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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那宫女还声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直到被裘德狠狠打了几巴掌,才哭着承认自己确实在东宫一棵树下埋下一木匣子。

“当时奴婢并不知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若早知里头装的是蛊虫卵,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那样做。”

听到这儿,众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傅云涟也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否认是没有用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事情推到铁肠一人头上。

“铁肠,你为何要这么做?那可是本王的父皇和亲皇兄,伤在他们身上,痛在本王心上!”

又道:“说,你是不是被别人收买了?”

后面这话听着是在质问铁肠,实际上是在暗示铁肠赶紧找个人背锅。

毕竟,铁肠不过就一随从,再怎么厉害,单凭自己一人,绝对做不到瞒天过海这种地步。

只有找个人背锅,才能让傅云涟全身而退。

铁肠在他手头下做了这么久,他是什么意思,铁肠还是知道的。

但背锅侠可不好找。

背得起锅的,就更加不好找了。

目光在众人当中巡视了一圈,铁肠才果断指着坐在皇上下首的皇贵妃道:“是皇贵妃让小人这么做的。”

皇贵妃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要否认,铁肠就先她一步大声道:“小人有人证和物证!”

皇上冷冷地扫了皇贵妃一眼。

虽然有些怀疑,但皇上还算沉得住气,没有急着如何皇贵妃,而是让铁肠先把人证和物证带上来。

皇贵妃见此只得先按捺住急切,坐下来看铁肠究竟能带什么人证物证上来。

结果没想到,带上来的人证物证竟是她之前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小六子,和那天放了蛊虫端给皇上喝的盖碗。

原来,傅云涟早早就留了后手。

至此,皇贵妃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算是玩完了。

皇贵妃看向傅云涟。

傅云涟用威胁的眼神回视她。

尽管他没有说话,他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她若是敢将他招出来,就没有人可以帮傅云润报仇了。

为了自己儿子,皇贵妃不得不放弃同归于尽的念想,闭上眼睛,将所有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一切皆臣妾所为,与他人无关,皇上,您要罚,就罚臣妾吧。”

“贱人!”皇上又气又怒,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

皇贵妃一个没站稳,“砰”地跌坐在地上,半张脸肿得老高。

底下众人见此吓得跪作一团。

“皇上息怒啊!”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怒火?

大手一挥,果断命人将皇贵妃押入天牢,铁肠当场处死。

至于傅云涟……

“看在你也是受了奸人蒙蔽的份上,朕就不罚——”

“且慢!”

皇上话刚说到一半,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急喊。

是傅云深的声音。

柳月浅喜出望外,马上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果见傅云深形色匆忙地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

一进到殿里,傅云深便对着皇上单膝跪地道:“父皇,儿臣回来了。儿臣先在此祝贺父皇松鹤长春,日月同辉。”

傅云深此次离京,借的是去岭南一带巡查为名头。

是以除了柳月浅和自己身边几个心腹之外,外人皆不知他真实去向。

皇上:“好好好,这一个多月你辛苦了,快起来吧。”

傅云深并未起身:“父皇,儿臣有要事启禀。”

皇上现在听到“启禀”这两个字,就觉得头大。

生怕傅云深接下来要说的,会跟柳月浅刚才说的事情一样糟糕。

谁料,傅云深启禀之事,竟比柳月浅方才所说一事还要严重得多。

傅云深道:“此次下岭南,儿臣顺道去了一趟南蛮,无意中竟然查出前年瘟疫爆发缘由。”

说着,傅云深从袖子里摸出厚厚一卷纸。

“上面将瘟疫爆发来由、何人所为等写得清清楚楚,请父皇过目。”

这两番话一出,一旁傅云涟立马吓得变了脸色。

刚要出声阻止,裘德就已经将东西呈到皇上跟前了。

接着,也不知皇上在纸上看到了什么。

只见皇上看了之后陡然龙颜震怒,抄起茶杯,直接砸在傅云涟身上。

傅云涟额头立马被砸出个血窟窿,血水四溅。

底下文武百官个个又惊又骇,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云涟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故意装糊涂,可怜兮兮地问道:“父皇为何如此大发脾气,可是儿臣做错了什么,若真是儿臣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明言!”

“你自己看看吧!”皇上气得懒得说话,直接将一整卷纸扔到傅云涟身上。

傅云涟捡起来才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就彻底变了脸色。

果然跟他猜的一样,傅云深找到了铁肠以常二爷身份将身患疫病的卢父带去京城,并企图将瘟疫传到京城一事证据。

好在,证据虽然很充分,但只指向铁肠一人,并未直接指向他。

只要他坚持不认,谁也奈何不得他。

这么想着,傅云涟才大声否认道:“这上面所说之事,儿臣一件也不知,全系铁肠一人所为!”

“父皇,儿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请父皇相信儿臣!”

“够了!”皇上气得怒斥。“就算此事不是你所为又如何,铁肠是你手下,他做的事情,不管做了什么,也不管结果如何,都与你有莫大关系。”

“是,是儿臣约束不严,才让自己手底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父皇若是因此怪罪儿臣,儿臣无话可讲,儿臣只求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儿臣发誓,儿臣以后定会约束好手下,绝不会让今日之事重蹈覆辙。”

柳月浅闻言忍不住冷笑着怼了句:“南王殿下说的还真是轻松啊,一句约束不严就想把事情一笔带过,要是当初抗疫之时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皇上没说话,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又阴沉了几分。

傅云涟知道光这么说,不足以让皇上放过自己。

无奈,傅云涟只得使出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