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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可啊!”傅云沣急得大叫。

本来贬去东海这个惩罚就已经有够轻的了,要是收回,那跟没惩罚有什么区别?

然而,皇上还在动摇中。

傅云沣没辙,只得晓之以理:“君无戏言啊!”

可惜,这个理并未能说服皇上,反而不小心惹怒了皇上。

皇上大手一拍,瞪着傅云沣:“行了!朕知道该怎么做!”

“我——”

傅云沣还想要说点什么,却在这时被傅云深轻扯了一下。

傅云深压低声音:“别说了,父皇不会听你的。”

傅云沣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傅云深挑眉冷嗤。

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扳倒傅云润,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之所以劝傅云沣别再说话,也只是因为不想傅云沣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毕竟,对付皇上这种偏心偏得没边之人,光说是没有用的,只有拿出有利的证据,才能说服皇上痛下决心。

为此,傅云深马上将傅云润为治眼睛,利用禁术草菅人命一事证据双手奉上。

边道:“启禀父皇,儿臣手上还有另外一份誉王殿下犯罪证据。还请父皇看了之后,再决定该不该将誉王贬至东海。”

这话一出,皇贵妃母子二人心中立马闪过不祥预感,下意识地想要出声阻止,可惜晚了。

傅云深先他母子二人一步将证据递到裘德手上,随即又由裘德转呈到皇上跟前。

皇上才翻开看了一眼,下一秒便气得抓起证据狠狠扔在傅云润脸上。

“傅云润,你自己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还有皇贵妃,你也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这个宝贝儿子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傅云润根本不敢看。

最后还是皇贵妃颤抖着双手捡了起来。

但只看了一眼,皇贵妃就立马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上。

“都是臣妾管教不严,是臣妾的错,皇上,您骂臣妾吧,或者打臣妾也行。”说着,皇贵妃抓起皇上手,又将皇上手放到自己脸上让他打。

皇上最后还是没舍得打她。

只冷着脸下令即刻褫夺傅云润封号,贬至东海,三日内必须离京,无召不得回。

此外,为了息民愤,安人心,特地附加杖臀二十下。

二十杖还没打完,傅云润就痛晕过去了。

皇贵妃心疼得嗷嗷大哭:“别打了,别打了,润儿身子娇贵,怎能受得起如此重罚?”

“皇上,您就饶了他吧,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他是不该犯下那般杀戮,可他所做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眼睛,又有什么错呢?就算有错,也是别人的错……”

皇上到底心软了。

但这回并未撤回罚令,只让柳月浅去敬和殿看看能不能治好傅云润眼睛。

傅云深听了之后,立即主动请求一同前往。

敬和殿里。

傅云润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皇贵妃坐在床头边,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一看到柳月浅和傅云深,眼里头立马迸出愤怒,指着他二人便破口大骂:“是你们把润儿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们怎么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

柳月浅不卑不亢:“第一,是皇上让我们来的,若非皇上有令,你就是请我们,我们都不来;第二,是他自己,最多加上你这个好母妃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与我二人无关。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也叫做,恶有恶报。”

“你给本宫住口!”皇贵妃气疯了,手臂一样,作势就要去打她巴掌。

然而手臂刚扬到半空,就被傅云深一把扼住。

“请皇贵妃娘娘慎行,浅浅可不是你可以动的。”

“好啊,柳月浅,傅云深,你们俩等着瞧,本宫现在治不了你们,不代表以后也治不了!”

“不用等以后,我现在就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柳月浅说,“你宝贝儿子整个左眼珠子都坏掉了,就算把别人的眼珠子抠到他眼眶里,也于事无补。”

“不,你骗人!神医明明说了,只要找到合适的眼珠子,就可以让润儿恢复光明!现在没好,肯定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眼珠子!”

“我没有骗你,骗你的人是那个庸医。”

“你就是在骗本宫,本宫是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

“你爱信不信,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还要回去向皇上汇报情况,请恕告退。”

柳月浅说完就走。

傅云深也没多逗留,甩开皇贵妃手后,便快步跟了出去。

敬和殿离御书房不远,两人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前。

皇上早早就在里头等着了。

见他二人终于回来,马上问:“如何,润儿的眼睛可还有得治?”

柳月浅如实摇头。

就这么一个动作,皇上心瞬间沉到极点。

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可以回去了。

柳月浅和傅云深二人默默对视一眼,没敢多说,就此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中,皇上跌坐在皇位上连连叹气。

一旁的裘德见此连忙上前安慰道:“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呀!”

“润儿都变成瞎子了,你让朕这个做父皇的如何不心痛?”

“老奴能理解皇上您的心情,但事以至此,皇上您只能想开一些了。”

皇上根本听不进去劝,自顾叹气道:“朕原本还想,等过了这阵风声,再看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润儿接回京的。”

“一来,润儿嘴甜会来事,是众多皇子当中最讨朕喜欢的一个。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朕需要利用他来制衡太子,以保证朕的绝对权威。”

“可是现在,他眼睛都瞎了,朕还要他有何用?你说,有何用?”

裘德听得额头直冒汗,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所谓心痛,原来不是心痛自己的亲骨肉成了瞎子,而是心痛自己少了一颗有用的棋子。

恐慌之余,裘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回答,只得赶紧绕开此话题。

与此同时,角落里一名长着一对招风耳的小太监忽然悄悄隐退,直奔敬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