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您没有那么容易死。”卫挽轻声道。
她只是看了眼今禾，便又垂落下了目光，病气的容颜连带着一起隐在暗中的黑暗。
的确看起来倒是有些阴暗丧气。
今禾挑了挑眉：“卫大人怎么这么憔悴？前些日子生病了？”
“无事，近日好些了。”卫挽浅浅勾起一抹笑。
“那卫大人还是要好些休息才是。”今禾淡淡的出声。
“是啊。”卫挽又应了声。
好像无论今禾说什么，她都在应着好。
不知道是不想与之理论，还是认为今禾说得都对，还是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那卫大人现在要不先回去休息了？”今禾敛了敛眉目。
马车里的熏香似山林雾气一样，清晰又清透，却又带着另外一种韵味。
今禾只觉得这个马车的熏香闻起来也特别的精致高雅一般。
马车还在缓慢的行走着。
冬日的冷风透过了马车的帘子吹了进来，带了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
“惑未解出来，恐怕休息也未能顺心。”卫挽抬起手微微撑了撑自己的额头。
也许是冬日的风不慎吹了进来，让她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也微微疼痛了起来。
今禾沉默的抬手把正在随风飘荡的帘子拉了下来。
卫挽察觉到了，眸光微微顿了顿，嘴角浅浅上扬了一下：“您冷吗？这里有暖手炉。”
她抬手把身侧的小暖炉拿起来，然后递给了今禾。
今禾倒是没有伸手去拿，只是淡淡看着她出声：“我想卫大人更需要它。”
卫挽闻言，又忍不住轻轻笑了下，仿佛同当年没有什么不同。
她闻言之后，也没有拒绝，然后伸手把暖炉放到了自己的怀里，有些惫懒的靠着后方的软垫。
大概两个人都知道，双方都有了一些变化。
至少，今禾看着卫挽，从她身上看到了在官场上培养出来矜贵高雅的气质，曾经那个民间的女子也看不到了影子。
大概唯独那一双眸子依旧带着如同当年那般的坚韧却又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所以，卫大人到底有什么疑惑？”今禾直接出声问。
这次卫挽没有再看她了，只是手指在暖炉上轻轻玩着，那暖意透过了皮肤，仿佛可以驱散指尖冰凉的冷意。
“去了，就知道了。”卫挽只是轻淡的应了声。
今禾深深的看着她，目前的她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对方若是背叛谋叛了话，抓她一个已经不是女帝的人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利益可以让对方图谋的了。
所以正是因为这样，今禾才更加好奇对方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又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马车越越接近目的地。
今禾也闻到了香粉的味道，还有周围的女子故意捏着嗓子轻柔的呼喊声。
一时间，今禾神色怪异的看向了卫挽：“你带我来的地方，不会是……”
“您真聪明。”卫挽笑了笑。
马车果然停了下来。
她率先站了起来，掀开了帘子，拿着柔软的披风搭上了肩头，从马车上面下去了。
今禾嘴角微扯了下，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果然看到了眼前一个女子青馆。
这若是放在男尊世界，女子的青楼的确很常见。
可是现在她在的可是女尊世界啊。
而且她们都是女的，来到女子青楼，跟男子断袖没有什么区别了啊。
今禾收回了目光。
“我明日就要娶亲了，卫大人这是何意？”今禾慢慢出声。
先不论她喜不喜欢女的，她明天就要娶亲了呀，娶亲前一天去逛青楼这种事，感觉都特别不是人。
就算她进了青楼也不干什么，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疙瘩过不去。
“在下知道，所以我们不进去。”卫挽回头牵住了今禾的手，“您随在下过来吧。”
今禾顿了顿，不明所以。
卫挽已经牵着她的手往青楼旁边的一个小院子走了过去。
正当今禾感觉卫挽有些奇怪，牵着她的手过分的用力。
“卫大人，你有必要牵我的手这么用力吗？”今禾幽幽出声，又像是随心所意的试探。
“啊，抱歉。”卫挽愣了下，然后很自然的就放开了她的手，“一时间没注意，没有抓疼您吧？”
今禾看着对方诚恳的样子，一时间抓摸不定，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我没有那么娇弱。”
“那就好。”卫挽往前走着。
今禾面无表情的跟在对方的身后。
“到了。”卫挽拉开了门，邀请今禾进去。
今禾不怕陷害，也不怕毒药，所以她很自然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上好的雅间，靠着窗户的地方还有席地的垫子和矮桌。
“坐。”卫挽坐在靠窗的一侧。
今禾看了卫挽一眼，便坐在了她的另一侧。
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茶壶还微微冒着热气，看来是有下人在这里刚布置好的。
时间算的刚刚的好。
卫挽抬起手给今禾倒茶，递点心。
房间里有些暗，只有一些灯火亮着微弱的光，她那张俊丽的容貌笼罩在暗中，让人看不清楚。
明明还是白天，但是这里的屋子似乎特别的隐秘，其他的楼房比这间屋子高，倒是遮挡住了太多的光芒。
而且这个房间朝着落日的方向，现在自然没有什么光可言。
唯一大的窗子，从房间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一张舞台，天色被红色布遮盖住，周围也是红色的布。
这一场戏似乎只为这一道窗口开放而已。
所以为什么光难以渗透进来的原因了。
这一看应该是旁边青楼的业务，没想到业务范围还挺广的。
“卫大人找我过来只是为了看戏？”今禾悠悠出声。
她知道那肯定不是看戏那么简单。
“我的疑惑便在这一场戏中。”卫挽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
她好像没有笑，只是看着她：“希望您不要太过惊讶。”
今禾挑了挑眉：“无事，看场戏而已，我陪你看了就是了。”
“我的荣幸。”卫挽轻轻出声。
舞台开始抬上了许多表演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