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惜虹噎了噎，想要反驳，但是看着眼前女子的模样又没了话，只是绕过她走到肖潇身边，上下打量。
肖潇对她很是好奇，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记不起来。墨书拍拍她的脑袋，柔声说道：“别乱想，去玩你的。”
肖潇点头，歪着脑袋看了湛惜虹一眼，便又回到苏钰的身旁。
“怎么不说话？”肖潇倚在墙边，看着紧抿着嘴唇的湛惜虹道，“不是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湛惜虹张张嘴，蓦地拉过墨书的袖子，把她拽到墙边，小声问道：“他们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言语里有些悲凉，却并无责怪。墨书望着她湿润的眼眶，也有些难过：“这事说来话长。”
肖潇这多年的经历，墨书不过一刻钟就说完了，湛惜虹蹲在角落，把脑袋塞进臂膀里。墨书也不打扰她，坐在一旁，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湛惜虹闷闷地说：“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墨书懒洋洋地回答：“我是神仙，哪有什么不知道的。”
墨玄听到她这么说，轻嗤一声，知道她又在说大话，可湛惜虹不那么觉得，只是有些奇怪：“不是说，神仙一般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吗？”
“我又没做亏心事，坦坦荡荡的，有什么好遮掩的。”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地方，湛惜虹只当是话本子看多了不能信，表示接受了她的说法。
至于湛惜虹自己为什么不惊讶，那是这些年磨练甚多，虚虚假假也看过一些，况墨书只要能够帮助他们且没有坏心，是不是神仙，也没什么所谓了。
第二天，湛惜虹便又带了一群人来。
墨书看着站在自己门口的好些个人，没来由地心慌了。
“干什么，不过是几个凡人，你还怕了不成？”
墨玄跳到她肩膀上，舔舔爪子，墨书放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见家中长辈的感觉。”
“可我记得，你家中长辈…只有那位吧。”墨玄觉得好笑，“这几个凡人能给你那么大压力？”
墨书烦躁地挠挠头：“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一仙一狐的弯弯绕绕湛惜虹他们是看不出来的，只是看着墨书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觉得他们自己大概是惊着人家了。
湛惜虹先上前一步，抱了抱拳说道：“事先没和您说，这是肖潇的家人，听了我昨天回去和他们说的话，都忍不住来见见肖潇。”
“肖家人？”墨书顿了顿，看着向自己行礼的几人，说道，“肖老丞相不在朝中了？”
一年长些的男人走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沧桑：“肖某前些年就辞了官，带着家中亲眷归隐了。”
墨书眸子沉了沉，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她曾在肖潇的记忆中见过他们，那时的他们或英姿勃发，或胸怀壮志，而现在，无不披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眼中也蹦出些许的希冀，那大概是肖潇给他们的。
“进来吧，”墨书侧身让出位子，“在里屋呢。”
苏钰和肖潇刚起，坐在屋中玩着些什么，听到有动静向外望去，被这一群人吓了一跳。
肖域和肖夫人走在最前面，看着女儿好好的在眼前，都不禁湿了眼。跟在后面的肖琦肖旭和肖琳也都喜形于色，霎时间，小小的屋子里热闹了起来。
肖潇和苏钰被围在里面，有些懵懵的，墨书轻咳了一声：“他们俩神志没有恢复，怕是记不得什么了。”
肖家人之前就听湛惜虹说过了，这时候亲眼见到，也是百感交集。
“终究是大人救了小女一命。”肖琦对着墨书深深鞠了一躬，“肖家无以为报。”
听了这话，剩余几人也回过味来，都想对着墨书跪下，墨书脑袋嗡嗡地，赶忙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
“这是我和她的缘分，”墨书解释道，“还是她自己的造化。”
金光庇佑，神魂环绕，可不就是她自己的功德嘛，说不定即便没有自己，她也能挺过来。
这是这些日子墨书悟出来的，只是她不明白，肖潇何以能有那么大的造化。
正当墨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她的衣摆冷不丁被人拉了一下。一个萝卜丁走了出来，认真地对她说：“谢谢你救了娘亲。”
孩童特有的干净嗓音让墨书一恍神，她低头，看着面前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眨了眨眼，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戳上了男孩的脸颊。
肉肉的手感挺好……再捏一捏…
“喵！”墨玄一爪子拍向墨书，“你干什么呐！”
“哎哟，”墨书揉揉脑袋，尴尬地对着几人笑笑，“这，失礼了，失礼了呵呵，这孩子太可爱了。。”
肖夫人复杂地看着他们，她倒不觉得墨书的行为有什么错，自家外孙可爱，她也知道，只是苏小宝从来都对人冷着脸，怕招惹了墨书不快。
她正想说什么，苏小宝倒是一头扑了上去，毫不避讳的样子：“不失礼的，你想捏就给你捏。”
说完，竟是自己上手扯了个笑脸。
动作不大二，却把肖家众人惊到了。
墨书可不管他们的小九九，一颗心都化了，上手就是一顿揉，揉完之后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心里软地像一滩水。
“黑黑啊，你看这小子多可爱啊，我能带走吗？”
“…带哪里去……”墨玄有气无力地趴着问。
“京都啊！”
“你疯了嘛！去京都怎么能带上这个崽子…”
“带我去带我去！”还没等墨玄说完，苏小宝已经紧抓着墨书的衣服不放了。这回轮到墨书和墨玄受到了惊吓，也不交流了，直勾勾地盯着不高的小崽子。
肖域不明白外孙在说什么，但看墨书脸色不是很好，以为苏小宝说了什么错话，上前拉了苏小宝的手就训斥他两句。
“这小子，就知道闹大人，也不去看看你的娘亲。”
“娘亲没事了，”苏小宝一脸笃定，“我知道的。”
“这小子，前些日子倒还知道担心一下，这些日子竟换了个心境。”肖旭随意一说，却让墨书心口震了一下。
“不知…小公子的名讳…”
“本是相等他爹娘回来再取的，只是现在…”肖域叹了口气，肖琦眼光流转，接着他的话说：“大人现在算是小妹和苏钰的救命恩人了，不如就让大人取名吧。”
墨书蹲下身，看着男孩的眼睛，微微笑着说：“叫你苏雨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