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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宣玉回去便和秦国公说了此事,秦国公亦是激动,天赐良机啊!

转而,又疑心道:“陛下接近奚招会不会是察觉出了什么?”

“父亲安心,陛下若真查出什么怎么可能会以身犯险,而且何必费心去哄一个细作,依孩儿之见,不过色令智昏罢了。”秦宣玉嗤了一声,“他让奚招喊他三郎,儿子可是听见了的。”

本就是大逆不道的勾当,若是畏首畏尾错失良机岂不是后悔终生,踌躇良久,秦国公下定决心,“好,就依你的法子来办!”

*

临近中午时,奚招来到桂花巷,敲门前他不自觉摸了袖中藏的药。

“公子来了。”赵大监脸上堆着笑,殷勤道:“我让人准备几道公子爱吃菜去。”

奚招捏着袖子,不自在道:“三郎在吗?”

“在。”男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丫鬟挑起门帘,亓官泽从屋中踱步出来,奚招出去见秦宣玉的事,亓官泽已经知道了,他这几日都在等他。

“怎么想起找我来了?不是不同我好了吗?”他神色如常道。

奚招闻言像是被施了咒术似的,立在原地不动了。

亓官泽见状轻叹一声,“站在外面不冷吗?进来。”

冰凉的手落入男人温暖的大掌中,奚招垂着眸子难得的没有反抗,亓官泽太了解他了,见他安静的任他施为,心里便有了计较,不过仍就着上次的话题道:“又想和我好了?”

奚招瞅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眸子。

他原来是韦尚书的人,他们更没可能了,他们本不该有交际的……唉。

心中情绪纷扰难解,哀愁郁结在他眉头,亓官泽抚摸着他的手背,柔声道:“不必忧愁,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呢?袖子里的药粉正烫着他手臂上的皮肤,等今日一过,他恐怕会恨死自己。

奚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澄澈明亮的眸中各种情绪驳杂在一起,欲语还休的为难,和挣扎后下定决心的难过。

有情,更重义。

秦宣玉便是那个救他的恩义。

而他,是被他舍下的情,还是一段错误的感情。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难以接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罢了。

亓官泽情绪不高,带着一种走到穷途末路的败落。

奚招以为他在说一刀两断的事,没有辩解,纤细的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主动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唇印。

亓官泽搂着他的背部拍了拍,侧头在他无暇温凉的脸上回吻。

两人一人心事满满,一人心绪低落,屋内一时静谧无比。

用过饭,奚招没有离开的意思,亓官泽主动拉着他进了屋里,和往常一样打算小憩一会儿。

奚招见他背着他正在解衣带,给他倒了杯清茶,顺势兑了些粉末在里面,“喏,热茶。”

亓官泽看了他一眼,接过茶盏,摩挲着上好的白瓷,良久没有动。

奚招不明所以,催促道:“快喝啊,要凉了。”

亓官泽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下一刻,茶水倾覆,茶杯被掷在地上。

奚招被吓了一跳,见他面笼寒霜,心中咯噔一下,勉强维持着镇定,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傻傻的站着。

屋内一时寂静无言,气氛凝滞到压抑。

奚招眼神飘忽,慌张躲避着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亓官泽耐心告罄,不轻不重的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秦宣玉让你做的?”

奚招把下唇咬的泛白,最后一点侥幸在听到“秦宣玉”三个字时荡然无存,一片空白的脑中仅有一个念头在徘徊,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他面如土色,惶惶如惊弓之鸟。

亓官泽心软的松开了手,抱着他的背呼噜了几下,

“秦宣玉让你来害我,你就来害我了?”宛如叹息的语调充满了痛心,又带着奚招不明所以的无奈包容,“你下药下的那么干脆,那是什么药?”

奚招嗫嚅几下,小声道:“……迷药。”

亓官泽沉沉的叹了口气,不免感慨秦宣玉心机深沉,又问:“那他是怎么和你说我的身份的?”

“我知道你是秦尚书的细作了,我只是想要你从秦国公府拿出的几封信件而已。”已经被发现了,奚招索性和盘托出。

“秦宣玉在你心中这么心善?”亓官泽本就只解了腰带,此时,三两下重新系好,“有人盗取他家秘密,他不索命?只要信件?”

他拉起奚招的手,手心的湿汗被男人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奚招摸不清他的意思,在茶杯四分五裂时,他觉得暴风骤雨会随即而来,对方说不定会绑了他,严刑拷打问他更多关于世子的事情。

他想自己是万万不会说的,世子救他了,又费心费力的培养他,他没能做成任何事就罢了,绝不能背叛世子。

他又想,他或许可以放手一搏,死了就死了,可对方没动手,奚招下不了心先出手,明明现在是攻其不备的好时机,犹豫再三,竟和他平心静气的说的这么多话。

“你早知道我是秦宣玉的人了。”奚招肯定道,“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的?”

他想了很多有的没有,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奚招都替自己羞愧,这算是什么?问问他是不是虚情假意?

“是故意接近你的,只因为我看上你了。”亓官泽说完这一句便拉着他出了里屋。

“来人。”他声音不高,却有着万钧雷霆之势,在面对奚招时又是和颜悦色,“你盗取书信后,去哪?”

奚招坐在椅子上,看着屋里涌进许多威武不凡的面生之人,他心跳的很快,总觉得有事情在脱轨狂奔,可究竟出了什么大事他也说不清,神情透着迷惘,听见亓官泽的话也没做声,呆呆的看着那几个面生之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做什么?他们是谁?”

亓官泽也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问道:“你给我下的药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