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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瑰(于成薇)面无表情的接了旨意,一张稚嫩的小脸冷若冰霜。

宣旨的苏培盛见状,皱了皱眉头, 终究没说什么。

皇家之事,不是他一个阉人能说嘴的。

“有曹贵人为您准备嫁妆,您可安心备嫁了”

苏培盛说完,躬身离开。

朝瑰不屑的歪了歪嘴角,白眼一翻,将那和亲圣旨随意扔在桌子上。

贴身侍女被主子的行为吓得小脸煞白,连忙跑到门口,四下观察,确认刚才无人看见后才后怕的关紧了门。

“公主,您…”

侍女是个胆小的,能快速反应过来关好大门已经是极限,此时正倚靠在门口,惊魂不定的盯着仿佛换了一个人的主子。

朝瑰随手给侍女贴了张忠心符,随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这次穿成了没有出场戏份的朝瑰—倒霉的和亲公主。

被送和亲就算了,这是大清惯例,她从小就知道了自己将来的命运,接到圣旨时还算平静;

她以为自己是本朝第一位和亲的公主,还是准葛尔这样强悍的边疆部落,嫁妆、仪仗什么的应该会隆重些。

可她没想到,从下圣旨到出嫁,居然只有短短的十日!

十日够干什么的?

如此匆忙,竟是多几日都不愿意等!

更让她伤心的是,她的嫁妆是由一个贵人来准备的!

她的生母只是先帝朝的一个小小贵人,母家也只是普通汉臣小官;内务府有多看菜下碟,她可太清楚了;

一个不受宠的贵人给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准备嫁妆,她都不敢想象,那嫁妆会被克扣多少。

怀着深深的不舍和对前途的担忧,朝瑰迎着风雪,踏上了去往边疆的路程。

果然,准葛尔的首领英格可汗见到那些华而不实的嫁妆后,气得脸都黑了。

朝瑰像个笼中小鸟一样被关在营帐里,可汗兴致来了就来看看她;来了也只是粗暴的行周公之礼,就连她的两个贴身婢女也没幸免。

平时她只能在营帐周围走一走,面对着苍茫荒凉的西北大地,感慨人生多艰。

和亲草原的公主没有几个善终的,朝瑰也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虽然融不进当地生活,但她来自大清,部落里的人不敢做得太过分,对她好歹有几分敬意。

勉强维持的体面的王妃生活仅仅过了半个月,她的丈夫英格可汗暴毙,她从体面的王妃,一朝跌落为新可汗的妾室。

从小熟知礼义廉耻的朝瑰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在草原上苦撑了一年就香消玉殒。

朝瑰直到死后都想不明白,造成自己这短短一生悲剧的是谁。

身为天家公主,和亲是她的宿命,她认了。

她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

皇兄和太后娘娘会在她出嫁后善待她的母亲吗?

她不知道。

但是,从她出嫁的敷衍就能看出,她的母亲过得不比自己好多少。

朝瑰满腔的恨意和幽怨 ,不知该对着谁发泄。

也许不去和亲就好了。

嫁在京城,还能有机会和母亲相见。

可是嫁在京城就好了吗?

草原上的日子让朝瑰对婚姻生出了深深的畏惧,她不想再嫁人了,只想和母亲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朝瑰只有这一个愿望,剩下的请任务者自由发挥。

原主或许是性子软,又或许是内心深处从来没想过还可以反抗,所以她没说要向谁复仇。

朝瑰微微叹了口气。

原主不想报复谁,但她想啊。

上个世界是活了一百多的老祖宗,野惯了,自由如风;

这个世界变成了个不受宠的小公主,连公主所的大门都不能轻易踏出去。

再过十日还得背井离乡嫁给老头。

原主的委屈都憋在心里,现在是她在受着。

完成任务和报复仇人又不冲突,那就干!

朝瑰趴在床上,伸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

在朝瑰的视角里,下旨让她光速和亲的皇帝算一个、提议让曹琴默准备嫁妆的甄嬛算一个、敷衍办事的曹琴默算一个,还有远在准葛尔的老可汗父子俩也算上。

这么一算,仇人还不少咧。

当晚,朝瑰换上了夜行衣(就是个气氛),隐身朝宫外走去。

来到年府,朝瑰干脆利落的掰断了年羹尧的两条腿,喂了颗能让人中风的药,永远也好不了的那种;

然后找到年富年兴,同样是敲骨折了,不过相比年羹尧来说轻了一点,还能恢复。

相比起再过几个月就会满门抄斩丢了性命,朝瑰还算救了他们呢。

第二日,年家一门三父子遭受暗算的消息震惊朝野。

皇帝疑心病犯了,派了苏培盛带领着御医亲自出宫去给年家父子看诊。

年羹尧废了,两个儿子也一时半会好不了。

皇帝独自在养心殿内烦躁的走来走去,手串甩得哗哗响。

本来他都做好局了,只等年羹尧和老十合谋,他就能一举拿下这二人,顺便把兵权给要回来。

可惜,年羹尧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又谈何谋反?他的局又有什么用?

他不但处置不了年羹尧,还得多加安抚,免得百姓传他刻薄寡恩。

皇帝只觉得喉咙里卡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屈极了。

年妃听闻哥哥和侄子的惨状,顾不得自己还在禁足中,也不用轿撵,小跑到养心殿,哭闹着要见皇帝。

皇帝忍着烦躁送走了年妃,准备让血滴子去查查清楚。

能一下子暗算了武功不俗的年家父子,那贼人定是武功高强的。

万一这贼人生了要谋害帝王的心思就不妙了。

还没等血滴子查探清楚,第二日,又一则消息传了来:墩亲王也中风了!

消息天还没亮就传进了各家府邸,大臣们心下大骇,上朝的时候忍不住多瞄了皇帝几眼。

皇帝被年家父子的事折磨的快起床时才合上眼,没过几分钟又要起来;起床气加上心中烦躁,皇帝早膳都没吃就上朝了,也因此错过了墩亲王的消息。

皇帝被那些眼神盯得莫名奇妙,下了朝就将几位心腹大臣都叫去了养心殿。

老十也中风了?!

皇帝惊愣,再想到大臣们颇有深意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

皇帝的老脸上青白交加,浮肿的脸皮下是深深的惶恐和愤怒。

这些人莫不是以为是朕下的手,是朕容不下臣子吗?

虽然他有这个心思,但他还没动手呢!

还有,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

年家父子的事本就蹊跷,现在又来了个老十,都是一样的深夜出事,贼人不见踪影。

年家和敦亲王府都有重兵把守,就这样都察觉不到那贼人的踪迹;

若是,若是那贼人入了皇宫…

皇帝打了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次皇帝不但派出了血滴子,还抽调了大批粘杆处的人,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人找出来。

皇宫的守卫也加强了,侍卫三班倒,每个地方都加派人手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