魔道的,有谁会惦记。”陆安轻哼一声,侧过头来接云染染的话。

云染染却很认真地摇摇头,她总觉得陆安骨子里很是介意自己魔道的身份,还有些妄自菲薄的意思,她非常不认同这种想法。

“妖精怎么了,魔道怎么了,白娘子你不知道么?柳毅传你不知道么?还有聊斋志异什么的,跨越种族之间的感情多了去了,我不觉得因为种族不同就要分个三道九流的,更何况真爱无敌诶。”

“……”

陆安不知道云染染又在胡诌些什么,但她说话的模样极其认真,一板一眼,眸子里还有微光点点闪着。

夜幕逐渐降临,陆安转身朝院内远远望了一眼,对面东厢房的陆庐舟与陆轻璃还在替王生治病尚未回来,而满院的花草静静在夜色下舒展着,微风都没有,一切看起来很是静谧。

若是陆庐舟与陆轻璃知道了自己魔道的身份,又会否和云染染一样,能说出不必分个三道九流之类的话呢。

陆安低垂下头,刘海在眼前轻轻晃着,眉头微蹙。

“只是可惜,王生还是中了妖毒,命都差点没了,还让赵娘子也跟着担心。”

床榻上的云染染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现下的局面,不免又为他们忧心,自顾自地说着。

而陆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嘴角,他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在了云染染腰间坠着的护心玉之上,心头忽然暖了一些。

还好,还好他有护心玉。

想到这,陆安紧绷的眉头骤然放松,他退后一步进屋,关上了门。

陆安走至里屋,抬手松开了一颗手腕处紧扣着的纽扣,然后自然而然地到床边绕过云染染抱下了两床褥子。

一床铺地,一床用来盖。

云染染顺手给他递过一个枕头。

“你说,我们住在这花房里头,晚上会不会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云染染抱着被角躺下,目光落在头顶的那片床幔上,纱织的床幔层层叠叠,看起来如梦似幻,她想起那晚见到的火光和人影,心下还是有些发憷。

“你睡着了就和猪一样,还用得着担心遇到什么?”

陆安一手枕在脑后,一手随意地搭在了腹上,他听得云染染这么说,嘴上虽然还在损她,可身子却还是浅浅地向床榻那边挪了挪。

他睡在床榻边,守在离云染染最近的地方。

“你才是猪。”云染染早就习惯了陆安损自己,倒也不是很在意,随口骂回去了一句,然后不再盯着那片床幔,而是掖好被角侧过了身。

“好好睡你的吧。”

陆安又说了一句。

她想也是,没准一觉就到天亮了,那些幻象影子什么的,哪还能干扰她呢。

想着,她便闭上眼睛,尽可能地让自己迅速进入梦乡,而她倒真的入睡很快,就在那半梦半醒迷糊之间,仿佛还听到床榻边传来了陆安的声音。

叫她“别怕”。

-

云染染想要一觉睡到天大亮,想法是好的,可现实总是很残酷。

半夜里,饶是她抱着一床棉絮填的被褥睡在炎夏里,可不知怎的,她只觉得越睡越凉,越睡越冷,到后来裹紧了棉被也没有用,反而肚子还开始疼了。

她紧皱眉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只觉得小腹间一阵阵的坠胀和酸痛,那痛感扯得她全身都难受,连眉心处都突突开始发疼。

她没感觉到有什么从身体里涌出,但这种疼痛却很是熟悉,是个女孩子都不陌生,穿书以来她还没有来过癸水,她不确定原身云冉的身子到底如何。

不会这么巧偏就是个痛经体质吧?

她闭着眼无声地哀嚎。

本想着忍忍就过了,等第二天天亮了再去找陆轻璃看看,可哪知肚子越来越疼,云染染的额上都微微沁出冷汗。

再也没法忍下去,云染染咬着牙掀开了被子,一股凉意瞬间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不顾一冷一热极不适应的体感,捧着肚子佝偻下床。

陆安还闭眼睡在床榻下,躺得笔直一个,双手放在被褥上,很是乖巧的样子。

云染染不想吵醒他,拧着眉头小心地绕过陆安身周的褥子,忍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扶着屋内的家具走到了门边。

她深呼吸好多次,明明背上冷汗直流,可脚脖子还是冷得发慌,她想去找陆轻璃看看,再不济要一点药吃,再再不济……去蹲个茅房也是好的。

想着,她又是一个深呼吸调整了片刻,轻轻拉开了房门。

屋外夜幕早已垂落,房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香和着凉意便将她包围,云染染有些难受地侧头眯眼,那花香比着下午的时候不知道浓了多少倍,而当她再望向院里时,傻眼了。

花房院子里早已不是下午他们来时的模样。

整个院子在月色下呈现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每个角落里仿佛都有镜面一般的水波在荡漾,之前摆在院中的一盆盆花卉已然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肆意生长的草木花卉,那些花草长得极其茂盛,四处还有萤火点点,就仿佛这个院子本就是处天然未雕琢的山林。

云染染哑然,对面已经望不到东厢房了。

而在原本后座房的方向,朦胧的草木之后,隐约能看到些火光,一如那晚和陆安一道看到的幻象。只是这时看去,那火光很不真切,就像是水面上的倒影,像是海市蜃楼。

云染染的肚子还是很疼,她踟蹰不前,正犹豫间,房门前的廊道上忽地又泛起一阵水波纹,那水波越晃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门洞大小。

仿佛,在邀她进去。

她心知这其中肯定有古怪,不敢往前,可那水波的轻晃越发蛊人心神,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伸手触碰。

云染染捂着肚子,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