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身在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
抑或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梦？
乌鸦的思绪在一片白光之中不断重复游隼的话。
他的话不无道理。
现实世界，哪里有如此光怪陆离的事情。
但是乌鸦的念头没有往深沉的方向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鲍泉那里。
鲍泉在医院已经死去。
可是他在鹿城并没有。
乌鸦宁愿是一个梦，一个荒诞不经尚未苏醒的美梦。
白光在减弱。
有人在喊她。
“乌鸦？乌鸦？乌鸦？”
声音先于画面出现，带着一点小小的回音。
人在白光之中，完全酥软无力，不知道脚在哪里，手在哪里，光在哪里。
只知道希望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声音真讨厌。
“乌鸦……乌鸦……乌鸦……”
白光瞬间消退。
乌鸦视线的第一落脚点是自己的手，那里有一支毛笔。
毛笔下面有两个字：无涯。
别说，字还挺好看。
苍劲有力，八面出锋。
身后一左一右两个掌声响起来，分别是芭朵和许欢。
乌鸦把毛笔放下，顺便抬头看了看房间。
很大。
像似一个仓库。
空间是圆形。
整个地面的圆盘结构让乌鸦还停留在刚才的经历之中，直到看到自己右手食指上面的戒指，才回过神。
无涯……
她需要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写下这两个字。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乌鸦的粉丝后援会……无涯成立啦！”芭朵大喊一声。
“凭什么你说？难道不是应该乌鸦自己说吗？”许欢有点不满。
乌鸦转过身，走向许欢。
她依然画着一脸烟熏妆，但是穿了一身学院风的JK服。
许欢露出欢喜的容颜，以为乌鸦认同她刚才讲的话。
乌鸦只不过左看看右看看，检查她是否有伤。
许欢一把抱住了她。
芭朵看见这一幕，翻了个白眼。
“学姐，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了你，我想死你了。”许欢栽倒在怀里说道，这次以回到原本面目的姿态。
“我的天，这句话，她已经说了第五遍，她是没说够吗？太可笑了。”芭朵摇了摇头。
乌鸦从拥抱里面离开，又不想太强行，所以一边假装帮她整理衣领一边挣脱。
“现在外面风声鹤唳，对这个叫做许欢的姑娘喊追喊打，你倒好，还把她弄进来，看来我们要洗粉一段时间了。”芭朵看了看字。
“表面是黑曼巴，实则是白曼巴。我知道是白曼巴，不是其他人，我一直忘了问出口，许欢，你现在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对你穷追猛打？”乌鸦看着她。
许欢看了看芭朵，仿佛那是一个尚未信得过的人。
乌鸦点了点头，给她信心。
“我……我……我不知道。”许欢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芭朵笑出了声。
乌鸦没有立即作出这个反应，因为她认为许欢反而讲了真话。
“但是……”芭朵走过来，“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哪怕是后援会里面的粉丝，也有人感到了不满，还特地让我过来转告给你，为什么你找的人，非得是一个浑身都有着自带危险体质的人呢？和白曼巴的人对抗，可不是我们后援会的初衷。”
乌鸦正是要利用这一点，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许欢抢话道：“我走，我走吧，学姐，我肯定打扰你了，如果需要我离开，我现在就离开，他们找我，我想，肯定是……是……”
乌鸦按住她嘴巴：“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芭朵，你说的对，我为什么要找到许欢这样一个被白曼巴努力猎杀的人呢？因为许欢是我的试金石，刚才你也说了，是时候洗洗粉，所以目前看来，没有人比许欢更合适，也没有人比我更疼她。”
许欢听到最后一句，抬起了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许久的漠然被乌鸦的一句话给温暖了心窝。
芭朵：“但是……”
乌鸦：“没有但是。你想嘛，哪怕是白曼巴，难道我们不能把他们变成我的粉丝吗？为什么不呢？有什么不可以呢？鹿城到底是需要一个无恶不作的帮派，还是天天向上的后援会，这不一目了然吗？许欢的存在，比你我想象的要重要得多，没有什么但是，oK？”
芭朵被这个命令式的口气给压了下来，但是带着一点不满的目光却把情绪洒向了许欢。
许欢翻了个白眼。
很难说，这是她的习惯，还是刚刚从芭朵那里给学了去。
乌鸦：“我们说回无涯，这个无涯的意思……”
芭朵：“你给我讲过悄悄话，说无涯，就是培养属于你自己的核心团队。”
许欢：“你还说过，我是第一个成员，学姐，那么说来，第二个是不是还没有着落呢？”
芭朵：“你……”
乌鸦：“好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这个屋子里面看一看，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其他人么？有么？没有了。”
芭朵：“哼！”
许欢：“切！”
乌鸦：“话说回来，芭朵，我有说过，我这个核心团队的主要目的是做什么的吗？”
芭朵：“这个嘛，我想一想哦。”
许欢：“我知道！”
乌鸦：“你说。”
许欢走过去，拉着乌鸦的衣角，还故意晃动了一小小手，如同一个要吃糖的孩子拉扯着妈妈的衣角。
芭朵见到这一幕，不得不清了清嗓子。
乌鸦被拉到五米远处。
许欢凑到耳边：“我也不知道。”
乌鸦倒吸一口凉气。
许欢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芭朵，仿佛是故意做给她看到一样。
乌鸦很快发现了她的企图，可是又不能当即骂她一顿，那样的话，芭朵肯定没完没了地开启嘲讽模式。
芭朵的眼睛还在等待。
乌鸦：“我想起来了，主要目的很简单，就是先确定核心团队的主要成员有哪些人，是吧，芭朵？”
芭朵：“嗯，那个，当然咯，不然呢？我可是第一个上过你飞艇的人，呵呵。”
许欢：“她喜欢什么味道的洗发水，你知道？”
芭朵：“我知道沐浴露。”
许欢：“那睡衣呢？”
芭朵：“她和她睡衣上那朵花一样好看，哎呀，如果有蕾丝边的话，就更好了。”
许欢：“我认识我学姐的时候，你估计都还没有发育。”
芭朵：“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哦，你什么时候发育？”
许欢：“关你屁事。”
芭朵：“我要像乌鸦一样，关心你，一天不问候你两句，我怕睡不着。”
乌鸦：“够啦……”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