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贵妃的眼里迸发出恨意。
楚瑞和楚琰相争，早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今晚楚瑞被抓后送入宫里，不是楚琰做得又是谁？
楚琰脸色平淡，“贵妃娘娘，难道是我逼迫二哥起兵造反？”
一句话问得唐贵妃脸色苍白，手指发抖。
起兵造反，乃是死罪。
就算是皇子，也逃不了。
她转头看向楚彻，“皇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瑞儿最是爱戴孝顺您，绝不会做这种事。”
“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其他人的造谣。”她心里恐慌，也顾不得她的尊贵身份，磕头求饶，“皇上，求您开恩。”
一旁的楚瑞急得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几句呜咽声。
“他的孝顺...”楚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虚弱，“就是让人给朕下毒？”
唐贵妃吓得魂飞魄散，她不知道还有此事，“下...下毒...不可能，没有...”
“把她带回宫关起来。”楚彻对着素日最宠爱的妃子只有厌恶，“没朕的命令，不得出来。”
“皇上！瑞儿！”唐贵妃还想求饶，却被侍卫快速拖走，楚瑞想转身，却被身后的侍卫押着，无法动弹。
“安少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楚彻咳了两声，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心惊胆战。
“朕要看看，他手里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是。”安紫苏低头行礼，抬头时往苏延卿的方向看去。
苏延卿接收到她的眼神，微微点头鼓励她。
站在他身旁的楚琰，注意到他们短暂的眼神交流，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安紫苏在心里深呼吸，此刻，她要揭露楚瑞的罪状，为那些被他害死的人讨回公道。
“启禀皇上，皇后，微臣的爷爷乃是皇宫太医安玄明。两年前，他提前告老还乡。”
“一年前，他将微臣送去表姑家没多久安家遭遇大火，包括我爷爷，我爹娘在内的三十六人全部葬身火海。”
“微臣当时侥幸逃过一劫，只身去到洛州，在我爷爷的旧友唐家府上住过一段时间。三个月前，唐府突遭大火，唐家七人遇害。”
“仵作验尸后发现，这七人都是被刀杀死后再被凶手纵火。当时现场唯一的嫌疑人是通政使司通政使宋世彰之女宋清娇。”
“苏延卿苏大人时任洛州知府，本想审理此案，却接到刑部命令，将宋清娇移送到大理寺。直到微臣去大理寺时，此案仍未审理。”
“大理寺卿范大人命微臣主审此案，为让宋清娇尽早交代，特准许宋世彰与她见面。结果在宋世彰第二次见了宋清娇当晚，宋清娇毒发身亡。”
“宋清娇临死前，将她知道的秘密告诉微臣。当时她与微臣有嫌隙，所以着手查微臣家世，偶然发现了微臣爷爷寄给唐家的一封信，里面记录了极其重要的事。”
她的陈述暂缓，曹皇后不由手握成拳，保养良好的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安紫苏继续道，“微臣爷爷在信里说大皇子并非病故，而是被人下毒害死。”
此言一出，正殿里更显安静。
曹皇后无法再控制，发出一声哭腔，“璟儿。”
楚彻握住她的手，两人均手心发冷，身心都是一片凉意。
“当年，我爷爷无意中发现了此事，但没有证据，为保住家人，只能远离京城。没曾想，幕后之人依然不肯放过他，杀了我安家三十六口人。”
她的声音加重，看着楚瑞，眼里迸发出怒气和杀意。
“这三十六条人命，关系到多少个家庭，却死得不明不白。”
楚瑞虽然被绑被堵住嘴，眼里却是不屑，明显不死心。
“爷爷信中还说，当时的太医院院判段时从有嫌疑。苏大人便去查，结果发现段时从在回乡路上遇上劫匪被杀。”
“苏延卿，可有此事？”楚彻开口询问。
“回皇上，确有此事。”苏延卿站出来，
“当时得知消息后，微臣就派人去查段时从，才发现段时从早在一年前已经遇害。但是段家人不仅没追究，而且秘不发丧，十分低调，想来是受到了威胁，不敢大张旗鼓。”
“微臣同时查了大皇子宫里的人，发现离宫的几人中，大皇子的贴身宫女秋月失踪，加大人手后终于找到她。”
楚瑞脸色一变，心直往下沉。
他以为，这个婢女早就死了。
“秋月告诉微臣，她当时在大皇子病逝后发现一些异常，但没有机会见到皇后就被放出宫，在路上遇到追杀，受伤后跳进河里捡了一命，之后就一直躲起来不敢露面。”
“微臣前几日已经带秋月见过皇后娘娘。”
楚彻握着皇后的手紧了紧，转头看向她。
“皇上，确有此事。”曹皇后眼含泪水，咬着牙才能说完话。
“秋月说，她无意中从璟儿的药渣里验出了毒药，但药罐药碗相关的东西立即被处理了，她被提前放出宫，遇到追杀后更加不敢告诉其他人。”
说到这里，曹皇后再也忍不住，指着楚瑞。
“楚瑞，楚璟是你的皇兄，他如何待你的？当年你贪玩掉入御花园湖中，要不是楚璟跳水把你救起来，你早就没命了。”
“可你又是如何待他的？处心积虑下毒，让他被病痛折磨一年多死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楚瑞呜咽着摇头，表示不认同。
“让他说。”楚彻声音冷得像冰，“朕倒要听听，他还能怎么狡辩？”
一名侍卫取下楚瑞口里的布团，楚瑞立即咳嗽了几声，然后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我并没有下毒，我从未害过其他人。”
“今晚也是楚琰诈我，传出消息说宫里有人下毒，查出来与我有关，马上会派人抓我。我当时为了自保，派兵保护我，绝无起兵的意图，更不敢谋权篡位。”
安紫苏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这人脸皮可真厚，真敢把黑的说成白的。
楚瑞突然质问安紫苏，“你说安玄明留了一封信？那封信在哪里？他在信里难道直接说了我是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