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缉拿并没有检查这道门。
想必任毅的目的也不是来真地巡视，不过是为了把暴发户羞辱一番。
看来他有抢别人女朋友的陋习，那脸上的疤，也是活该。
乌鸦顺着旋转楼梯，走下了地下室。
一个酒窖。
温度要低一些，空气也干燥一些。
有自动调节的装置。
乌鸦往前面走了几步，没察觉出稀奇。
除了……
墙上的三个字：666。
乌鸦看了看自己的戒指：999。
冥冥之中，好奇牵引着她的举动。
她走上前，摸了摸。
发现那数字可以动。
然后从左到右，把666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了999。
一道双开的暗门，在另一面墙上开启。
门口的仙人掌，没有骗人。
更加特别的是，那墙里打开……正对目光的位置，是一个眼睛蒙着束带的骷髅头。
造型和戒指上的一模一样。
乌鸦走过去，从上到下，抚摸了一番。
发现骷髅的门牙少了一颗。
凑近一看，好像是故意残留的钥匙孔。
难道……
乌鸦依然不能拔下戒指，索性把食指伸了进去。
咔擦！
有钥匙对齐的声音。
逆时针，不对。
顺时针……
动了。
如丝绸般润滑。
接着是连着三个解锁的声音。
乌鸦把食指拉出来，轻轻一推。
一个旋转门在面前，缓缓打开。
里面房间，可比这个酒窖还要大一些。
乌鸦直接被内容给吸引去了目光。
首先是那个导弹装置，这里有三个，然后是两排架子上无数的武器，狙击枪，夜视镜，烟雾弹……
不出意外，上面全部有红色的叉叉。
甚至，连制造红色叉叉的机器，也安然放在角落里面。
机器上面有四个字：人间凶器。
‘凶’这个字……里面的叉叉，是红色的叉叉。
另一面墙上，像是一个思维导图，把一些人的照片联系了起来。
冰箱王子居然处于其中一个中心地位。
不过他可能致死都不明白，嗨都是如何利用他的飞艇，把这些武器，一点一点，偷运到鹿城来。
接着，像佟富贵这样的新贵接受后，带到秘密据点，比如他自己的家里面，开始组装。
然后，把命令分配出去，利用每个人自己的需求，很快分配完毕。
无数的承诺……
保罗是给孩子们放烟花。
面包店老板是得到一笔金钱，他们根本没什么孩子被绑架。
其它乌鸦并不知情的还有，答应出城的凭证，一些靠钱买不到的土地，找一个稳当的工作，一串价值连城的项链，帮忙打击嗨都的傲慢，顺便惩罚鹿城的繁荣，那繁荣与其何干……
乱刺只不过是保罗的一个下线。
保罗的头像要比其他人大一些，看来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嗑药严重也确有其事，两者碰撞，引发了他的悲悯和厌世之心，才想去炸掉飞艇。
他选择乱刺，不过是为了对冲掉这个风险。
但是乱刺选择了另一条路。
一条乌鸦至今也没有参透的路……
那条他带去高墙却把枪口有意抬高的路。
他在给乌鸦展示一些珍贵的东西。
看得实在是过于投入，以至于联想到了很多很多。
当！
旋转门被关闭。
刚才在后花园煞白的脸，此时已经站在乌鸦的面前。
佟富贵把身体靠在墙上，双手交叉抱胸，打量着乌鸦。
“那个，走错了，不好意思啊。”乌鸦走向旋转门。
完蛋了，打不开。
佟富贵拍了拍裤脚上的小草和泥土。
“我告诉你，我朋友在外面已经绑架了你的小孩，你赶紧把我放了，否则她马上死翘翘。”乌鸦的脸，说变就变。
佟富贵依然没有回应。
乌鸦摸了摸后腰，换衣服的时候，把枪留在了皮卡上，只好朝架子走去。
那里武器多。
随便抓起一把，没子弹。
乌鸦笑了笑，又把枪放了回去。
地上正好有一个插座，假装摔倒。
躺平！
闭眼，睁眼，眨眼。
没反应。
佟富贵没有天赋。
乌鸦起身，等着对方开口。
佟富贵：“你不是厨师，却穿着厨师的衣服，你穿着厨师的衣服，却不在厨房准备，要偷偷跑去楼上，你偷偷跑去楼上，却不抓紧离开，非要掺和进我们的家事。哦，刚才那个小姑娘，是我的外甥，她搞出抓周恶作剧，不过是被她老师的表哥任毅耍了点阴招，但是看在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有关你的事情后，我决定，毫不责怪她，你说呢？”
乌鸦：“暴发户……不是，那个佟老板，我才不管你们的事情，毕竟你现在看上去，很幸福。嗯，非常幸福。”
佟富贵把手机拿出来，放视频给乌鸦看。
她的一举一动，从上到二楼的时候，已经被人监督了个明白。
佟富贵：“你不会挣扎吧？比如说，在这个你可能永远都出不去的地方，跟我来一个同归于尽？毕竟那架子上的武器，还是可以砸死人。”
乌鸦：“这真是个好主意，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但是，算了，我估计出去，也没有好下场，你说吧，要怎样？”
佟富贵没着急回答，而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分别摸了摸几个红色的叉叉。
乌鸦跟他保持着距离，顺便再次推了推旋转门，或者其它可能的机关，没用。
佟富贵：“子虚乌有。”
乌鸦瞪大眼睛。
佟富贵：“这是一场子虚乌有的袭击事件，不知道我是有幸，还是不幸，被选中，成为了其中一环。”
乌鸦开始抖腿。
佟富贵：“感受到没有，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面，你能做的事情，甚至你能做的梦，都十分有限。而他们的目的，正是如此。”
乌鸦摸了摸墙上的冰箱王子。
佟富贵：“我知道，有很多无辜的人，谁不是呢？但是这无辜，是必然的代价，是为了后面更大的无辜，而作出的准备，那甚至是让人都无法发现的无辜。他们想做什么，知道吗？哈哈哈，他们啊，还想通过换石，控制全鹿城的人，明白吗？全鹿城。”
一边说着，他把一张照片拿出来，贴在了墙上。
任毅。
那道疤清晰可见。
佟富贵：“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当父亲了，知道吗？父亲，呵呵。”
乌鸦趁他背身贴照片的时候，抄起了伸缩棍，藏在了身后。
佟富贵：“我的孩子，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永远不能。”
乌鸦在准备。
桌上的手机视频自动播放下一条，乱刺被绑架了。
乌鸦高举伸缩棒的手，停在了空中。
佟富贵转过身来：“我有个请求，你如果做到的话，我就放了他。”
乌鸦把伸缩棍扔掉。
佟富贵靠近乌鸦耳边：“任何事情都是从简单的做起，好不好？否则的话，你怎么获取我的信任呢？啧啧啧，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这样吧，你先把……任毅……干掉！我呢，悄悄告诉你，他有「觉醒之力」。”
旋转门打开。
筹码已经到了对方那一边。
乌鸦走向墙上的照片，红色染料就在身旁。
她用食指蘸了蘸，然后抬起来。
那个念头再次闪了回来，这一次，是百分之一百。
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居然有人跟她想到了一块。
乌鸦把食指往任毅脸上那道疤一划。
天！
那就是一个x。
人间凶器，是一个子虚乌有的组织。
但是……
它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