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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再忍不住绝望,两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

就这样,容氏被强行关入柴房。流产了,没人治;肚子饿了,只能吃潲水;渴了,随便撒泡尿解决……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后,皇上赐婚。

两个月后,柳叶媚正式嫁入渤王府,成为柳侧妃。

柳叶媚成婚第二日,安平侯府就传出容氏暴毙的消息。

这期间,柳月浅一直在家里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连容氏暴毙的消息都是傅云深告诉她的。

柳月浅听了之后,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是不解:“我记得,我那位继母身子骨一向很不错,怎么会突然说暴毙就暴毙了,还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柳叶媚成婚的第二天。”

傅云深很了解她:“你是怀疑容氏之死有问题?”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没有人比她还要了解容氏。

容氏身子骨向来不错,书上更是一直活到九十多岁。

所以绝对不可能像外界传的那样是死于急病。

既然不是因为急病而死,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柳月浅没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抬眸问傅云深:“什么时候出殡?”

“明日。”

翌日,柳月浅以继女身份,携带方茴一同出席容氏葬礼。

虽然她和整个柳家都闹掰了,但她身份到底还在,是以并没有人怀疑她今天来的目的。

柳月浅放大胆子,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

只见出席葬礼的,除了柳家本家之外,还有整个相府,以及跟柳容两家交好的其他达官贵族。

唯独不见容氏的亲生女儿柳叶媚。

疑惑顿生,但她又不好直接找人问,只能用眼神示意方茴。

方茴人小鬼大,一看到她眼神,就立马做出一副想不通的样子来,大声问道:“姐姐,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吗,怎么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到她人?”

这话听着像是问柳月浅,实际上是说给其他宾客听的。

不出所料,其他宾客听了之后,很快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对啊,柳侧妃不是柳夫人的亲生女儿吗,柳夫人出殡如此大事,她怎么没来参加?”

“会不会已经来了,只是我们没有见到而已?”

“绝对没有,我都来了好几个时辰了,一直没见到她人,可见她压根就没来。”

“是呀,我也一直没见到她人。”

“柳夫人的继女都来了,身为亲生女儿却不来,这是何道理?”

议论声越来越大,眼看就快要压不住了,侯府下人这才赶紧跑去内堂禀报柳南山。

没一会儿功夫,柳南山就在赵姨娘的搀扶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了出来。

并且一出来,就急着向众人解释,说柳叶媚是想来的,只是她大着肚子,不便见到这等场景,这才没来。

又说,柳叶媚虽然没来出席葬礼,但打从容氏去世那天起,柳叶媚就已经哭了不知多少回了,日日夜夜以泪洗脸,都快要把他这个老父亲给心疼坏了。

众宾客听了信以为真,纷纷夸柳叶媚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唯独站在柳南山旁边的赵姨娘忽然低头无声嗤笑。

从柳月浅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幕。

柳月浅蹙了蹙眉。

赵姨娘这个笑,很有问题呀。

为了做进一步调查,观礼之时,趁着众人一个不注意,柳月浅带着方茴,直接溜去后院。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前院忙着张罗丧事,后院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秋风萧瑟,吹得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婆娑作响。

方茴胆子小,死死地抱着柳月浅胳膊:“姐姐,这儿该不会有鬼吧?”

“大白日哪来的鬼?”

“没鬼,那怎么阴森阴森的,还有一股臭味?”

阴森不觉得,那股臭味,柳月浅倒是打从一进来就闻到了。

而且随着她越往前走,那股臭味就越明显。

走到柴房门口时,那股臭味更是达到了巅峰。

“姐姐,那股臭味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方茴指着柴房大门道。

柳月浅闻言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推开。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主仆二人“哇”地一声,险些没忍住呕吐。

“天呐,这里面怎么会这么臭?”方茴被熏得一脸菜色,赶紧用手死死捏住自己鼻子。

柳月浅也没好到哪里去,本能地想要退出去,转身的那一瞬间,视线却被地上一滩类似血迹的东西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柳月浅看得奇怪,急忙三步并作二步快步往里走了进去。

俯身一看,才发现果然是一滩干涸了的血迹。

血里似乎还混着肉块,腥臭无比。

看到这儿,柳月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转头环顾起四周。

结果不看不知,一看才发现,不远处的角落竟然被人当成撒尿拉屎的地方。

此时地上还残留着几块早已风干了的排泄物。

“哇”地一声,柳月浅再也忍不住吐了。

这时,方茴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姐姐,你快看,这里有件妇人的衣服!”

柳月浅闻言回头去看方茴,只见方茴手里提着一件衣裳。

尽管那件衣裳已经破旧得不成样,上面巧夺天工的针脚还是清晰可见。

“姐姐,这儿以前该不会是住了人吧?”方茴问。

柳月浅沉着脸没有回答,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此处不仅住了人,住的还是容氏。

“方茴,走吧,我们去见个人。”

“见谁呀?”

柳月浅没有回答,几步间就已经出了后院。

前院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柳南山趴在棺椁前,哭得跟个痴情汉子似的。

当朝老丞相、容氏之父容在天虽然为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看到自己女婿哭得如此,还是强忍住悲痛,对柳南山好生安慰了一番。

柳南山鼻涕泗流:“老丈人,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只是,品娴走了,我这心里是真的难受呀。”

“品娴,你为何要留下我一个人?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呜呜……”

“唉!”容在天长长叹了口气。

他这女婿,是真痴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