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牵着乌鸦的手……
在注视中变成了仙人掌。
刺在疯涨。
穿透手背。
乌鸦变成树枝的身躯却被整个窗户死死卡住。
无力挣脱。
不要……
不要走。
仙人掌已经完全刺破手，鲜血直流。
乌鸦在大声呐喊，声音却反而在收缩。
宛如回到了真空之中。
不要……
乌鸦回头看向镜子，自己的面部已经模糊，两只眼睛像两片散落的树叶。
咔擦！
仙人掌撕破了树枝，它朝远处移动。
乌鸦完全动弹不得，她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但是她能感受到，正在撕破自己的喉咙……
接着是一口沉到丹田的深吸，终于睁开了双眼。
口干舌燥，呼吸通道如同月球表面，让人快速清醒。
晨曦。
透过SUV车顶的天窗，让微蓝慢慢渗透进视觉来。
一时间不好确定，刚才做的梦，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
昨晚在马路边，有一件事记忆深刻。
当那辆急刹后又飞驰的汽车离开时，乌鸦的「窃取」就失去了功效。
那几秒，她其实还想听到更多自己的心声。
但是她没有。
或者努力去抓住身上的「觉醒之力」，却发现徒劳无功。
「窃取」，按道理说，既然到了自己手里面，应该就留在这里，乌鸦第一次感慨，可能理解错了意思。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窃取，和借用的区别在于……
整个过程，对方并不知晓，这才是「窃取」。
可是所有的「觉醒之力」都不会在身上停留。
换句话说，如果乌鸦一个人的话，那等于永远不会具有任何天赋。
好吧，不需要跟人社交就行。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昨晚，原本以为不会在晚上触发天赋，可是因为虚弱后，被动触发，稀里糊涂地从乱刺那里窃取了「生命联结」。
为此才在跟教授的缠斗中侥幸躲过一劫。
乱刺对于乌鸦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除了跳舞以外，没有明说，
烦就烦在他没有明说。
乌鸦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尽管很好地回应了乱刺的试探，但是自己也过于冲动，回应强烈，等于还是把主动权给交了回去，依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起码有一点，确实发生。
那就是，乱刺说了要救人不要杀人，昨晚却破了功，干掉了教授，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前辈，他说话并不算数。
在尚未搞清楚他的意图之前，乌鸦决定接下来尽量装作呆萌。
唰……
天上闪过一行字，但是字迹明显比昨天弱很多。
窃取「生命联结」。
接着耳边跳过一句话，声音也微弱许多：
请选择你所指向的对象；
请选择你能指向的对象；
‘所能’三秒内将关闭……
乌鸦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乱刺打开了车门，以为姐姐尚在熟睡，又关上。
他走到车旁十米远的地方，然后正在摆弄一个立牌。
看上去是一个靶心。
乌鸦把两个手机拿出来，然后把养父那一台的内容，全部拷贝到自己手机上去。
下车。
懒腰，舒展的懒腰。
接着是一大口起床的痛饮。
十米远处靶心上的一道刀疤，打断了乌鸦。
缉拿局局长任毅的照片正贴在上面。
乱刺走过来：“谢谢你，姐姐。”
乌鸦想说点什么，却闭了嘴。
保持呆萌。
咻……
一把匕首飞过去，正中任毅的额头。
咻咻……
两把匕首飞过去，全部命中。
“呀，那是谁呀？”乌鸦假装无知。
“姐姐，是你让我记住那张脸。”乱刺走向靶心取匕首，“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乌鸦走过去，看着任毅脸上的那道疤，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可惜闪得太快，没怎么抓住。
“你想干嘛？”乌鸦看了看周围，撕下照片。
“报仇雪恨，是一个人，成为人的基本道德前提。”乱刺退到汽车旁。
一二三……
干净利落，匕首再次落到了靶心上。
身边的一阵风，可以体验到乱刺的坚定。
乌鸦把照片捏成团，朝远处一扔。
乱刺从身上取出另外一张照片，他打印了可能有几十张，继续贴到靶心上去。
“无论做什么，你必须告诉我，好吗？”乌鸦抓住他肩膀说道。
乱刺轻轻地点点头。
回到车上，乌鸦发现手机的拷贝基本完成，但是……
咦，怎么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后就不动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显示所有可见。
找到了，养父的手机还有一个隐藏文件。
乌鸦把它拷贝了过去。
完成。
双击查看：
这是一个隐藏文件，需要钥匙解锁。
继续点击：
钥匙由七个碎片组成，碎片位于鹿城的晴天公寓……
车门开。
乌鸦急忙把手机关闭。
“想吃什么？”乱刺扶着车门问道。
“都可以。”乌鸦拍了拍车顶，“韭菜喂了吗？”
“韭菜？”乱刺把头探上去查看。
乌鸦趁机把养父的手机收起来，看了半天，随意塞进了车椅后面的杂物袋。
“呀！韭菜呢？”乱刺大吼一声。
乌鸦下车，环绕汽车一圈，开始找起来。
“韭菜？韭菜？”
“韭菜啊，快回来！”
汪汪汪……
喊一喊，还是挺管用。
仅仅是金毛那一身灵动的步伐，即可从空气流动学里面感受一二。
只是那叫声，有点不一样。
当韭菜回到两人身边时，依然在大声狂吠。
汪汪汪……
方向明确不含糊。
定睛一看，两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一人手里拿着棍子，一人手里拿着菜刀，正靠近够来。
“好久没吃狗肉了，就今天吧。”一人舔着嘴唇说道。
当！
一把匕首飞了出去，落在两个流浪汉中间的树上。
乱刺非常镇定，手已经摸到了身后，那里有一把枪。
汪汪汪……
韭菜有了依靠，叫声比刚才大了很多。
另一个流浪汉急忙用棍子制止住同伴，让其别冲动，结果同伴却不小心踩中了狗屎。
大家都要面子，立即转移矛盾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两个人开始争执起来。
“你拉我干什么？”
“我说前面有狗屎。”
“你不拉我会踩中？”
“我拉不拉你都会。”
“呀，你还上脸了你？”
“嘿，你少跟我来劲！”
一把菜刀，瞬间开始和一根铁棍挥舞起来。
铁棍毕竟长一些，打掉了菜刀，两人转变成了追逐战，消失在了树林中。
乱刺去树上拿回匕首。
乌鸦拍了拍身上的灰。
乱刺走过来：“你刚才……躺在地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