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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烬从厕所出来,瞥了眼亮着灯的厨房,拖着腿继续回房。

这女人每天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天吃八顿,他都麻木了。

经过这几天同处一屋,顾池烬对时栖的厌恶,达到顶峰。

冷眼看着这女人,这几天鬼鬼祟祟忙进忙出。

对他不闻不问,趁着他睡着,偷跑进他屋内翻箱倒柜,顾池烬全都视而不见。

就打算等她跟那男人一跑,跟家里打电话,通知两人离婚。

虽不知道,今晚时栖为什么去而复返,但顾池烬坚定离婚的心,一直未改。

心里想着事,顾池烬没注意两条凳子,横在他右前方。

“咚、咚”两声闷响,惊醒在厨房忙活的时栖。

时栖探出头一看,一眼看清地上躺着的两条凳子。

以及,男人脸上隐忍的痛色。

顾池烬支着左边长腿,右边身体撑在墙上,额上密密麻麻的汗意。

刚才没注意右腿伤口处撞上长凳,痛得他身子歪了下。

把手往围裙上擦干,时栖快步上来,伸手扶住他,语带关切:“你没事吧?我扶你进去。”

肌肤相触,两人脸色双双一变。

感受着手下的肌理,时栖震惊了下。

男人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清晰,蕴含精确力量,比她后世见过的健体冠军都要强。

顾池烬则脸一沉,对她的温热触碰,感到十分恶心。

“滚开。”

用力甩开时栖手,顾池烬直起身,瞪她一眼,强撑着往屋内走。

略显佝偻的背影,写满对时栖的嫌弃与抗拒。

顾池烬的反应,在时栖意料之中。

她也没生气,对待病人,多点宽容没什么。

再说,顾池烬受伤这段时间,原主没给一点善意,未尽半分妻子本份。

更在听见军属院一些女人乱传,顾池烬受伤太严重,就算养好也会是一个瘸子后,立马准备卷钱跑路,这换谁,谁都膈应。

看过这本年代文前半部分,时栖心中清楚,此刻的顾池烬,是知道原主打算跟其他男人私奔的事。

他之所以没拦,就是想趁机摆脱原主这个邋遢女人。

可惜,他的愿望暂时要落空。

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她还要住在这里,吃他的,用他的。

时栖瞬间释然,接着转身回厨房忙活。

回到房间,顾池烬躺上床,后背已经湿透。

看了眼纱布渗出的鲜血,顾池烬起身换药换纱布。

酒精淋到三十公分长,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顾池烬痛得额头青筋抽动,眼神却淡漠无比。

身为军人,他受过的伤,大小上百次,这不是最重的一次,可因为牵制他行动,让他最烦躁。

利落上完药包扎好,顾池烬刚躺下,房门被人敲响。

“顾池烬,你睡了吗?”

时栖清丽声线,透过门板传来,让顾池烬脸黑了。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她又要作什么妖!

没听见顾池烬回应,时栖端着面,推开门进屋。

看见顾池烬靠着墙半坐在床上,角落扔着一团带血纱布,时栖走上前,将热腾腾的面碗,放到他身侧床头柜上:

“你晚上没吃东西,我煮了面,你垫一垫。”

平时原主很舍得吃,厨房面条跟鸡蛋都有。

时栖自己也饿了,就下了两碗面,特地给顾池烬这碗卧了个鸡蛋。

顾池烬没动,看都没看那碗面。

他从医院回来后,吃食都是手下兵送过来的。

眼前这女人,这几天从没问过他一句。

现在突然献殷勤,不知道打啥鬼主意,说不定面里下了药,等他上钩。

想到此,顾池烬脸沉得可以滴水,看时栖的目光似淬了冰:“出去。”

时栖没动,吐了口气,对上男人沉沉的目光,开口:“顾池烬,我想跟你谈谈。”

顾池烬盯着时栖,皱眉:

“你又想做什么?钱又用光了?”

说到此,顾池烬嘲讽的看着时栖:

“我告诉你时栖,从今往后,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等我腿能走动,我们就去离婚。”

以往,他每个月都会寄二十块给她。

本想结婚后,就算他再不喜欢这个女人,也负担起丈夫的责任。

也算补偿她,没有做真夫妻的亏欠。

没想到,这个女人得寸进尺,整日好吃懒做,自私邋遢。

拿着他的津贴,在军属院四处惹事,到处败坏他名声,甚至还给他戴绿帽子。

就算今晚她没跟人跑,他也再不会容忍她!

“好。我同意离婚。”

出乎意料,时栖答应得干脆,半点没有往日顾池烬提离婚时的,歇斯底里跟崩溃。

顾池烬心中微诧,对上时栖坦荡冷静的眸光。

“但我有个要求。”

时栖这话一出,顾池烬别过头,嗤笑一声。

果然,这女人就是想再敲诈他一笔。

狗改不了吃屎。

忽视顾池烬嘲讽的目光,时栖轻轻开口:

“离婚时间定在一年后,这一年,我不会用你一分津贴,自己花销我自己赚,你只需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就行。

一年期满,我会亲自去向爷爷解释,跟你离婚,搬离这里。”

时栖知道原主把顾池烬得罪狠了,不奢望这个人能一直庇护自己。

要不是此刻,原主已经跟女主蒋媛媛碰过面。

还跟她打了一架,惹来她护花使者妒恨,伺机报复。

时栖也不会跟顾池烬定个一年之约。

一年,够她在这里站稳脚跟。

顾池烬盯着时栖,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在他看来,时栖刚才那些话,明显是托词,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跟她离婚。

这个女人,以前头脑简单,现在还学会耍心眼了!

不知道又是跟谁学的。

想到这几天,院里来看他的几个军嫂,几乎个个都来隐晦告时栖状。

不是说她偷了他们家的蔬菜,就是说她无缘无故找上门骂街。

甚至连军属院,好多孩子都被她打过。

有这种人嫌狗厌的妻子,顾池烬想想都觉得晦气。

因此眼下,时栖说的那些话,他半句都听不进去,反倒讥讽出声:

“时栖,我不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这个婚我离定了。”

这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个婚,他也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