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纳瑞无言以对。
林衡所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在LpL中早就出现了。
自从S7夏季赛LpL完成联盟化以来，升降级制度被取消，各大俱乐部没有了降级风险以后，就有一部分俱乐部开始进行类似的操作，搞所谓的“网红队”，围绕队内的某个或多个人气选手建队，大搞粉丝经济。
比如风神所在的“飞火”。
就雪纳瑞所知，飞火的选手们平日里就要牺牲Rank和训练赛的时间参加各种商务活动，甚至有时候比赛前一天晚上还在跑行程，连充足的休息都无法保证。
若非如此，季后赛争锋迎战飞火的时候，也未必能赢得那么轻松。
只不过相比于“新世界”这样将饭圈运营摆在明面上、冠冕堂皇的操作，国内这些俱乐部做的还不够彻底，手段比较稚嫩，可能这就是“底蕴”上的差距吧。
但它们的实质是一样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林衡直视雪纳瑞道：“电子竞技终归还是要靠成绩来撑起一切的，俱乐部不可能像买选秀冠军一样给自己的选手们买一个联赛冠军或者世界冠军回来。
“新世界建队的时间尚短，急需用夺冠来证明自己，所以这次的春季赛冠军，乃至后面的mSI冠军，对他们都非常、非常重要。
“宇辉不能给他们直接买来冠军，但是在其他方面，宇辉能操作的东西并不少。
“你应该看过他们很多场比赛录像，那你一定清楚，新世界这支队伍的比赛，是LcK中发生暂停、回溯次数最多的。
“而且这种暂停往往发生在新世界劣势或者关键团前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偶然，这就是故意为之。
“还有那次着名的关键局重开，新世界的上单凯南声称带错符文要求重开游戏，实际上是在加载过程中发现对手为了针对他带了两个虚弱，于是他就申请重开，把符文从‘艾黎’更换为‘启封的秘籍’，两次在关键团中换出净化来解虚弱。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在顶尖对局中一个符文，一次暂停带来的心态转变会对局势带来多大的影响？你是教练，你应该比我理解的深的多。
“赛后他们会利用粉丝优势和各种手段去控评，请水军洗地，消解舆论压力，只要他们是赢家，风波很快就会过去。
“反正韩高国人本来也没有什么竞技精神可言，在他们的观念中，赢代表一切，无论对内对外都是如此。
“这次LcK季后赛，王权是从败者组一路上杀上去的，从后面这几场开始他们的状态非常火热，有种渐入佳境的味道。
“与之相对，新世界虽然一直待在胜者组，但他们的状态和王权是有差距的。
“然后就发生了所谓的因‘不可抗力’因素，比赛推迟的事情。”
……
雪纳瑞开车回去的时候，脑海里还在想着林衡的话。
他建议雪纳瑞多关注下新世界这支队伍，如果之后的LcK决赛中王权夺冠倒还好，但如果新世界击败了王权获得mSI参赛名额，再结合今年mSI在韩高国举办的情况，争锋的这趟mSI之旅可能不会太轻松。
当雪纳瑞抵达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停好车子上楼，发现会客厅的灯还亮着，夏末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翻看，一边看一边笑，还一边打着哈欠。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夏末作息表上的睡觉时间了，也无怪乎他哈欠连天，连眼泪都下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笑的。
雪纳瑞瞅了瞅他看的书的封皮，好像是付雪梨最近天天在训练间歇时候捧着看的那本，没记错的话是部古早时期的言情小说。
雪纳瑞不禁有点好奇：这书有那么好笑吗？为什么他见付雪梨看的时候表情总是十分神圣，好像在阅读什么至高无上的宗教典籍。
雪纳瑞摇了摇头，把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扫出去，走上前道：“还没睡啊？”
“这不是在等你嘛。”夏末放下书笑着对他道，“你临走前交代的那么郑重，跟托孤似的，我不得随时待命守护你的腰子啊。怎么样，老同学聚会可还愉快？”
雪纳瑞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正色道：“还行吧，就是叙了叙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个同学回国前不是一直在LcK工作吗，他透露给我一些信息，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
随后两人一直聊到了凌晨四点多，基本是雪纳瑞在转述自己和林衡的对话，而夏末只是倾听，没有出言打断。
“噢，对了，他跟我特别强调了一个人。”雪纳瑞拍了拍脑袋道，“新世界的打野——行天。”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会议室，面前是雪纳瑞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两摞资料，雪纳瑞从其中一摞中翻出一张纸来递给夏末，那上面印着行天这名选手的一些信息。
“他说如果用偶像团体的术语来讲的话，行天可以算作新世界这五人中的‘主c’。”
夏末接过纸张，对于这个可能在mSI相遇的对手，夏末当然是非常熟悉的，不过也只限于比赛、游戏风格方面的熟悉。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名非常擅长野核打法，野区掌控力很强、风格激进的选手，有着豹女和千珏两手绝活。
此时看着资料上最显眼处的那张定妆照，夏末也不得不承认，单论俊美程度的话，这个家伙即便在真正的偶像男团里也能站在c位，只是雪纳瑞的这份资料是黑白的，让那张脸看上去有些过分的阴柔。
“林衡告诉我，他离职前几个月，他所在的俱乐部转来一个曾经在新世界赛训部工作的年轻人。
“你也知道韩高国那边职场上排挤新人，排资论辈的情况很严重。林衡是华夏人，和这个年轻人一样都属于被排挤的对象，所以一来二去就混熟了，这个年轻人告诉了他不少关于行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