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一眼便看出，这一页日记自己没看过。那就不是自己交易给“正义”小姐的那15页中的，应该是“正义”小姐从别的渠道弄来的。
他顿时打起了精神，希望能从中找到关于“黄涛”的信息。
“11月3日，玛蒂尔达怀孕三个月了，我现在看那些来自乡下的女仆都觉得她们眉清目秀！”
“不，我不能降低我的档次和格调，刚好，富莱斯伯爵夫人邀请我参加一场私密的派对，嘿嘿。”
克莱恩本能地想笑，但立马又憋了回去……他无奈地在内心吐槽着：
大帝啊，你当初写日记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有一天自己的老爸会读到它们啊？
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但我不能不考虑老爷子的感受啊……你老往日记里写这种东西，把我憋出内伤来了怎么办？
戈登则尴尬得恨不得举起青铜长桌来盖住自己……
我特么为什么要告诉小周呢？既然不确定是否仅仅是重名，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就不能老成一点儿么？就那么藏不住话啊？唉……
现在弄得人家小周多尴尬？不看也不行，看了想笑不敢笑，想说不敢说的……
心情郁闷之下，他竟然开始责怪起这个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亲儿子的罗塞尔大帝来了。
涛儿啊，要真是你穿越成了这个罗塞尔，那你老子我就明白了。我明白为啥一穿越就被人噶了老二了……我特么是给你还债来了啊！
你这左一个乡下女仆，右一个伯爵夫人的……对了，还有那天的子爵小女儿！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能干”啊！
你这么“能干”，怎么不早点儿结婚，早点儿给我和你妈弄个大孙子出来？那样老子就是死了，穿越了，眼睛也能闭牢靠了……
呼……算了算了……别胡思乱想。还没有定论的事儿，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戈登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克莱恩也尽量自然地避免了目光接触，两人默契地继续往下看日记。
“11月8日，范艾斯汀大主教有事情找我帮忙。咦？我能帮一位大主教做什么？”
“11月9日，原来序列途径里还藏着这样的秘密，艾斯汀大主教告诉我：成为序列5的非凡者之后，接下来的部分可以与另外一两条途径对应的序列互相替代，也就是从中序列到高序列这一步开始。”
”但是，这只限于那一两条途径。一旦替换到了错误途径的魔药，半疯是最轻的结局，而且后续不可能再获得晋升了。”
“这样可以在序列4开始互相替换的途径有，“不眠者”途径与“收尸人”途径。嗯，教会的“通识者”途径与“窥秘人”途径也能在高序列彼此替代。”
“啊……原来还有这种事。”克莱恩望向戈登，惊讶地说道：“值夜者内部的说法是，一旦选择了一条途径，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由于戈登“没文化”的背景，克莱恩默认了对方并不知道这样的神秘学知识。
而戈登则惊讶于：原来不是只有我可以换序列啊……到了高序列大家都可以换？
看来，我还真得感谢“桥头堡”啊。如果不是它，我现在估计已经半疯甚至失控变成怪物了……
对于“自己能通过金手指跳序列”这件事，戈登还是选择暂时不告诉克莱恩。他觉得自己在两个人的信任问题上，已经相当坦诚了。
而且，如果过分地抛给对方更多，对对方何尝不是一种心理压力呢？某种程度上，太过坦诚，有时会是逼迫对方。
他觉得，这种事应该顺其自然。对方很显然也有秘密，等到两人接触得更多更深入，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就会知晓了。
所以，他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注意到的另一个信息点：可以替换的途径。
之前，他从“桥头堡”直接得知了自己可以在“不眠者”、“战士”和“收尸人”三条途径中替换，但他也只知道这三条是可以互相替换的。
但从这篇日记，他看到了另外两条可以互相替换的途径：“窥秘人”和“通识者”。
他开口道：“小周，你看看，从这些可以替换的序列上，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嗯……”克莱恩轻轻敲打着高背椅的扶手，说道：““不眠者”和“收尸人”，这两条都是黑夜教会所掌握的途径，其中“不眠者”是完全掌握，“收尸人”是部分掌握。”
“黑夜教会也掌握了“窥秘人”途径，但只有低序列。嗯……蒸汽教会应该差不多完全掌握着“窥秘人”途径。另外，他们肯定掌握着完整的“通识者”途径，这一点我们在之前的日记中看到过。”
“这么看的话……”戈登一方面体力虚弱不想多说话，一方面也不想打断克莱恩的思路。
克莱恩接过话头说道：“这么看的话，黑夜教会和蒸汽教会所掌握的，主要都是彼此“相邻”的途径。”
两人都感觉到，这里面似乎蕴含着更深层的信息。但限于自己目前神秘学知识和见闻的不足，无法得到完整的解释。所以，也只好暂时作罢，继续看第二页日记。
由于第二页日记肯定是戈登上交的，他自然已经看过了，知道其中肯定没有关于“黄涛”的信息。
所以，他兴趣已经不大，只等着克莱恩早点把它看完。
“十二月二十日，又要开始新的一年了，但陆陆续续获得的反馈让我非常迷惑和为难。”
“这个世界竟然找不到石油！竟然找不到石油！”
克莱恩拍了拍大腿，叹道：“没有石油？那影响可就大了……”
“没有石油，那就不会有内燃机……也不会有化工产业……基本上整个现代工业都不可能成立了。”
克莱恩继续说道：“我原本打算攒点钱做投资，现在看来要重新评估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了，也许应该重点看一下电和磁相关的产品？”
这个小周上辈子肯定是个生意人……真是太能算计了。戈登点头附和着。
“黄叔，等找到好的项目了，咱俩一起投一点儿……”克莱恩说道。
“好的。”戈登应道。
两人继续往下看日记。
“十二月二十一日，不去想石油的事情了，提升自己的序列等级才是王道。”
“十二月二十二日，里舍旧城区的环境肮脏到让人无法接受，要不是我微服私访，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它还保持着我年轻时候看见的样子。我要召集我的大臣们，制定一个首都下水道和公共厕所改进计划。”
“嗯，我还要纠正居民的错误习惯，让他们烧热水喝，勤洗手，洗脸，不要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尽量使用避孕套……哈哈，我想到该怎么为这件事情命名了，就叫“爱国卫生运动”。”
大帝你可真有才啊……你怎么不叫“新生活运动”呢？克莱恩本能地想要调侃两句，但很快又憋了回来，继续往下读。
“所以，避孕套的发明得提上日程了，还有口罩和纸杯等物品。嗯，最原始的版本就行，试一试。感谢这个世界，它还有橡胶树。”
“十二月二十三日，或许我该考虑那个建议，在工匠之神教会外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比如，加入那个古老的、隐秘的、暗中影响着世界局势的组织。”
“啊！怎么说话说一半啊……”克莱恩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见日记终于读完了，戈登叹了口气，说道：“小周，今天先这样吧，我有点撑不住了。你先让我回去休息吧。”
克莱恩自然看得出来，老爷子自然不是因为大帝说话说一半叹气，而是因为没有找到关于“黄涛”的信息。
他也因为这事儿有点儿心烦。
本来呢，罗塞尔大帝虽然是老乡，但毕竟已经仙去了……他的日记里又经常有一些有趣的地方，自己和老爷子之前还能一起吐槽一起乐一乐……
但自从“黄涛·罗塞尔·古斯塔夫”这个要命的名字出现……“一起读日记”就从“欢乐时光”变成了“尴尬一刻”……
关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寄希望于早日从罗塞尔日记中找到决定性的信息。
但是，是或不是，哪个是对老爷子更好的答案呢？
克莱恩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更别说老爷子这个承受着的人了……
唉……他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客气地说道：“那好，正好我的灵性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他抬起右手，红色辉光渐渐吞噬了虚弱的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