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飞艇恢复了原样。
一只野猫叫唤了一声，然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现在气温在白天还有点热，到了晚上，夜风一吹，舒服得很。
乌鸦和裂口男在飞艇上四处观察了起码有三分钟之久，一致认为没有其他人。
她把手摸到舱门。
他点点头。
舱门开。
她拉住他。
一把匕首递到了他面前。
他收下。
乌鸦的后腰已经插了一把枪。
两人慢慢走下飞艇，手里都拿着一个手电筒。
喵……
那只猫在暗处再次叫了一声。
肯定是对打扰它居处的陌生人表达了不满。
这个鹿斑并不大，前后能够很容易看到小岛的边缘。
裂口男打了打乌鸦的胳膊，示意前面有一个小动物，正背对着他们。
一动不动。
乌鸦指了指一边，表示两人从两个方向包夹。
三二一……
切。
不是动物。
一个小鹿雕塑。
它正在光秃秃的地面上吃草。
那么这样说来，无论近处还是远处的小鹿，应该都是雕塑。
没有具体的建筑，除了正中央一堆围在一起的鹿，至少看上去像是一个低平的建筑。
两个人对了对眼。
没得选，那是唯一显眼的地方。
裂口男已经把匕首拿在手里。
乌鸦跟在他后面，靠近过去。
仅仅在外面绕了半个圈，很快就会发现，这是群鹿围合成为的一个圆。
鹿有大有小。
有的眺望远处，有的舔舐伤口，有点把头垂在身旁的鹿身上，有的正看过来。
所以这一看，反而让乌鸦惊出一身冷汗。
放松一点。
两个人再次在鹿斑周围查看了一番，荒草丛生，连一个流浪汉都没有。
那只夜猫此时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悻悻然。
从裂口男垂下的匕首可以发现，他有点失望。
但是乌鸦依然盯着正中央那个群鹿雕塑发呆。
他走过来。
她对他打开手心，阻止他说话。
他跟随她的目光。
她上前走了两步。
裂口男挠了挠头，没怎么搞懂。
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
他停下挠头。
她朝群鹿的方向扔去。
因为并不远，所以很轻易地就砸进了中间。
噼里啪啦！
她看向他。
他耸耸肩。
她把手中的石头往空中一扔，以同样的高度，落到脚边。
一身闷响。
完全没有刚才的声音清脆。
他眨眨眼。
她点点头。
两个人在没有说一个字的前提下，达成了一致。
鹿群里围合的圆，仿佛有不一样的地方。
圆……
乌鸦想起了什么。
接下来只需要找到进去的入口。
因为是晚上，刚才在群鹿的外面，都没有弯下腰来，透过它们的四肢，仔细查看里面的空间。
这次乌鸦蹲下，把手电筒照射进去，同时查找入口。
裂口男拉住她，做了一个往鹿背上翻过去的手势。
乌鸦却指向了一头鹿。
那头鹿的两只后腿稍有劈开，看上去像是……
正在生育。
想起来了，鹿妈妈生宝宝，多是站姿。
而正是这个姿态，让人可以钻进去。
裂口男还不信，非要自己从一头鹿身上翻越。
其实不止一圈鹿，而是至少有三层。
就算是乌鸦，也是在钻过第一头鹿腿后，才发现还需要拐两道弯，才能进去。
至于裂口男，刚刚抓住鹿的脖子，踩上去，随即一个脚滑，差点掉落下来，手电筒还摔了个熄灭，好在他两只手抓住鹿的脖子比较紧。
这下好了。
他只能跟随乌鸦，爬着进入。
“整这么麻烦干什么，像两个小偷一样，还不如白天来。”裂口男已经进入，拍着灰站起来。
乌鸦站在圆盘的中央，正用手电筒查看着什么。
裂口男突然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完全不是因为他的脚有问题，因为他的手已经抱到了头上去。
不出意外，他的「幻听」再次来袭。
乌鸦嘴巴微张，注意力还没有从脚下挪开，手电筒照射的方向上，这个圆盘的正中央，刚才明明有一个类似电流的东西掠过，此时却怎么也找寻不见。
至于地面，到处是裂纹，但是却没有裂缝。
啊……
啊啊……
仿佛有人在裂口男的脑海中打架。
乌鸦这才跑过来查看，当灯光达到他的脸上，他已经在地上打滚，唯一能看到的是他脸上的裂口，仿佛他很开心一样。
“不要，不要，你出来，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没做，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裂口男滚到一边，抱住一只鹿腿。
乌鸦本想躺平，看看自己的「窃取」能不能帮帮忙。
结果当她好不容易坐下的时候，屁股突然被钉刺了一般，弹起来。
什么东西？
她回头看。
没有东西。
然后乌鸦靠近裂口男，试图去安慰他，结果手还没有触碰到，就发生了不可控制的举动。
胳膊肘收回来。
手臂打直。
换个方向。
横冲直撞。
仿佛有一个隐形人，正在拉着乌鸦，在圆盘上面肆意游逛。
怎么回事？
裂口男完全不能自理，两只眼睛盯着黑夜的天空，失去了焦点。
乌鸦却根本失去方向，她已经坐了下来，还能被抓起手臂往前拖动了几米。
她看了看手臂，衣袖撸起来，那里有一个手镯。
那是她从珠宝箱子里面取出来的东西。
然后看了看另一只手，没有。
难道……
跟着手镯有关？
乌鸦换了个姿态，跪着把手镯艰难地取下来。
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她被撞到了裂口男的身上。
至于那个手镯……
落地，接着滚起来。
在圆盘的中部，滚了一个圈后，慢悠悠地滚向了正中央，没有倒下。
裂口男平静地说道：“干掉马达，阻止觉醒之力的复活，这是来自灯芯的命令，再说一遍，越快越好。”
然后那个手镯在正中央开始原地自旋。
突然，手中中间开始有一个图案显现。
很轻微。
但是乌鸦依然捕捉到了那个东西，跟她偷看妇女三不出现的光束非常相似。
只不过面前这一个可以算是迷你型。
哐当。
手镯倒下。
刚才后脑离地的裂口男，也倒了下去。
他在一分钟内大概会恢复过来。
乌鸦站起身，慢慢走向圆盘中央。
手镯中间确实有刚刚进来的那道电流掠过，这次她眼睛一点都没有眨，看得很清楚。
那是半个猪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