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泽眼神平静，并没有因此而愤懑不满，莫翁暗暗点头。
“一名优秀的巫师，必须要学会冷静。”
“遇敌沉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学会冷静评估敌我双方的力量差距。”
莫翁淡淡说道：
“你只要一天还是巫师学徒，在高层眼中的份量就比不过裴永高。”
“可反过来，有朝一日你变得比裴永高更强，你完全可以将裴永高对付你的手段，同样用在他身上。”
“甚至你足够强大的话，晨曦议会不但不会追究你，还会想尽办法反过来为你遮掩。”
莫翁伸出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裴泽肩膀。
“争取早日晋升巫师吧。”
“是，老师！”
听了这话，莫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颔首道：“很好，你在药剂学上的天赋果然很出色，没让我失望。”
走出药剂室，裴泽笑着朝尹雪问道：“学姐，听说银光军团的巫猎部队向你发出了邀请，你怎么打算？”
单纯从外形来看，很难猜到这么一瓶堪称美丽的药剂，名字里会带有‘恶幻’这两个恶意满满的文字。
“原本银星的创造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进化出完美巫器，可事实上自从银星被创造出来到现在，从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增加了3.2点精神，不错。”
“通常只有修炼了高级冥想法，构建超过十二个意志符文的巫师学徒才能短暂使用一阶巫器，比如你师姐。”
不过明面上他还是佯装思考了一会，才重重颔首道：“老师，我就选这个了。”
嗒！
他们低吼着，五官扭曲，带着怨毒的恶意向他缓缓逼近。
裴泽接过书籍，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继续努力，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他记得兑换列表里有各种珍稀金属。
浑身肌肉肉眼可见的扭曲抽筋，皮肤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大片大片的汗水沁出，转眼就将衣物湿透。
裴泽向后倾倒躺在床上，放松心神和四肢。
裴泽原本就有这个打算，闻言顺势点头应是。
轻轻拔掉木塞，裴泽深吸口气，随后仰头一口喝光药剂。
成长型巫器？
对附魔师来说，中庸最不可取，往往意味着无用。
巫师的世界不会和你讲人权，讲温情，讲道理。
裴泽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齐猛、裴少奇、黎克、霍南......一个个都是曾经死在他手下的敌人。
“很顺利，我正在尝试炼制龙血药剂，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炼制成功。”
“恶幻恶幻，这名字名副其实了。”
裴泽想也不想说道：“最好是两方面都兼顾！”
恶幻药剂的副作用是剧痛和幻觉。
她在裴泽这个年纪，才刚刚成功炼制出不入阶药剂没多久。
知识和财力，发挥银星潜力最大的两个阻碍都已经解决，还用考虑什么？
提升实力的道路从来就不轻松。
裴泽努力扭转头部，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肤色惨白，血肉腐烂的丧尸。
每一秒都有数不清的能量粒子透过皮肤毛孔没入他体内。
裴泽躺在床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丧尸慢慢靠近。
难受是难受了点，但为了提升精神力，没办法。
裴泽暗暗点头，决定接下来每隔两天服用一瓶恶幻药剂。
莫翁点头道：“随你，之后可以直接去后勤部兑换。”
“一阶并非银星的极限。”
略带凉意的药液涌入腹中，化作一股冰凉气息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那就兑换银星好了。”
回过神来，裴泽连忙问道：“老师，那我应该兑换什么巫器好？”
当然，实际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知道了。
一阶药剂价格普遍在四百到六百金币之间，比如龙血药剂便价值五百金币。
一会儿变成一面半人高的金属盾牌，带着坚不可摧的厚重质感。
而二阶药剂最低都要五六千金币，相比一阶药剂几乎暴涨十倍。
一会儿又化作一个半圆形的金属罩，将莫翁整个人笼罩在内。
无论是攻击、防御、诅咒还是控场，总要有一个特色拿得出手。
嗤！
【精神123.68】
裴泽来到卧室坐下，取出恶幻药剂放在掌心间。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哦，他才十六岁还未成年啊？
刚晋升巫师，学姐也需要时间稳固境界。
别人研究不出来完美的金属组合，全知之眼还能解析不出来？
见状，裴泽眼睛顿时一亮。
约莫十多秒后，他身体突然绷紧，随后开始猛烈的抽搐起来。
房间重新恢复了平静。
“还剩下三瓶，把耐药性效果递减考虑在内，应该还能增加四五点精神。”
足足演示了十多秒，银色的金属液才重新凝聚成圆球形态，落回莫翁掌心间。
要不是前段时间刚刚暴富了一回，他估计得卖一两批药剂才能凑够购买恶幻药剂的钱了。
可和裴泽比起来，却远远不如了。
“剩下两百功勋点你还要兑换什么？”莫翁问道。
“是，老师。”
一会儿变成无数筷子长的金属尖锥，密密麻麻寒光熠熠极为悸人。
“完美平衡的金属组合你也可以尝试研究一下，但不要投入太多精力，那只是理论上存在的金属组合，你还是想想要侧重哪方面，再研究出属于自己的金属组合。”
“至今还没人钻研出能完美平衡攻守，又不会导致沦落平庸的金属组合。”
莫翁说的话很现实很冷酷，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裴泽重重点头。
以他现在超过120点的精神属性，还能有这么大的增幅，恶幻药剂的效果属实不错了。
裴泽浑身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在这里，只有拳头才是最大的道理。
像恶幻药剂这种在二阶药剂中都算顶尖的药剂，价格更是高达七千五百金币，也就是十五枚魔石币。
还想个锤子！
裴泽想了想，说道：“兑换恶幻药剂吧。”
只要知道了完美金属组合，他完全可以把银星进化成最顶级的巫器。
“谁说的？”莫翁摇了摇头，“三级巫师学徒同样可以使用一阶巫器，只是这么做对精神负担很重，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而已。”
一声细响过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魔法物品讲究的就是极致，也就是在某一个方向有着极致的侧重。
又聊了几句，两人便在种植园入口分开。
丧尸、血肉和黏液，全都消失不见。
尹雪说道：“我已经答应下来了，等三个月后就去巫猎部队履职，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待在学院。”
又勉励了几句，莫翁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密密麻麻的能量粒子几乎将他完全包裹，看上去就像一个五颜六色的人型茧。
至于财力方面，他自己就是药剂师，金钱方面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听莫翁说到这里，裴泽忽的心头一动。
裴泽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潮水般涌来的剧痛。
终于，这些恶心的丧尸完全扑了上来，锋利的牙齿狠狠撕咬裴泽的血肉。
一旁的尹雪笑道：“学弟，老师这次可是给你挑了个好东西，银星放在所有一阶巫器中，都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次，整个学院也只有寥寥几件，除了功勋点外就没其他渠道能入手了。”
裴泽转头看向尹雪，后者笑吟吟点头，证实了莫翁的话语。
裴泽点点头，和他想的差不多。
幻觉方面，哪怕潜意识清楚的明白那只是幻觉，可亲眼观看自己被分尸的过程也让人很不好受。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他甚至能清晰看到这些丧尸浑身腐烂的血肉，不断滴落着恶臭而粘稠的尸液。
“好了，现在说说那1000功勋点伱想要兑换些什么？”莫翁说道。
二阶药剂和一阶药剂只差了一个等级，价格却相差悬殊。
裴泽此时浑身已经痛到麻木了，没有半点知觉。
【体质66.56】
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在瓶子里的药液上，闪动出令人迷醉的美丽色泽。
莫翁手腕一翻，掌心间凭空多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银色金属圆球。
莫翁微微一怔，紧跟着失笑摇头，略微思考了下，说道：“兑换件一阶巫器吧。”
裴泽连忙伸手接住，仔细端详起来。
“你想要攻击型的还是防御型的？”
就这样，她已经被人称作药剂天才。
裴泽一口气兑换了四瓶，花去了足足六十枚魔石币。
内里是紫罗兰色的液体，星罗棋布般点缀着闪耀的星点。
“总的来说，银星是一件潜力无穷的巫器，但想要发挥出潜力，对持有者的知识储备和财力都有十分苛刻的要求，一旦培育不善，很可能会变成鸡肋的巫器，这也是它最大的缺陷。”
“这副作用强过头了......”
“老师，我可以先留着功勋点，等之后有想要的东西再兑换吗？”
“它可以通过吸收融合更多稀有金属，强化自身能力，从而晋升到更高等级，曾经就有一位巫师将银星培育成三阶巫器。”
要是能拥有一件一阶巫器，对他的实力提升之大不言而明。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在房间里缓缓发散开来
裴泽径直前往药库，打算购买恶幻药剂。
裴泽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这点裴泽早就知道，只是强度有些出乎意料。
莫翁将金属圆球扔给裴泽。
过后又花了近一年时间，才成功炼制出第一瓶一阶药剂。
“你最好仔细想清楚，才决定要不要这件巫器。”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金属圆球陡地悬浮而起，在虚空中扭曲蠕动着飞快变化起来。
......
“这世上根本没有能完美兼顾攻击与防御的巫器，必然得在两者之中选择一个侧重方向。”
莫翁也没多说什么，轻轻颔首，旋即袖袍一挥，一本书徐徐飘向裴泽。
“根据吸收融合的金属种类组合不同，银星强化的方向也有所不同，或侧重攻击，或侧重防御。”
裴泽心中一阵激动。
裴泽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一些精神，坐起身来。
剧痛就不说了。
裴泽当即应是。
裴泽一怔。
不管，心理年龄上已经是成年人了。
似乎看出裴泽的疑惑，莫翁淡淡道：“制作银星的附魔师，一开始是想炼制出一件攻守兼备的完美巫器，可他尝试了许多次，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照老师这种说法，银星几乎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巫器了。
回到公寓。
莫翁摆摆手，说道：“恶幻药剂你直接在我这里购买就好，没必要浪费功勋点。”
裴泽眼睛发亮的点点头，只是心头有些疑惑。
攻守兼备听起来很好，可如果真的有巫器做到这么完美的程度，又怎么会仅仅只是一阶巫器？
当然要了！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打造出了银星这样一件成长型巫器。”
等他回去解析出银星的金属组合配方后，再来购买相应的珍稀金属也不迟。
如果这时候有巫师在场，用精神力扫描的话，就能看到裴泽身周汇聚了大量能量粒子。
尹雪看了裴泽一眼，心中暗暗惊叹。
顿了顿，莫翁又问道：“最近药剂练习得怎么样？”
“书籍里记载了多个银星持有者研究出来的金属组合，你有空可以研究参考一下。”
裴泽抿了抿嘴，内心深处再度涌起对晋升巫师的渴望和迫切。
不枉他被狠狠折腾了一番。
裴泽眸光一闪，微笑道：“老师觉得我兑换什么最好？”
“全知，检测我现在的状态。”
裴泽愣了愣，讶异道：“老师，巫器不是只有巫师才能使用吗？”
“银星是由一百八十八种稀有金属作为材料炼制而成的巫器，具有千变万化的特性，根据变化形态不同，既可以用来防御，也可以用来进攻，算是满足你的要求了。”
相当于又多了件底牌！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撕咬，缓缓变成碎肉和白骨，进入丧尸们的口中，最终只留下一个脑袋，完整见证清自己被分尸的全过程。
药剂是用透明的玻璃瓶装着，像是花瓶一样的细颈瓶，只有一个巴掌长短，用棕色的木塞子堵住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