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曹河山的刀法，本不属于人间。”
吴老在成为李凡老师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凡有些错愕。
“这是一个秘密没错，但你师父当年因为此事而找过我，所以我很清楚。”老人伸手指着李凡腰间的木刀，“无影刀法，是你师父感觉到那门刀法很难以凡间的刀兵施展出来后，自己改创的绝学，但你这家伙，没把师父的刀法学足，却把那门煞影刀给练成了。”
老人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种刀法，依旧不适合人间。”
李凡点头，不过他心中却想着，自己不仅是刀法非人，就连内功心法也是天魔秘法，两者倒还般配……
实际上他已经很难在放下那门斩妖千百的犀利快刀了。
煞影刀靠的是煞影来提升速度，而煞影则来自他斩杀妖魔的经历，若刀本身无法承受煞影的灌注，刀法的速度自会受到限制，但他现在已经有了两把好刀，这个问题不会再困扰他。
只是那两把刀的存在，李凡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少年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态度，期待着大宗师会教他什么刀法。
“为师要传授你的，是为师的独门绝学‘百眼刀法’……相信你已经见识过鸣儿的剑，她的百眼剑诀和这门刀法同根同源，形不同，意却相当，这门刀法不求快，却求稳、求准、求知、求觉。”
老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厚厚刀谱，随手丢到了李凡怀里。
“小子，我没有时间手把手教你练刀，你就看着这书自己练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鸣儿。”
李凡接住刀谱，有些尴尬的问道：“额，老师，学生不能去找你么？实话说，学生的悟性实在不足，南宫鸣应该也不懂刀法吧，要是练坏了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的，练坏了再来找我就行。”老人又抄起一把瓜子，劈里啪啦的迅速把瓜子变成了一堆瓜子壳，让李凡再次叹为观止。
李凡刚想再说什么，瞥眼却看见里屋两只“小动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好像根本没感觉到老人的气息。
“这两个蠢货在干什么！？跑到大宗师面前找死吗！”
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老人几乎在荒瓷和金魂出现的瞬间就看向了它们。
两头小动物看见那个毫无气息的老者，也是双双愣住，有些迟疑的不敢再靠近。
谁知大宗师一怒之下把妖王挫骨扬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呵呵，小猫小狗之类的，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
老人只是看了它们两眼，就移开了目光，嘴里喃喃道：“有些东西，不能仅看表象，为人如此，刀法亦如此，你若能真看透这些，这门百眼刀就不会练坏……”
李凡悄悄抹了把冷汗，若有所思。
再回过神来时，桌边已经没有了老人的身影，只留下一大堆瓜子壳。
少年忽然觉得，无论大宗师的刀法如何，这门嗑瓜子的绝活，应该也算是独步天下了，下次见到他，可要好好请教一下。
然后他扭头瞪了一眼那两只呆住装死的小动物，“你们在找死么！说了不要随意出现在人前……”
“可……可是小瓷刚刚明明没感觉到有人啊……那个老头是谁？”
“是一个吐一口口水都能把你们砸死的大宗师！”
李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丢下两个傻眼的妖王，抄起刀谱就往里屋走去，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
接触到那本刀谱的时候，因果之眼就已经给出了提示：
【百眼刀法】，百眼观百路为知者，一刀斩十方为觉者，弃汝之知觉，以刀知，以刀觉，斩真脉，斩死门。
可习得【百眼刀·一重】，需要因果钱：300枚。
粗略翻看这本刀谱，发现百眼刀的复杂程度不亚于煞影刀，共分为十重，重点是那种特殊的运刀轨迹和真气凝于刀身上的法门，让修习者以刀法构建一种体外的脉络。
前三重对应这种脉络的刀法路数，斩敌御敌逐渐脱离自身感官，达到超越寻常感知的程度。
中间三重开始以这种脉络形成“眼”，构建无限放大的“知”，这种刀法的恐怖杀伤力也开始显现，攻防无漏，破敌于一线。如果南宫鸣的百眼剑诀也是类似的修练过程，她应该就处在第五重左右。
后四重则是形成真正的“觉”，刀的脉络成长到堪称领域的地步，类似大冥心诀的那种“天”，只是范围更加广阔，一刀斩十方，刀刀斩死门。
这门刀法确实也是一条通天之路，但李凡却暂时不打算把因果钱都投在这上面。
如今他身上有八万四千多枚因果钱，一口气全扔进去估计能达到六重或者七重，但李凡感觉以他目前的境界，哪怕将百眼刀法练的再好也没法达到质变，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突破宗师。
因此，李凡只消耗了三百枚金钱，先把百眼刀法的第一重练成，那本刀谱也化成了飞灰，后续的内容自动被记录到了因果之眼内。
李凡已经找到了突破玄境的路，吴老给的刀谱中也有关于成就宗师的心得，其内容和李凡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谓玄境，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那是武者以自身对武道的理解突破天地间原有规则的开始，大宗师对其的解释是“破坏”。
一般来说，武者在先天之巅专研武学达到自身极限后，就能摸到那扇封锁前路的“门”。只有破坏掉那扇门上的限制与枷锁，才能让自身的武道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不幸的是，拥有因果之眼的李凡，摸不到这样的门，因为他的武道一途太过顺利，功法都是因果之眼百分百灌输的，从来没有任何修炼上的障碍。
寻常武者的烦恼是找不到突破极限的方法，而李凡的烦恼则是找不到极限……已经种下了这种因，就再也结不出正常的果，除非让他把一身武道全部废去，这他是绝对不肯的。
所以他才有了一个想法，通过大冥心诀的启发，直接把“无极”本身当成了一条道路，开始尽可能的去学习更多更杂的功法，自己去构建、去组合各种可能性，形成连因果之眼都无法看清的，一种人造的极限，一扇虚假的门。
这和自创武学不同，他不需要自己去创造，只需要去尝试，尝试各种混乱的因，去得出原本不存在的果。
如果把因果之眼这个作弊器带来的便利视为某种极限，李凡现在做的，也是在突破这种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