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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烬一仰头,一口喝干杯里白酒。

把江辰耷拉在肩膀上的手臂,直接扔下去。

“那你平日对嫂子好些,她不生你气,就不需要你哄。”

江辰满脸通红的指着他,大着舌头骂他:

“少说我风凉话,你忘记当初追你媳妇时,忐忑不安的样子啦!

现在人追到手,腰板硬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哥哥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连你媳妇手都没摸着呢。”

顾池烬全当没听到,没有回答他。

趁在场所有人都醉得东倒西歪,把桌角的车钥匙拿过来,揣进怀里。

看大家都醉醺醺的,顾池烬起身去结账。

结账回来,望着趴在桌上,醉倒的几人,把人全塞进车里。

把人送回部队,顾池烬望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江辰,拖着他往招待所走。

拿出军人证件,开了两间房。

顾池烬扶着江辰上楼。

招待所一共有三楼,顾池烬开的房间,在三楼拐角处。

那个位置没人走动,方便他等会行事。

把江辰扔进房间床上。

顾池烬拿着房门钥匙,来到自己那间房。

瞟了眼架子上红色的盆,顾池烬去卫生间接了水,抹了把脸。

卫生间有块镜子。

顾池烬满脸水渍,盯着镜子里表情阴鸷的男人,望了半晌。

几股水渍顺着他脸,流向颈下,蔓过青筋遍布的长脖,没入蓝色衬衣领口。

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顾池烬没有动作,和衣在床上躺了会。

招待所房间有个挂钟,方便来往旅客看时间。

滴滴答答。

指针不停旋转。

直到时针指到1点,顾池烬才从床上起身。

来到窗边。

看了眼三楼高度。

窗边有个白色管道。

顾池烬打开窗花,长腿一迈,轻松跨过窗台。

长臂抓住管道,飞快滑下。

趁着浓浓夜色掩盖,顾池烬快步走出招待所。

期间没惊动任何人。

为做事,顾池烬把车停在远处。

离招待所,有五百来米距离。

步行到车边,顾池烬开门上车。

一路疾驰,车子穿过山村黑雾,来到时田丰他们村子。

把车停在村外,望着跟上次一样寂静的村落,顾池烬毫不犹豫抬脚。

时田丰在睡梦中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尿意憋醒。

骂骂咧咧起身,时田丰起床鞋都没穿去外面撒尿。

时家粪池,很久没挑过。

粪池里堆满人跟鸡鸭粪便。

时田丰站在粪池边,脚上踩了一坨鸡粪都没察觉。

顾池烬掩在黑夜里。

手上戴着一双黑色手套。

盯着站在粪池边的男人,眼底杀意尽显。

踩着枯叶上前几步,顾池烬站到时田丰身后没有出声。

时田丰尿刚撒到一半,感觉脊背发凉。

像有什么东西站到他背后,盯着他看一样。

脑袋里一激灵,时田丰刚想回头,整个人咚的一声朝粪池扑去。

刚张嘴想喊,就咽了两口……进去。

顾池烬站在上方,冷冷盯着时田丰在粪池里扑腾。

只要他有爬上来的意头,直接抬脚把他踩下去。

看着时田丰在粪池中剧烈挣扎,眼底泛着不似活人的冷漠与冰凉。

渐渐地时田丰没了动静,整个粪池平静下来。

最后盯了眼,确保没有意外。

顾池烬转身放轻脚步离开。

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又多一条。

顾池烬毫不在意,至始至终,脸上表情都没变过。

回到车上,顾池烬脱下手套,开车离开。

行驶到半路,停车脱下衣服、裤子、鞋子跟手套,换上今晚跟江辰他们喝酒那身。

在路边林间找了个偏僻处,顾池烬把换下来的衣服一把火烧干净。

把灰埋进土里,毁尸灭迹。

清理干净轮胎上泥土,万无一失后,顾池烬才驱车回城。

把车停在原来位置,下车回到招待所。

沿着白色管道,顾池烬攀爬回房间。

时针指向四点整。

来去车程,加上杀时田丰,一共花了三个小时。

为不漏端倪,顾池烬没有洗澡。

洗了把手,检查了下衣着,发现没任何问题。躺上床睡觉。

多次游走生死边缘,顾池烬心理素质早就过硬。

杀时田丰这样一个败类,就像杀一只鸡一样简单。

毫无心理负担。

闭上眼休息,整个房间瞬间寂静,只剩墙上挂账滴滴答答的转动声。

五点整,外面天刚显出鱼肚白。

李翠萍被尿憋急了,拖着伤腿出来外面上厕所。

前些日子,她是摔到了腿。

不过没时田丰说得那么严重,只是扭到了脚,有些骨裂。

这几天一直在家躺着休息。

这会儿,刚走出堂屋。

隔老远看见粪池上有个人形东西飘着。

李翠萍心里咯噔一声,拐着腿快步上前,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时田丰,顿时吓得瘫软在地,扯开嘴哭嚎起来。

时家死人了。

好像还是时田丰死了。

整个村子,被李翠萍的尖嚎声吵醒,从被窝里爬起来,往这边跑。

看见漂浮在粪池上,早就死透的男人,村子里那些妇女,有些忍不住跑到一边哇哇吐起来。

太恶心了。

苍蝇蚊虫跟粪便全裹在时田丰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村子里硬是没一个人敢去帮忙。

李翠萍老泪纵横,鼻涕眼泪一把,哭得邋遢样,比粪池里的时田丰好不了多少。

村长看她模样凄惨,时田丰一死,时家除了李翠萍,就没人了。

这下,不想管也得管。

喊了几个年轻壮汉,帮着把时田丰从粪池里捞起来。

放到时家院子里,用水大概冲了下。

李翠萍立马扑上去,抱着泡得发肿的时田丰,心肝宝贝儿的叫唤着。

村子里人看时田丰身上,还沾着大粪,倾刻退避三舍,生怕感染霉运。

“儿子啊。儿子……

你走了,让妈咋活啊……”

自从生了时田丰,李翠萍全部母爱都倾注在他身上。

把他养成了个好吃懒做,爱赌好色的混账。

可他是李翠萍唯一支柱,突然就死了,李翠萍完全接受不了。

痛哭过一阵儿,李翠萍抱着时田丰不撒手,双眼血红盯着村长:

“村长,我儿子肯定是被人杀的。

他昨晚都跟我说,今天还要去老陈家儿子喝酒。

不可能半夜滚进粪池。”

村长眉头打结,经历沧桑的老脸,垮成一朵菊花。

这李翠萍,胡说八道啥。

时田丰一穷二白,还是个老光棍,谁稀罕害他?

这分明是自己没睡醒,起夜,自己跌进粪池淹死了。

关别人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