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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辛真的做梦被笑醒了,吓得旁边陆卿之一个激灵。

按理说,这块地被那几个小国经营数百年,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地方是她们没有发现的,以她们及时行乐、奢侈糜烂的作风,要是有矿,也应该早就挖干净了。

可竟还让温玉辛找到了一个小型煤矿和几处石油。

温玉辛派出去的人东挖挖西敲敲,收获不大,直到她们发现了几处从未见过的粘稠的、深褐色液体。

判断不出来叫什么,只知道它遇火则燃,觉得也算是稀罕物件,向驸马大人的汇报中带了一句,但被温玉辛发现不对,追问着细节,自己又到现场看了看才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黑金,也就是石油。

温玉辛觉得这是个大发现,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能做什么用,她只知道能用来打仗、修路和作为动力,顶多再加一个照明。

但路目前不太需要再铺一层沥青,她也造不出发动机啥的,只能暂时搁置。

这种手中有宝物却不知怎样用才好的感觉,让温玉辛抓心挠肝、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压下“开疆拓土”的欲望,开始考虑小型煤矿的处置。

带头发现的一队人得到了一笔不菲奖赏,足够她们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那种。

这已经是温玉辛斟酌之后做出的决定,她担心奖赏太丰厚,财帛动人心,欲壑难平,万一发生什么人间惨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领着奖赏的人感恩戴德的感谢之后,回到家里和家人们欢呼,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

她去之前甚至都做好了要不是无功而返,要不是被人杀人灭口的准备,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辛苦费”这种东西,看来传言不假,殿下和驸马大人与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

她们讲礼,体民,助民,这才是领袖应该有的样子,能带着她们过上以往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小吏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会更认真积极,她想走上去看看,站在她们的位置,看看大人们眼里她们这些小民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何同样是人,对待她们的差别能如此之大?

这是一个小民的深切期盼,也许有一天它真的成真了,若还能不忘初心,那就更好了。

冬季将至,温玉辛她们这次没有大范围修砌火炕,只修了几个天如果太冷背着用的。

一是因为这边天气干燥,如果再在房间修个火炕,第二天人就跟脱水了似的,蔫了吧唧,还会流鼻血的那种;

二是因为这边多用火炉取暖,因为这样便于烹饪食物和白日做些其他的小工,若是再修个火炕,两个加一块,人都得干吧掉。

还是得尊重当地的习惯,毕竟她们到这儿也没多长时间,比不上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一众百姓,偶尔体验一下应该也还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备用火炕也是有必要的,她们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听说这里的冬天河流都能冻结,想必暖和不到哪儿去。

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这里的人脸上没有之前晋州百姓露出的凝重,她们是虔诚的望着这场雪的。

寒冷是每个人都跨不过去的槛,不管你能不能承受,总会经历。

它会带走人的生命,有些人惧怕,有些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信仰,创造了各种各样的寓意,他们觉得那会给她们带来力量。

这儿的习俗和中原地区的有所不同。

自古以来,她们认为雪可以洗涤世间污秽和不幸。

每到大雪将停,家家户户都会结伴去祭拜亲人。

有些人会去寺庙,或者在家里摆上简陋但精致的祭坛,祈求生病的亲人得以康复。

温玉辛没有什么遗憾和牵挂,她最重要的人都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没打算凑这个热闹。

陆卿之也属于见惯了生死,并不相信这个。

人要是都去祈求上苍,就可以心想事成的话,世间也就没那么多苦难了,这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一份独属于她们的慰籍。

他也不会去说什么人定胜天、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的这种不合时宜的“丧气话”。

他知晓苦难绝望,也知道有些人是什么路都试过了,唯有这一个才能让她们得到短暂的喘息。

她们难道就不知道希望渺茫、虚无缥缈吗?未必吧。

两人闻着冷冽的空气中带着的烧纸的烟火味,温玉辛注意到陆卿之一反常态的怅惘地注视着远方。

其实不信的人更痛苦吧,他连个发泄的寄托都没有。

还没等温玉辛emo完,陆卿之已经开始点晚上的小零食了。

“昨天不是报上来有几只跑出去冻死的牛吗?阿辛你安排人买点肉,我想吃牛肉干了,要那种有嚼劲的。”

温玉辛低头,无语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等她应下时,脸上已然带着欣慰的笑。

他这段时间食欲不振,难得有想吃的,温玉辛火急火燎得就要往外赶。

牛肉搁这儿虽然不是个什么稀罕物,但也是不愁销的,想买还是得抓紧时间。

回过神的陆卿之已经看不到温玉辛的背影了,勾起的嘴角又悄然落下,回到府里的小佛堂。

一进去烟雾缭绕的,烧完的香堆起了厚厚的香灰,房间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密密麻麻的牌位,上面写着职位和姓名,多数都是军中将士。

“我答应你们了,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你们,你说说这,到了地底下还不得安生,跟着我东奔西走的,咋就这么操心呢,也该去过过自己的好日子了,不要再纠结过往。”

青烟袅袅直上。

陆卿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小声嘀咕一句:“若是真有神佛就好了。”

有孩子不宜情绪低落太久,陆卿之走出房间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他原本想给她们都修个金身,后来想了想,太张扬,他怕被偷,那不是让人平白受打扰吗?

就一人给定制了一个内里藏金、外面描写金边的牌位,除了抱起来比寻常的重些,看不出来和普通牌位有什么不同。

边境自从被打下来,不少商户观望了一段时间,发现彻底安定下来以后,就开始走动试探。

再三确定没有危险,才开始和之前一样做买卖。

所以,这里的每一处改变都被她们看在眼里,任谁都不得不感叹,她们这位殿下和驸马大人真的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冬日到,诸事皆停。

温玉辛和陆卿之也终于有时间整理整理这一年来的工作进展,打算同统计上来的户籍信息一起送去京城。

彼时才发现,她们还没给这片地方起名字,一直边境边境的叫着,周围的人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安州怎么样?”陆卿之不假思索。

温玉辛也觉得这个名字寓意好,就是这么大一片地方,作为一个州还是有点太大了,甚至可以成为一个不太小的国都行,但也无伤大雅,毕竟人少。

“可以,很不错,就叫这个。”温玉辛赞同附和。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对她们来说,名字嘛,都可以。

别说是给这片地方起个名字,就是让她们改名,恐怕这些人也会眼睛都不眨地当场应下。

第二日,此地易名的告示已经贴满全州,百姓并没有怅惘追忆,遗憾故国。

所有人很兴奋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还有很多人自发的像是过年一样摆起祭坛,往温玉辛和陆卿之的生祠上摆上贡品。

没错,她们给陆卿之和温玉辛修了几个生祠。

这里的人认为,活人享受祭拜是可以攒功德的。

建生祠,可以让受供奉的人平安顺遂,长寿延绵,即使不幸罹难,在底下也能过得好些。

是她们想到的报答恩情的最后好方法,也是对温玉辛和陆卿之的虔诚祝福。

温玉辛和陆卿之都不知道,已经有人惦记上了她们的“身后事”了。

安州的架势比晋州的那里还要声势浩大、更狂热,其实从她们到这里也才不到一年而已。

比起名声不显的驸马,安州的百姓对陆卿之更为推崇,一方面是她们崇拜强者,他打败了她们,也就从某个方面来说征服了她们。

另一方面是自己的生活得到了实打实地改变,这种改变在她们看来,是陆卿之带来的,驸马去落到实处的。

因此,推崇陆卿之的同时,也带上了温玉辛,虽然不及陆卿之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但也是满心感激,加上两人又是妻夫,所以修生祠的时候都还带上了温玉辛,让两人一同接受供奉。

温玉辛在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正在饮茶,被呛得一口水差点喷到对面的陆卿之脸上,拍着桌子笑倒在上面。

“哈哈哈哈,我可真是沾了光了,哈哈哈哈,卿之啊,你别瞪我,让我再笑一会,哈哈哈哈。”

陆卿之原本觉得没有什么,唯一说的上不太满意的是她们太忽略温玉辛。

扪心自问,有些时候,温玉辛对于地方政事甚至比他还要上心。

晋州和安州能有今天,都少不了她的一份功劳,怎么就被传的跟个小白脸似的,陆卿之很不爽。

绝不能让她的辛苦白受,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为国为民?

陆卿之原本已经在筹划将温玉辛做的事公布于众,包括但不限于怎样给她造势。

眼下被温玉辛的笑弄的严肃不起来,脑海里的思绪也被打乱,没好气的用脚轻踹了一下面前笑得站不起来的人。

“有那么好笑吗?再笑就要抽抽了。”

温玉辛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躺倒在软榻上:“哎呦,不好笑吗?又不是在骂我,这都把咱俩供上了,我还不能笑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百姓是真的有意思。

不错呢,有这个闲心说明咱们干得好,她们能活的下去了,要不然整日挣扎在温饱线上,怎么会想起来这个?

还不是日子过得好了,大家手头上宽裕了,不用再跟个老黄牛似的,整日都闲不下来了。”

陆卿之只提取到了重点:她们太闲了。

“言之有理,确实是太闲了,要不然还能敢编排我们?真当我陆卿之是什么善女信男啊?编排得太过分我得亲自打她们板子。”

温玉辛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出现一副陆卿之挥舞着板子的画面,戳中了她奇奇怪怪的笑点,大笑出声,赶在陆卿之恼羞成怒之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

“她们对你如此崇敬,你亲自打对她们来说确定是惩罚?怕不是得挣着抢着挨打,并且以此为荣。”

陆卿之恶寒:爹的,还能给她们揍爽了不成?

转念一想,还真有可能。

编排温玉辛最大声的肯定是一些嫉妒她的女子,无能狂怒是她们最擅长的事,怨天载道是她们的一日三餐必备曲。

这种没有下限的人,要是他亲自上阵,自己还得费劲控制不能将人打死了,难保不会听见一些“污言秽语”,那还得脏了他的耳朵。

她们在臆想,臆想的内容无非是自己若是温玉辛,一定比她做得好,甚至还有一些龌龊的白日梦天天在做。

“若真是爱戴我,默默为我祝福就好,这夸一个贬一个是什么意思?巴不得你我不和?这不是想让我日子不好过吗?

别让老子揪到,否则通通派去挖矿去,累极了也就没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陆卿之一眼就分辨出了她们挑拨离间的招数。

温玉辛觉得自己总能在相处中一遍又一遍见到他澄明睿智的一面面,并每一次都为之心醉。

她笑着抚摸被陆卿之一掌拍下留在桌子上的掌印:“莫要生气,阴诡小人罢了,也只会逞些口舌功夫。

百姓的嘴堵不上,堵不如疏,管一管那些太过分的,其他的就随她们去吧。”

温玉辛并不为自己成为别人饭后闲谈的对象而感到有些不悦或者是生气,只要不说到她面前,一切都好说。

她相信普通百姓肯定没什么恶意,也说不出什么诛心之言。

无能之人不仅脾气大,怨气也大,从她们嘴里冒出来的简直可以称之为无差别攻击,任何比她们强的、比她们弱的,都有可能成为她们攻击的对象。

言语也可以伤人,也可以引起不安。

温玉辛不想让刚刚走上正轨的安州有什么不好的且不好控的事件发生,还是决定普通百姓先不用管,这种天天就知道乱嚼舌根子的人得惩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