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利？”及川斐迟疑地喊了一声。
她的手虽然简单清洗过了，但她还是不舍得用这双手触碰牛岛，只是不知所措地悬空在牛岛的身侧。
牛岛比及川斐高出半个头有余，弯着腰抱住及川斐的时候，下巴轻轻搁在了及川斐的肩膀上。
确定并没有碰到及川斐的伤口之后，他加大了拥抱的力度。
他的力气很大，却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
他将及川斐整个圈进了怀里，像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嵌进身体里一样。
及川斐靠在牛岛的胸膛上，耳边是牛岛像是鼓声一般密集的心跳声。
两人默默拥抱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刻，一个拥抱已经足够诉说一切了。
路灯闪烁了几下熄灭了，安静的夜里，两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他们好像抱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相互依靠了一瞬间。
“若利，”及川斐将手放在身侧，“我该回去了。”
牛岛将手放下来，稍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有点不敢看及川斐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喉咙中跳出来了，耳根的滚烫告诉他现在他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迄今为止他参加过的最高规格的排球比赛，都没有给他带来这种紧张感。
“哦，我和你一起回去，”牛岛似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立刻改口，“我送你回去。”
及川斐忽然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血痕给她增添了几分昳丽。
牛岛紧绷的神经也因为及川斐的笑声放松了下来。
“好啊。”及川斐开心地应下来，不知道她应的是牛岛后面那句话，还是前面那句。
牛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眸底翻涌的情愫再次收敛起来，唇边挂上独属于及川斐的温柔笑意。
他看着及川斐的眼睛，深紫色的眼眸澄澈得如山间的清泉。
及川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是月亮一样。
她脚步一错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牛岛跟在她的身后。
及川斐似乎心情很好，脚步轻快，像是在钢琴键上跳跃的手指。
她主动叙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次的工作是保护一个女生，早上去去接同事和那个女生……”
她的语速很慢，牛岛认真地听着。
“嗯。”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会及时给予叙述者回应。
“下午我们到达目的地附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超厉害的袭击者。”
及川斐夸张地张大嘴巴，她并不憎恨差点杀死她的伏黑甚尔，大家各为其主，只能怪她不够强罢了。
“他拿刀戳了我一下，”及川斐做出握刀的手势，模拟伏黑甚尔将天逆鉾插入她的心脏的样子，“不过也不是很痛啦。”
牛岛停下脚步，及川斐连忙解释。
“那个家伙已经死啦，受重伤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及川斐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刚才你的心情很不好，”牛岛认真地看着及川斐，“你刚才在想什么？”
及川斐呆呆地睁大眼睛，被她压下去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了上来。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会怎么样。”她仰头看向夜空。
夜空中几颗稀疏的星点在闪烁，似乎也在倾听她的话语。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若利的话，我会哭的吧。”
她吐出一口气，说出来之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能会走在若利前面，”她重新转身向前走，“我已经规划好了和你在一起的余生，想到计划可能会被打破，就感觉很烦躁。”
牛岛静静地跟在及川斐身后。
“啊，抱歉，擅自就决定要和若利一辈子在一起了。”及川斐忽然转身，露出一个歉意地笑容，“我知道若利不会拒绝我，但这么说感觉很像偶像剧呢。”
她俏皮的话语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好。”牛岛淡笑着点头，他也一样，从未将及川斐排除在自己的未来之外。
“我也一样。”
牛岛将及川斐送到了门外，二人道别并约定明天早上一起晨练之后，及川斐就转身进了院门。
牛岛一直注视着及川斐，直到她打开房门走进去，转身再次对他挥手道别，关上门再也看不见之后，他才收回目光。
他在及川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将心绪平复下来，才转身离开。
及川斐一进门，面对的就是及川彻放大的脸。
他像是见鬼了一样上上下下打量及川斐。
“你杀人啦？”他在及川斐身上闻了一下，吓得尖叫一声，夸张地连连后退五步，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才停下来。
及川斐低头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气味，除了血腥味并没有其他异味。
“阿彻，不要大喊大叫。”及川纱里奈举着熨斗从房间里面出来。
她转头看见门口的及川斐的时候，捂着嘴发出同款尖叫，“阿斐杀人啦！”
“不对，我曾经是黑手党，怕什么杀人。”及川纱里奈表演了一个一秒变脸，快步走到及川斐面前，“阿斐，宫城县的治安比较严格，下次刀人记得去横滨啊，不过问题不大，我让你舅来处理一下。”
说完她又举起手机，准备给远在横滨的黑手党弟弟打电话。
及川彻：？？？
“怎么了怎么了！”及川凌人从卫生间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马桶刷。
“有刺客？保护妈妈！”他将手中的马桶刷当作武器挥舞起来。
贴在墙边的及川彻差点被马桶刷糊一脸。
及川彻：！！！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真的很难在这个家庭生存下去。
及川斐无语地捂住自己的脸，还好现在并不是很迟，不然明天可能要被邻居投诉了。
“爸妈，你们冷静一下，”及川斐伸出手分别抓住及川纱里奈和及川凌人的手，“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刺客。”
两个人齐齐看向及川斐。
“那你这是cosplay？”
“血尸？”
“加起来三百斤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及川斐分别在两个大人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及川彻看着父母脚下微微陷下去的地面，害怕得紧紧抱住自己缩在了角落里面。