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之前说要送我的礼物是什么？”
终于想到了另一个被遗忘的细节，林晓急忙在这个关头提了出来。
游以情也终于记起了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那件特别的“礼物”。
那是一张噬魂账号卡。
“这个是……谁的账号卡？嗯……账号副卡？”
这是一张账号副卡，林晓先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官方有发行这样的东西。
也许混在某一天的运营公告里，但她确实是没有印象。
“是伏神的账号副卡。副卡的权限和主卡一致，只有主卡正在登录时，副卡才无法发挥效用。我想把它交给你。”
林晓接过了那张账号副卡，就像捏着自己的身份证一样稳稳地放在掌心。
就像是从游以情的手中接过了“诺”一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林晓开心地沉醉了一小会儿，然后她才想起一件更加重大的事。
“你周五是去取这张卡了？”
“嗯。”
“当天除了你之外是不是有人用这张副卡登了你的号？”
林晓马上就记起了那个不算起眼的意外。
一直停在登录界面没有载入地图的游侠伏神，比约定的上线时间早了许多却不知会她的伏神。
游以情当即垂了垂眸。
“嗯。”
“那个！那个就是改亲友的‘犯人’吧？是……玲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也都能串上。
一定是玲珑见游以情总是百般推脱，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强行让他妥协——
“不是她。”
“……”
林晓的推断在这句否定中卡住了。
“是……个……意外。”
游以情最终还是选择用意外两个字为这件事做出了定义。
林晓从他的目光出读出了一丝为难与无奈。
“是你和玲珑的朋友吗？”
“……算是。”
就连这两个字要回答出来，都可谓是相当艰难。
但林晓不会毫无头绪，她已经回忆起了那天在图书馆看到的短信。
游以情会对玲珑“百依百顺”的根本，也许也与那种东西有关。也许他正是被那种东西所挟持。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这个话题就不是那么方便在这个节点刨根问底下去。
——毕竟她只是个“刚刚上位”的傻逼女网友，有什么资格跟人疑似青梅竹马底蕴的选手正面在长辈脸上硬刚啊！
想到这里，林晓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我保证。”
游以情被林晓的叹息刺激得有些焦急，他立刻紧紧地回握着少女的手，与她一同合拢了那张副卡。
“那你和玲珑……”
“我一直都只想和她维持最低限度的交际，只是作为‘沈诺’的回报。”
提及这件事的游以情情绪显得比林晓还要低沉。
“沈诺的回报？”
“她让我得以成为沈诺，我以此作为交换。这就是最初的接点。”
这样的解释其实也算直白，也就是说，玲珑在游以情能披上沈诺这一伪名的事实里，做出了让游以情无法忽视的努力。
所以他才会在一定程度上做出迁就，这看似很合理。
这份合理其实还有着不合理之处。
但只要联系上图书馆内见到的短信，不合理的地方又可以被填补。
——游以情大概率是欠着玲珑巨大人情的同时，长辈还与玲珑关系交好多有宠爱，才让他如此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妥协。
不然完全无法解释玲珑为什么能如此频繁地得寸进尺。
可这一想法的成立对林晓是十分不利的，来历不明的女网友凭什么和有基础的女同学竞争啊？
这样一想，连林晓都想和游以情一块妥协了。
——林晓现在脑子里的剧本是这样的，一旦玲珑发现她和游以情在谈“网恋”，反手给她告到长辈脸上，她就要跟电视剧里对抗恶婆婆的可怜女主一样被迫与男主分离无法见面。
还真有可能演变成这样的剧本！
游以情还什么都没说，林晓自己把一连串苦情剧本风风火火地脑补完了。
“以情，我有一计！”
“嗯？”
游以情还在想着要怎么跟林晓把他和玲珑最初的事情说清楚，林晓就跟“我什么都明白了”一样露出了神秘的表情。
“我们……偷情吧！”
“……啊？！”
游以情不由得拉高了音量，他是死活想不到林晓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到这两个逆天字眼上的。
话说这两个字到底要怎样才能运用到两个初恋纯情的家伙身上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偷偷谈吧，不告诉他们。主要是不告诉玲珑。”林晓倒是被游以情的反应逗乐了。
“怎么忽然这样想？”
游以情除了费解，还是费解。
“你想啊，我是你的女网友，万一玲珑和你同学说，你在和人网恋，然后传到学校里传到你监护人那里，岂不是特别尴尬？你不在意我都替你在意！”
——当然在意的是脑子里那串八点档苦情剧发展。
没联想到林晓那层逆天脑回路的游以情低头深思了一会儿，竟然也顺从了她的建议。
“你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
完了，这是不是代表他背后的确有个“恶婆婆”一样的长辈存在？
林晓不由得头皮发麻。
“不过我还是会拒绝她的邀请。拒绝的次数多了，她自己也会有所察觉吧。”
“诶？普通交际的话不用那么刻意拒绝也没关系……”
“割舍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去妥协那些普通交际，是一件没关系的事？”
“有关系有关系，大大滴有关系，我收回上一句话。”
游以情笑望着光速打脸的林晓，忍不住伸手过去蹭她刻意摆出气鼓鼓态势的脸蛋。
林晓不放过他主动的机会，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往自己嘴边蹭。
她是真的很喜欢肌肤接触。
自从确立关系的那一刻起，林晓就一直在很纯真地用各种小动作企图增加和游以情的肢体触碰。很像是饲主不在就会枯萎的宠物猫。
现在倒好，连游以情也被她一同带进去了，一会儿不碰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不提你的女同学了，这种话题有点容易没完没了。嗯……我可以问问以情你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在游以情的视角来看，忽然提及他的母亲算是一个奇妙的跳跃。
而林晓本来就有倾向将游以情母亲的形象脑补成是一个一手遮天掌控欲强大的对象。
总之先刺探一下情报，避免以后真的出现一个电话飞过去又被接走电话，然后尴尬到无法应对的情况。
“她是个……”
游以情忽然盯着眼前的被褥，陷入沉思，话语卡壳在喉咙。
之前和他在公寓那会，林晓是记得他用过一个“文艺女青年”来做形容的。
但这会儿，游以情确切地陷入了困惑。
那是一种脑海一片空白之时才会有的困惑，并不是涌上过多关键词无法选择的迷茫。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
林晓都不由得费解了，这个问题真的有那么难回答吗？
“……好人？”
由于实在是选不出关键字，游以情只能挑了一个方向大致可以的回答。
“这算什么形容？”
“……浪漫的人？”
游以情好像也意识到那两个字过于抽象，他只好为难地将形容更具体些。
“浪漫的人……唔……唔唔……”
——难以想象！
根本是不见上一面完全没办法通过这些信息断片去进行脑补的程度。
“……有耐心的人？”
意识到林晓的脑补非常为难，游以情只好默默地再加多一行关键字。
——浪漫并且有耐心的恶婆婆。
还是不要在这行抽象的关键字组合上进行过多幻想较好。
“你迟早有机会见她的，等我对她打好招呼就可以约个时间。”
“噫！”
听见这句话的林晓的紧张程度从她的手心传达了过来。
这种事当然要做好完完全全的准备，万一上门就被扣印象分或是拿去和玲珑做对比怎么办！简直是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