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二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明明相互喜欢却并没有越界的行为。
花车从他们桌子旁边经过，服务员礼貌地对两人颔首。
及川斐转回头，笑着对牛岛说，“真巧呢，居然遇到表白现场了。”
“嗯。”牛岛眼睑微垂，夹了一块牛腩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刚才起伏的内心。
“说起来，我们的初遇也和花有关系呢。”及川斐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牛岛。
牛岛动作一顿，唇角因为回忆起了过去而微微勾起。
“嗯。”
他的笑容很浅，却十分有感染力，及川斐很喜欢看牛岛的笑容，干净纯粹，他将自己最简单的一面展现出来。
“我练排球的时候差点打到你，”牛岛缓缓叙述，“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哭。”
及川斐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好胜心，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我才不会哭呢！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哭过。”
“因为很多小孩看见我就会哭。”牛岛的情绪完全不受及川斐的影响，认真地说。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若利其实很好相处，”及川斐略微有一些不满，“况且你最终还是没有打到我啊。”
“但是把你的花打坏了。”
牛岛的语气中带着笑意，眼前又浮现出小女孩因为花束被打坏而懊恼的表情。
及川斐眼神飘忽了一瞬。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小孩，以她的反应速度，即使是陨石砸下来，她也能躲开，何况是一颗小小的排球。
手上的花被排球打到，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躲开。
牛岛不知道的是，其实在牛岛的排球打到她之前，她已经观察了牛岛一段时间了。
从幼稚园回家的路上有一个篮球场，及川斐路过的时候都会看两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一个经常出现在篮球场的小男孩。
她发现只要天气允许，小男孩就会在篮球场旁边的墙壁上练习排球，每次都足足练习两个小时。
起初她只是惊讶牛岛的毅力，后来开始想要了解他，便在牛岛的排球差点打到她的时候，装作被吓到无法动弹。
这让及川斐想起了一句话。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套路。
“你最后还赔给我了一束更大的花，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毕竟那是你给母亲精心准备的花。”
及川斐有点尴尬，她悄悄抓了一下衣角。
其实那是她在某团购App上买的母亲节主题花束，因为及川女士也看不出来花束搭配的美丑，她只是在父亲的要求下给母亲准备了一束花。
“对了，若利之后不是也买了一束花吗，一直没有问，阿姨收到之后是怎么反应的呢？”
“她很意外，之前我从没有给她准备过。”牛岛回想了一下当时牛岛女士的表情，“之后每个母亲节都和你一起给母亲准备礼物，她收到都很开心。”
牛岛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他不太会和人相处，特别是和工作繁忙的母亲沟通上有点困难，在父亲母亲离婚之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父亲相处。
幸好在他迷茫的时候，及川斐总是在他身边，帮助他、指引他。
两人从餐厅出来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二人打车回家，牛岛让司机先绕路去及川家。
“明天见~”及川斐下车后，对着坐在车上的牛岛挥手告别。
牛岛点头，他眉眼微弯，刚硬的面容柔和下来，“明天见。”
司机师傅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立刻发动车子载着牛岛逃走了。
等出租车消失在视野中，及川彻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及川斐身后响起。
“及，川，斐！”
及川斐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及川彻的怒气似的，气定神闲地转身。
眼前的及川彻气到头发都快要炸开来了，他大跨步走到及川斐面前，“还骗我没有早恋！再过两天你都要把牛若带回家了！”
及川斐想了一下，挑眉道：“如你所愿。”
及川彻被及川斐气到后仰，他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不省心的妹妹。
及川斐绕过及川彻进门，及川纱里奈今天加班比较迟，及川彻是和队友们吃完晚饭回来的。
现在家里只有及川彻和及川斐两人，倒是方便了及川斐整治一下家风。
“及川斐，你怎么不听我说话！”此时的及川彻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
及川斐换上鞋子，无视了及川彻的话向着楼梯上走去，实际上心里在盘算着收拾及川彻一顿的理由。
“斐，你今天没有给我加油，我在赛场上都看见了，你全场都盯着牛若那家伙看！”及川彻紧紧跟着及川斐，他扯着嗓子控诉着及川斐的行为。
及川斐斜斜看了及川彻一眼，“那又如何？”
及川彻：……现在把妹妹丢进垃圾桶还来得及吗？
“我要把你早恋的事情告诉妈妈！”眼看着及川斐油盐不进，及川彻只好发出最后通牒。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手机就递到了他眼前，放大的屏幕让他不太能够看清手机上的内容。
及川彻微微后仰，视线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他和岩泉一，岩泉一背对着镜头，看不出来他在干什么。
照片的正中间是及川彻，他正把自己的额头靠在岩泉一的肩膀上，露出来的一半脸能看见他是在哭泣。
是比赛结束的时候，及川斐偷拍到的及川彻痛哭的照片。
“啊啊啊，及川斐！你都拍了什么！”及川彻彻底被点燃。
他猛地朝手机抓过去，被早有准备的及川斐轻松躲开。
及川彻又向及川斐扑过去，二人一追一躲，及川彻连及川斐的衣角都碰不到。
半小时之后，及川彻放弃了，他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用手指在在地板上写字。
及川斐蹲下来看，慢慢念出及川彻写的字，“及川斐杀我之仇不共戴天。”
及川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如果不想让妈妈看到，就听话一点，明白了吗？”
说完，她似乎完全不担心及川彻反抗，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及川彻想要拿捏住她，还嫩了一点。
洗漱完之后，及川斐躺在床上，回复牛岛的消息。
【牛岛若利：我到家了。】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好的，刚才和哥哥决斗了。】
【牛岛若利：及川彻？】
【牛岛若利：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及川彻：……牛岛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