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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二人虽然相差几岁,可温玉辛从来都不是个不耐烦不想理会“小孩子”的人。

自她有能力开始,会时不时的带着好吃的好玩的给温竹苓,让她在小伙伴面前赚足了面子,细数往日种种,两人感情极好。

但温竹苓有时候还是有些怕她这位温柔柔的姐姐,她这位姐姐从小就宠她,比母父更甚,但发起火来不能说是雷霆之怒,那也得是让她脱一层皮。

幼时村里李寡夫家里的儿子王小禾,因没有母亲,会遭受村里不懂事孩童的欺负。

她年少不懂事,虽然没有和那伙人一起,但是也没有勇气阻止她们,甚至因为自家是外来户想要融入小伙伴里,被教唆着偷过他的鞋。

虽然当天她偷偷还回去了,可王小禾因为弄丢了他唯一的一双鞋被他父亲打骂,她也被抓到告到了家里,还被上学回来的姐姐知道了。

“混合三打”,那日的惨状让她每每回忆起来两股作痛,脑瓜子嗡嗡的。

之后她被勒令从今以后不许再和那些缺德玩意儿一起玩,还给她派了个任务:保护王小禾。

她还记得她姐姐说的:“母父忙,我也忙着学业,忽略了你,没来得及教你这个,加上你现在小,我不跟你计较。

但温竹苓你给我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欺凌弱小,那是只有败类才会去做的事。

你若成为一个败类,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妹妹。

那群缺德朋友你给我离远点,跟她们在一处你学不到好东西。

她们怎么不教你捡柴、割草、读书、识字?就让你欺负他人,和着她们一起“行凶”?

你跟着欺负别人,可有想过,若有一天,你是王小禾那孩子你该怎么办?

往后我但凡知道你再如此,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就是打断你一条腿整日就在家待着,也别想出去和她们一起学那混账做派!

你姐姐我从来都不相信感同身受,唯有自己真的尝一尝才能知晓其中滋味。

从今天起,你,去护着王小禾。他若是被欺负你要护着他,若是反抗不过,就替他受着。”

年幼的她看着姐姐认真的神色,知道她没有说笑,再有一次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有些话那会的她虽然听不懂,但她一直照着姐姐说的做。

后来她带上自己存了很久的从不舍得送人的小玩意儿,还有自家爹爹做的不同大小的鞋,去给王小禾赔罪。

两人成为了朋友,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今日是个好时机,就算姐姐不来找她,她也是要找姐姐的。

温竹苓面露挣扎,闭着眼如受大刑的说:“姐姐,你还记得王小禾吗?”

温玉辛表情茫然了一下,从久远的记忆力翻出一个干瘦干瘦的小男孩:“那个小时候被你欺负的?”

说到这个,温竹苓就止不住的羞窘:“就那一次,我那会不懂事,也和他道歉了,他也原谅我了,我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温玉辛挑眉:“好朋友?”

温竹苓红着脸,声音跟蚊子似的:“对,好朋友。但我想娶他。”

温玉辛原本以为顶多是两情相悦的小年轻,没想到跨度这么大,这就想要成亲了。

但看着和自己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妹妹,身材也比她魁梧健壮,终于意识到了她不是小孩了,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想娶就让父亲去下聘,娶回来就是了,用得着瞒着我们吗?”

温竹苓闻言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就不遮掩了。

“幼时我和他日日玩在一起,发现他身上的伤大多都不是那些小孩欺负的,是他父亲打的。

李寡夫自从丧妻,一边想着为亡妻守寡,一边又想着改嫁。

纠结了数年,实在耐不住,让媒人帮忙相看。

可他还带着个孩子,这未来的妻家就不太好找。

王小禾成了拖油瓶,挡了他的路。

他一开始还有些疼爱,后来这点疼爱也被生活困窘给磨没了,往后但凡有点不顺,就非打即骂,可又舍不得让他就此消失。

没过几年李寡夫找到了一家不在意王小禾的,改嫁了过去,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那地方有些远,我们不能日日见面,只记得他那几年气色好了,人也拔高了。小孩的五官长开,变得清秀了,衣服上的补丁也少了很多。

第二年,他告诉我他父亲给他生了一个妹妹。从那时候起,他没说,但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处境不太好,两腮长出来的肉又瘦下去了。人看着很疲累,但眼睛里有光。

后来我到城里上了学,日日在书院,能和他联系的时间更少了。

自从姐姐你高中之后,后面又和姐夫一起去了封地,家里的情况也变好了,我逢着书院休息的那两日给他送了我攒的钱,想他过的宽裕些。

也能像个普通的男郎一般,不用手上都是老茧,也能描眉敷粉,快活松快一些。”

温竹苓说了半天感觉到口干,才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太多了:“姐姐,别怪我啰嗦,我就是想要你知道,他不容易。”

温玉辛也没想到这一问问出个大瓜,这王小哥属实有些太惨了些,可在这里像他这样的男孩又何止他一个。

她想知道后续,赶忙摆手:“不啰嗦不啰嗦,你继续说。”

温竹苓捧着手里的茶,没喝,似乎是到了她不愿回忆的那一段,她哑着嗓子:“我那会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就当他是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直到有一天,我找不到他了。

当我再一次约他出来的时候,他没来,我以为他有别的事耽误了,但心里又有些不安,就去他家里寻了他,他继母告诉我他嫁人了,嫁给了路过的行商当正头夫郎。

我被这消息打懵了,我不相信,因为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断过联系,他从未和我说过他要嫁人了的事情。

他继母说是临时相中的,一个月就定下嫁过去了,而我的书院正好是一个月放一次假。我那时年少不经事,遍寻无果后相信了他继母的话,没注意到他父亲不自然的神色和哭肿的眼睛。

直到几年后,也就是上个月,我在……在南风楼看到了他。”

“等等。”温玉辛虽然知道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但听到“南风楼”还是问了一句:“朝廷不是已经下令不许这种南风楼再开设了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温竹苓显然是仔细了解过的:“但官妓还是有的,不知道使得什么法子,他被塞了进去。”

京城里,皇城下,有人玩这套?

温玉辛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查一查。

温竹苓继续说:“我是被同窗喊过去的,也好奇,想去看一看,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吃菜,没想到遇到了他。

他比年少时更高了,又瘦,但瘦的不难看,只是我看着心疼。他那天穿着绿袍我恍然看见还以为那里站了个竹子精。

我认出他,刚跑到他身旁被他看到之后,他躲了起来。

我在南风楼待了快一个月,直到科举成绩出来的前一天,他看我还打算继续待着,才出来见我。

他没了年少时的娇憨快乐,变得忧郁又冷漠。

他让我走,莫要再纠缠他。

可我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搞清楚他不是嫁给人当正头夫郎了,应该过的很好才是,至少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再担心别人的欺辱。

但他现在的样子,这些话都不必再说出口了,我只知道现过得不好,很不好。

再问出那些关心的话只会更伤人。

我要给他赎身,他不愿,当年那些人买下他,就是因为他和一家被抄家的小少爷长得像,忠仆花钱拿他顶了进去,身份早已被人操作成了官妓,洗不掉。”

温玉辛听到这火气持续增长。

“我数次和他说要给他赎身,他都避开了,怎么都不应。

后来被我缠的不行,他和我说,我现在的身份还没被南风楼背后的人知道,但再多留几天,一旦被知晓我是五殿下驸马的妹妹,姐夫势大,背后的人自然害怕。

他当天就会被灭口,为了防止查到她们,她们甚至还会让一系列相关的人都活不到第二天。

他和我说这几面已经是奢侈,不能再让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冒险,那伙人不拿人命当回事的。”

温玉辛拍着桌子:“岂有此理!”

将外面候着的人惊的一个哆嗦,这位驸马可是极少发脾气的,把她气成这样。那得是什么事啊?

嘶~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人轻步跑去找殿下去了。

温竹苓似乎是觉得说到了这里,也不用瞒着别的了,索性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在京城低调,几乎没人认得我。

但从那以后,我不敢去看他,怕真的如他所说,到时候再害了他,只能托同窗们去时不时打探他的安全,拿出我这些年攒下的钱保住了他半年安稳。

幸好楼里的人没察觉,只知道我是对他一见钟情的有钱冤大头。

然后姐姐你们就回了京城,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们,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

温玉辛再三忍着,终究是没忍住,一个巴掌拍在了温竹苓头上。

“你就不知道早点找你姐姐姐夫,自己在那瞎摆置什么呢?让王小哥也跟着再在那个地方遭罪。当你姐姐皇宫里这关系是摆设吗?”

温竹苓这样一部分原因是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南风楼狗急跳墙害了王小禾;

一方面是她知道她姐夫厉害,但是正巧陆卿之发威的时间地点都是和她错过了,她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

南风楼背后有皇亲国戚,这是王小禾告诉她的,她不知道姐夫来处理能不能一击必胜。

也不敢写信,怕被人发现。

再加上她们山高路远,匆忙赶回来说不定会惊动那伙人。

她甚至想着去求见宁帝,不过理智还是将她劝住了,因为陛下可信,可她周围的人不一定可信。

这个事情要么等待好的时机,要么等待能够一击即胜的人。

总之就是关心则乱,顾虑太多。

加上……

温竹苓低着头:“我同窗告诉我这几日从楼里出来,总感觉有人跟着她们,担心事情有变动,有人在查我。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刚刚的事,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们,可是你和姐夫这两日忙的厉害,又去了城外,我找不到机会,今天已经是最好的机会和你坦白了。”

听到这儿,温玉辛遇见的事情多,比温竹苓这个清澈愚蠢的嫩瓜秧子敏锐,觉得有些不妙了,快步走到门口想去找陆卿之商议:这伙人怎么瞧着有些怀疑了啊?要行动必须得赶紧了。

陆卿之正好被刚刚候在门口的人请过来,他毕竟是姐夫,妻主打妹妹他得在旁边象征性地劝一劝,有必要的话还得递个棍子啥的。

两人撞了个满怀,温玉辛来不及多讲,让陆卿之赶紧安排人拿下南风楼,不要让伤及到里面的人。

陆卿之将妻主抱着踏过门槛,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刀,没有多问:“好,等我消息。”

温玉辛目送夫郎的背影,手心痒的不行,一个巴掌又拍在温竹苓头上。

“你可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姐姐姐夫干什么用的?不就是你有什么事,能帮上一把吗?

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跟谁学的?长的五大三粗,做事跟拿绣花针绣花似的。”

温竹苓捂着脑袋,没有丝毫抱怨,把头凑过去让自己姐姐打打撒气。

“他太苦了,若是再因为我有什么意外,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因为她什么?还不是因为她与陆卿之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情上,不,是在很多事情,别人要做的坏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她们惧怕我们,那就成我们的错了?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妹妹,温玉辛轻吐一口气:“你姐夫出马,放心,没人逃得过。我要和你说的是,温竹苓,你要想清楚以后如何待王小哥。”

止住了温竹苓要开口的动作:“仅仅就一句你要娶他?

就算你真的娶了他,他已经是个遍体鳞伤的人了,你怎么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怎么庇护他让他免受流言蜚语的伤害?怎样让他不自卑自伤?

你还要分清楚你对他的感情是哪一种,是少年时懵懂的情愫、现在的白月光;是心疼他,想要他幸福;还是你的一时冲动?

你要看清你自己,再去承诺。

一个碎了的人,你把他拼起来,往后就要把人时时刻刻给放在心尖尖上,一点点疏忽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