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不速之客
9点前，咨询台、桌椅布置好了。
范淼淼和燕青各自拿叠传单，互相怼一眼，不约而同嘟嘴转身，去相反方向发。
楚瑞媛和凌云若对望一眼，都笑了。
一切就绪，荣欣尧环顾几组桌子，走到中间一张，对凌云若招手：“凌学妹，你的咨询比较有张力，坐这，你那位置太偏的。”
凌云若摇头：“不了荣学长，我昨天扭伤脚腂行动不便。楚学姐特别安排这个偷懒专座。这边超级适合今天的我，嘿嘿。”
荣颀尧快步走近，低头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肿得太明显了，看着都疼，早说就不要来了，不然你回去休息吧。”
凌云若不动声色坐直，往后让：“不是很严重，没事。毕竟每人负责部分工作，临时少一个会比较忙乱。感觉oK，如果会拖后腿我就主动不来了。”
“好，那今天你在这边，咨询任务我们多处理一些就好。”
“谢谢学长。”
荣颀尧坐下，让楚瑞媛坐在他身边一张桌。
燕青和楚瑞媛一桌，另一个男生坐在荣颀尧身边帮他记录。
范淼淼回来后自然而然坐在凌云若身边。
荣颀尧和楚瑞媛咨询经验丰富，很能共情老人的心里话，帮老人排解孤独情绪。
话匣子一打开，叹气的、哭泣的、说到停不下来的都有。
燕青和荣颀尧身边的男生，又要记录、又要帮忙安抚，但忙而不乱。
凌云若都麻了，因为长得太小、不受信任，老人们宁愿在荣颀尧和楚瑞媛身边等待，也不在凌云若桌前坐下来。
9点到10点半，门可罗雀。凌云若抬头转身，刚好看到楚瑞媛也在看向她。
她耸肩摊手，给楚瑞媛一个无奈笑容。
楚瑞媛无声对她说：“加油。”
凌云若对楚瑞媛开小差，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凌云若桌前。
她神色一凛，抬头多看一眼：
这是个五大三粗的高壮男，衣服很大牌，却穿不出格调。典型的有外表没内在，抱钱倮奔型。
凌云若自觉走神，脑子里又出现萧迎哲那个行走的衣架，移动的气质担当。
中年男人手指叩响凌云若桌面。
凌云若一丝反感，压在淡淡的大眼睛下，礼貌无波：“您好，请问您要咨询空巢老人心理问题？”
“不是我，给我爸咨询。”
“但是心理咨询本人到场会有效，毕竟不是每个问题您都能代答。”凌云若依然温淡。
“我就简单咨询一下，因为我爸走路不方便。”
“好，这个是隐私承诺书，我已经签名了，您签之后就可以跟我说情况。”凌云若边说边签，之后把承诺书推给对方，看他签了。
男人想了一下：“我爸一直住这里，我每周看他一两次，请了白班女护工。
我爸这两个月，突然非要我回来住，不答应就发脾气，问原因他不说，我连续看10天家里监控，没发现护工有问题。”
凌云若听完沉思了一下：“老人家年龄？”
“77岁。”
“有和护工沟通老人家近期行为不同吗？”
“护工说我爸最近很缠人，晨练要护工陪着去，哪怕家里不打扫，也要跟他出门。”
“老人家最近和您聊天，有没有发现一些改变，例如，健忘或频繁情绪激动？”
“我爸记性不错，最近是每天都激动，这个月回来就吵架，我想躲一段时间，刚好今天有咨询，我路过问问。”
“老人最近一次晨练是什么时候？”
“前天。”
“护工今天在吗？”
“在。”
“前天护工还能陪同晨练，走路不方便不是很严重啊，现在能让护工陪老人家过来吗？回去的时候顺便晨练。”
男人神色闪烁一瞬：“是这样，前天和老爷子吵架，他拐杖没放稳摔倒了，昨天就不肯跟我出来。”
凌云若捕捉到这一缕异常，不动声色问：“您不是一周来看老人家两次吗？前天、昨天、今天都来，那老人家接下来不是要孤单好多天？”
中年男人神色又闪烁一下，这次恼羞成怒：“他摔伤了我最近每天都来有问题？你说非要当面才能判断，那就请你上门关心一下老人可以吗？
大学生咨询不就是为老人送温暖？我爸不方便来，你们活蹦乱跳的，不能上门咨询？”
楚瑞媛和荣颀尧同时站起，朝凌云若走。
凌云若不紧不慢：“对不起先生，我们咨询服务限定区域是广场，而且我不巧昨天扭伤脚，暂时不能走路。老人家不过来的话，这次我没法为他服务。”
中年男人脸色难看：“你不能服务，就不要耽误我时间，我父亲情况就不是隐私吗？不能服务听我讲那么多干嘛？我还就不信邪了，你脚扭伤了是吧，我叫人来扶你去！”
“这位先生！”
荣颀尧走过来：“我们只是志愿服务的大学生，不是盈利心理咨询机构。广场义务咨询向来不包含上门服务，我同学受伤了，更加不方便额外上门。
至于隐私，每个老人咨询前我们都有签隐私协议，虽然不是正式合同，也是有法律效力，如果发生隐私泄露校方会和您沟通跟进。您父亲的咨询，我破例上门服务可以吗？”
“我就要她去！她不肯去？那咱们走着瞧！”中年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荣颀尧和楚瑞媛面面相觑，这男人是来找事儿的吧！
楚瑞媛转身面向凌云若：“凌学妹，今天社团活动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学校休息吧。范学妹和你是一组的，你们组提前收工。颀尧，这样没问题吧？”
荣颀尧点头：“我也想这样安排。范学妹，你照顾下凌学妹，你俩现在回学校吧，剩下我们四个下午收尾。”
凌云若看着大家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几位学长学姐，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那我和淼淼先回去了，下学期活动我会积极参加。”
楚瑞媛淡笑道：“没事，你辛苦了，回去把脚养好，下学期我们一起出发！”
范淼淼扶起凌云若，一路照看她脚伤，慢慢往地铁站挪去。
另一个方向，陆鸣快步远离广场咨询台，拨出电话：“老板，有些不对劲。
凌小姐今天社团活动，出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意图似乎是骗凌小姐离开活动现场跟他走。
凌小姐脚伤严重，拒绝了那个人，对方态度恶劣地离开了，看来并没打算善罢甘休。”
萧迎哲捏手机沉吟：“让你去盯她，是查她底细，反倒越盯事越多？不用理，她身上有我给的定位器，真发生事情，她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了老板。凌小姐提前回学校，现在已经朝地铁站走，我要跟着吗？”
陆鸣不大放心，明明是萧爷发了24小时脾气，命令他过来看看凌小姐在干嘛，这才看了不到两小时，又不用看了？
“不用了，你回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